我网上看到一个文集,讲述做家具木业的故事,觉得里面的商业思维和故事写的很好,但是网上不知道为什么,头条里面发布这类文章的账号老是被删除这,以致于每次想看就要去网上再去搜索,我就自己收集在留言板里,然后慢慢在整理吧,以备将来还能再看:
人物: 大姨爹(大姑父) 洪庆风 外号:扁头风 辉煌木业
他表弟盛庆元,羽阳表弟-梁氏家私-(四姨爹),二舅总经理
雨树-作者他哥-团结家具--爸爸创办,鸿斌表哥,杜一隆-职业经理人
川艳-成都毛迭品牌集团 竞争对手,顺德宜居集团
石头钉的儿子铁板钉(川艳干儿子),就是那位娶了顺德诗哲家居品牌集团千金的人
ps:关于大姑父、三姑父他们的家具故事,雨木表哥已经整理成小说,发在番茄小说,名字是《我家族做木业的那些年》。我觉得应该和这篇还是不一样的,不过应该写的也不错吧,我还没看完
具体内容有点凌乱,见留言板:
本文首发于:辉煌木业洪庆风的商业故事-忆秋年 - Blog
表弟创业的公司已经开始盈利了,股东之间却发生了矛盾。表弟对他们说:“大家只要彼此让一让,按之前那样做下去,就能稳稳地赚到钱分到钱啊!”但最终却还是崩盘,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多年前,我一个表弟跟别人合伙开了一个公司。
创始人有三个,我表弟,小余,和刘东亮。
最初是小余和刘东亮两人想开这个影视广告公司,但他们两个都没什么资金。
于是小余找到我表弟,正好我表弟手里有不少闲钱,就想尝试一下。
三个人一拍即合,我表弟投资了30万,另外两个人不投钱是干股。
股份是我表弟50%,他们两个各25%。
一起在公司上班的,除了这三个人,还有小余的女朋友和刘东亮的妹妹,以及几位招聘过来的员工。
我表弟当总经理,基本不干活。
那两个人先前也知道我表弟啥也不会,啥也干不了,因为需要我表弟的投资,所以也就接受了。
小余是视效总监,刘东亮去跑业务,刘东亮的妹妹是策划,小余的老婆是前台。
其中三个男的是股东,都不拿工资,而两个女的都拿工资,跟别的员工一样。
最初刘东亮跑了两单业务,客户都抱怨说公司出的片子质量不太让人满意。
担任视效总监的小余原先只是个婚礼摄像师,拍广告片不太对路。
所以于是刘东亮的妹妹提议让一个招聘过来的摄像师把控画面效果,而她来现场指挥。
当时他们也没有导演的概念,基本就是接了个活,就一伙人根据刘东亮妹妹写的策划脚本拍。
虽然感觉拍摄现场手忙脚乱,但最后出来的成片,顾客竟是满意的。
之后几个年轻人干劲就更足了。
只是小余总有一种被架空了的感觉,但当时形势正好,他觉得自己应该以大局为重,忍一忍。
后来,刘东亮又对我表弟说,让他请我大姨爹来公司指导指导。
因为大姨爹是本地一个颇有名气的企业家,刘东亮尤其对我大姨爹很崇拜。
大姨爹过来表哥公司看了看,认为这几个小伙子搞得不错,也介绍几个老板给他们认识。
后面公司完成的几个大单子都是从这几个老板这里来。
公司也开始赚钱了。
但几个人内部的矛盾也越来越多了。
首先是刘东亮,刘东亮提出说他跑业务和他妹妹做策划应该加点提成。
我表弟就不理解了,说:“你已经拿了干股了,没有投钱就拿了股份,这本就是对你跑业务给的报酬,干嘛还要再拿一份提成,这不是重复了么?”
刘东亮说:“这不一样,干股就相当于我的工资,而提成是额外激励,在别的公司,业务员都是工资+提成的。”
小余又问:“那你妹妹也要提成?我从来没听说过做策划的也要给提成的。”
刘东亮说:“实际上,我妹妹做得不仅仅是策划,还有现场的编导,包括后期剪片子也是我妹妹在盯。”
小余就不高兴了:“当初我们合伙的时候,说好是现场由我来操控,是你妹妹非要自己抢过来干,现在又要以这个来要提成,你觉得这合适吗?”
小余越说越激动,声音越来越大。
刘东亮觉得再争辩下去,大家就会吵起来,他不希望这样,就没继续讲了。
小余见刘东亮不说话了,以为他是被自己驳倒了,更加认为自己是对的。
他乘胜追击,指出刘东亮和他妹妹经常和客户公司那边的对接人员大吃大喝,这些费用都让公司报销。
刘东亮却说:“跑业务不需要吃饭么?对接方案不需要吃饭么?
都是大客户,难道我们在公园椅子上坐下来谈业务?”
小余说:“这些大客户哪是你跑出来的?不都是老板他大姨爹介绍的吗?”
刘东亮:“大姨爹只是介绍认识,最终成交还得我们拿出的方案能让对方满意。”
小余:“别说得跟你们付出了多少努力似的?每天吃吃喝喝之后,最终还不是按之前的流程拍摄?”
刘东亮:“我妹妹经常加班写策划到凌晨,你竟然说我们是按流程拍摄?”
刘东亮一气之下,带着他妹妹撂挑子不干了。
我表弟一看情况不妙,就主动去找刘东亮,希望他和妹妹回来上班。
刘东亮说自己跟小余已经没法一起合伙了。
他又跟我表弟提议说,一起把小余踢出去,大家重新分配股份。
表弟55%的股份,刘东亮30%的股份,他妹妹在拿工资的情况下,另外给15%的股份。
我表弟说:“当初都有合约的,现在公司正在盈利,怎么踢得了股东?”
刘东亮说:“两种方法,第一种,你出一笔钱,从小余手里把他的股份买下来。
如果他不肯卖,我们可以扔下这个公司另起炉灶。”
没想到,我表弟跟小余是从小玩到大的铁哥们,回头就把刘东亮的话告诉小余了。
小余直接找到刘东亮,生气地说:“当初不是我把老板拉过来,这公司啥也没有,你竟然想我把我踢出去?”
同时刘东亮又跟我表弟说:“刘东亮无非就是个沟通业务的,我们把他踢出去,招募一个业务员来干就行。
再找个文案来接手她妹妹的活。”
我表弟跟两个人说,都不要闹,就按原来那样把业务做下去,大家都能赚到钱的。
但刘东亮问表弟要了一笔遣散费,把股份转让给了表弟,他和妹妹离开了公司。
小余开始掌控公司的业务,招募来几个人之后,却一个大单都没做成。
最终公司倒闭了。
我大姨爹借钱扶持亲戚办厂创业,我表哥不满,以为他在花钱扶贫。但职业经理人杜一隆却告诉他,表面上是你爸在扶持他们,实际上是他们在给你爸打工赚钱,比咱们自己去开厂还赚得多。
2000年前后的一天,我一个舅舅来辉煌木业集团找鸿斌表哥,让他在集团安排个小领导给他当。
鸿斌表哥一筹莫展,因为集团创始人(我大姨爹)已经明令禁止再让亲戚进公司当管理了。
但他又不能拒绝舅舅。
他就找来职业经理人杜一隆商量,问他这事该怎么办?
杜一隆就说,这事好办,你从集团拿一笔钱,借给你舅舅,公司再派个技术员过去,让你舅舅去开一个板脚厂。
板脚是生产家具的一个配件,是一道简单的工序,对刚刚砍伐下来的木头进行粗加工,做成板脚,供给家具厂组装成成品家具销售。
鸿斌表哥说:“集团没有多余资金啊!唯一可用的一笔钱是计划用来扩大咱们自己的家具厂产能的。”
杜一隆说:“借钱给你舅舅办厂,就是扩大我们集团的厂能!
你舅舅不会做生意,最终肯定是我们集团收购他生产的板脚了。
我们集团自己就不需要生产板脚,这么做减少集团自己厂里的一道工序,反而能有效地促进生产。”
鸿斌表哥对这个操作表示不太能理解。
杜一隆继续深入解释说:“随着我们集团家具销量的不断提升,产能不断提升,厂子规模越来越大,管理难度和成本就不断在增加。
先前在你爸(我大姨爹)的主持下,集团公司已经把雕花、生产毛料这些工序彻底从自家厂里剥离开来了,让你其他亲戚开了一个雕花厂、毛料厂,全权负责公司所有家具的雕花、供应毛料的业务。
这对降低成本、提高产量有显著效果。
我们后面要继续把家具生产的大部分工序都剥离出去,分别单独设立厂子。
而我们总部只负责协调各厂的生产,然后做最后的工序,将家具组装起来,包装发到专卖店去卖。”
鸿斌表哥说:“我明白了,把工序分开设厂,这么做能方便管理,加快生产,也能降低管理成本。
但我还有问题,为什么要借钱给他办厂?
我知道我爸之前喜欢掏钱扶持亲戚,带动亲戚们共同富裕,但现在集团是我在主事了,我没我爸这个博爱的亲戚情感,我就想自己多赚钱。
我想让我们集团自己投钱开板脚厂,请我舅来当厂长管理就行了,这样公司不是能少分出一些利润出去吗?
杜一隆说:“不不不,这么不仅不能少分出利润,还可能赔钱。”
鸿斌表哥:“这怎么可能?”
杜一隆:“其实你一直误会你爸了,你一直以为你爸是贴钱扶持亲戚。”
鸿斌表哥:“一直以来不都是这样吗?”
杜一隆:“并不是,我给你说说。
就比如让你舅舅开的这个板脚厂,如果我们集团公司自己开。
我们集团在本地是明星企业,各方面的人都会注意我们,我们消防得搞得非常好,用工不得超时(超负荷加班),最低工资不能太低,不能使用童工,还有环评,厂房百平米员工数有限制……。
这些条条框框一加上,我们生产成本就非常高了。
如果你舅舅在他们村口开,小加工作坊,估计连税都没人来收,更不用说环评了。
用工当然是他自己加上他老婆娘家的亲戚一来艰苦创业了,不加班是不可能的。
小孩老人也能干一点诸如装木屑的活。
地方只需要几百平米就能开一个容纳许多机械许多人的厂子。
你算算看,是我们开厂的成本高,还是从你舅舅厂里进毛料成本高?”
鸿斌表哥恍然大悟,说:“这么一算,好像不是我爸在掏钱扶持亲戚,反而是亲戚依然在给我们打工啊。”
杜一隆说:“就是这样的,你舅舅不太会做生意,毛料基本就只能供应给我们集团,生产标准,价格都是我们把控,只要留一部分利润给他们,他们有奔头,就会加油干。”
鸿斌表哥:“这倒是个好办法,但这么高万一被查出来怎么办?不怕一万,只怕万一啊。”
杜一隆:“一两年就回本的事情,后面查出来又能怎么样?顶多罚你舅舅一点款,你舅一个小作坊,能罚多少?
后面换个地方,把设备搬过去再继续生产呗。
如果是我们集团公司的厂子被查出违规,那就是杯具,罚多少钱还是小事,直接影响品牌形象。”
鸿斌表哥:“那我舅的厂子被查,对我们会有影响吗?”
杜一隆说:“我们跟他只是供货商的关系,他给我们供货,又不是我们集团自己的厂子,当然是毫无关系了,怎么查也查不到我们身上。”
很多人都不清楚,那些年代本地的家具大环境就是这样。
但现在已经非常规范了,小作坊基本消失不见了。
在2010年前后的那些年,大环境开始淘汰小作坊。
我大姨爹又搞了新的方案,让所有的亲戚们的配套家具厂子合并到一起,成立一个家族集团。
所有的亲戚厂长们都脱离管理岗位,都变成股东,入席股东大会。
而股东的配偶,诸如我堂哥媳妇、表哥媳妇们都进入了监事会,我表姐夫当了监事会主席。
而职业经理人杜一隆也成了合并之后的家族集团的总裁。
00年代,我家厂里去一个县里投资办厂,遇到本地人阻挠破坏,大姨爹一招解决问题。
那年,我家族的企业刚刚声名鹊起,实木家具销量暴增,急需要扩大产能。
除了并购那些经营不善的小厂子之外,投资建新厂也在积极筹划中。
因在本地一时间没有找到好的建厂地址,一个引路人就找到我表哥鸿斌,推荐我表哥去他们县开厂。
我表哥了解情况之后,觉得在这边开厂确实很有优势。
那个县比较贫困,工资水平很低,但他们木工水平却并不比我们自己县差多少。
这边森林覆盖率极高,没怎么开发,根据我表哥了解,这些都是可开发的,这样,原材料就便宜了。
于是集团总部就决定在当地建一个颇具规模的实木家具厂。
拿到了地之后,也就开工建设起来了。
这时候,引路人又跑来跟我表哥说,在小地方建厂,一定要去拜拜码头。
本地有个叫“恭木协会”的木工组织,在本地是木工群体的权威。
如果在本地建厂不跟他们搞好关系是不好开展工作的。
在引路人的牵线之下,我表哥就和这个协会的会长联络上了。
相谈甚欢,引路人就提议说叫我表哥在本地举行一场拜师仪式,让表哥拜这个协会会长为师。
拜师只是搞个形式,名义上的师傅。
引路人说拜师仪式要搞轰动一点,这样有利于为新厂子打下群众基础,以后招工也就顺利了。
而我表哥觉得拜他为师,没有什么问题,也算尊师重道,便于新厂子融入本土木工群体。
当天晚上我表哥向大姨爹汇报这件事的时候,
我大姨爹立马就叫停了这个所谓的拜师仪式。
我表哥大惑不解,说:“老爸,你以前不是说过我二舅之所以能在实木家具圈子里翻江倒海,跟他师傅旗下的那些师兄弟的支持分不开吗?
为什么我拜个师,你就不让了。”
大姨爹说:“此一时彼一时,拜师可不全是只有好处,拜错了就是甩不掉的狗屁膏药。”
最终表哥没有拜成师。
引路人却非常焦急,对表哥说:“这个师不能不拜啊!你在这里开实木家具厂,如果得不到会长的支持,恐怕很难招工。”
大姨爹笑了说:“都什么时代了,你还信这个?”
表哥:“我和引路人去查访过,这个恭木协会在本地木工行业确实很有群众基础的。
而且我们来这里办厂,是根据引路人的指引才搞成的,他提出的建议,应该不会是错的吧?”
大姨爹说:“我们办厂靠的是投资,而不是什么引路人的指引,他充其量是提供了一些有用的信息。
他帮了我们,我们确实有必要感谢他,但他不是我们的恩主,不是他说什么都要听。
本地有本地的组织,确实不假,但这些跟我们没有一毛钱关系。”
表哥恍然大悟。
一会儿,他又说:“可如今我已经和他有过联络,这个拜师仪式明显是会长通过引路人的口提出来的要求,如果我不接,恐怕他们可能会刻意来搞破坏。”
大姨爹:“没事,你按我说的去做,就不会有问题。”
表哥把大姨爹的意思告知了引路人,引路人大为惊恐,对表哥说,这样你们在这里根本没法开厂,开了肯定找不齐工人。
大姨爹直接让表哥别理他了。
新厂子先建成开工了第一期,是个小厂子。
果然恭木协会的会长公开向本地木工喊话,叫他们不要来我们厂上班。
不过,第一期的厂房里,木工全都是从我们自己县的几个厂里抽调过去的。
这时候,当地的乡里找上了厂里,对我表哥说:“当初招商进来的时候,我们乡里给了你们便宜的地,你们也承诺为了我们当地解决一些就业问题,现在怎么木工都从外地调过来?”
我表哥就表情为难地说:“用本地木工需要培训,成本比较高。”
乡里急了说:“说好的事情,怎么可以反悔呢?”
在乡里的要求下,我表哥才勉为其难开放了10%的工人名额给本地。
因为当地比较贫困,我们的厂子不论工资还是伙食住宿待遇都算不错的。
所以对当地木工还是比较有吸引力的,一些没有加入那个协会的年轻木工进厂来了。
而表哥按大姨爹的指示,也直接在招工上也说明了,只招没加入那个协会的木工。
而那些因为加入协会而进不了我们厂的工人,看到那些进了厂的都吃香喝辣,反而后悔自己加入那个协会。
到了第二期的时候,建成还没开工的时候,乡里就来找我表哥,说厂里只开放10%名额给本地,实在是太少了,他完不成指标。
我表哥就说,愿意配合他完成指标,第二期不限名额地用本地工人。
乡里大喜,到处宣传说因为他的努力游说,说动了投资商(我表哥),愿意把用工名额留在本地。
实际上,当时厂里从总部别的厂抽调木工到他们当地上班,本身是非常划不来的。
第一期是总部贴钱抽人过去的。
第二期是个大厂,如果在本地招不到工人,就没法正常运转。
但因为表哥的这一番操作,那些工人们反而纷纷从那个协会脱离出来,报名进我们厂。
那个协会基本名存实亡。
后来那个会长还想挣扎一下,试图通过别的方面来阻挠我们厂里招工。
乡里找上级直接把该协会给解散了,怒骂会长说:“我好不容易为大家搞来的指标,你搞啥破坏?你想给谁难看?”
表弟媳刚生了儿子,她婆婆就说要带着孩子去做亲子鉴定,表弟媳觉得自己受到羞辱坚持不让。最后没拦住,婆婆还是去鉴定了,结果出来傻眼了。表弟媳不顾婆婆的道歉,坚持离了婚,还不让婆婆探视孙子。
当时,我表婶对表弟媳说:“也不是不相信你,但只是现在的人生活复杂,这是我们家的规矩,无差别,任何一个孩子出生都要做亲子鉴定。”
表弟媳就怒了,一句话戳破,说:“大姐(我表姐)生孩子的时候,你们咋就没要求亲子鉴定呢?”
不管我表婶后来怎么向表弟媳道歉,她都完全不接受。
因为孩子还小,离婚是直接判给了表弟媳。
不过表弟媳只是迁怒我表婶,她跟我表弟感情却还没破裂。
两人带着孩子在外面租了房子住,虽然已经离婚,却跟一家三口没什么区别。
我表弟和表弟媳平时也没什么正经的工作。
表弟搬出去住之后,我表叔也还是按月给他打钱。
我表婶知道表弟媳主要是跟她怄气,估计她生气一段时间,气消了就会回来。
但没想到表弟媳很犟,一直没回来。
有几次我表婶想去看孙子,直接被表弟媳拒绝。
表弟媳说:“你算什么孩子什么人?你之前不是说孩子不是你亲孙子吗?现在来干嘛?”
表婶说:“我知道孩子是我亲孙子,我就是来探视一下。”
表弟媳说:“现在知道太晚了,奶奶没有探视权。”
最终表婶也没见到孙子,只能从表弟的朋友圈知道孙子的生活情况。
过了一年多,我表婶又去找表弟媳,希望她和我表弟复婚,都搬回自家别墅来住。
我表弟媳说:“没有复婚这一说,要娶我得重新给彩礼,明媒正娶,八抬大轿。”
我表婶答应了。
表弟媳直接开价200万彩礼。
表婶说:“你疯了?当初第一次娶你进门也才二十万彩礼,现在你咋啦?突然升值这么多了?”
表弟媳也不客气,说:“我还不知道你怎么想的?你是想让我进门吗?无非是让你孙子进门,我不值这个钱,你孙子也不值?”
表叔一听就怒了,直接拒绝了。
之后表弟媳更气了,直接让我表弟也别回家,让表婶连儿子都见不着了。
幸好表弟没什么收入,每个月还得回家问我表叔拿钱,这样表婶还偶尔能见到儿子。
这一年,表姐和表姐夫突然找到我表叔,说他们和两个外孙想搬来跟表叔一起住。
表叔自然同意了。
后来表姐夫更进一步,说想把两个外孙改跟表叔一个姓,表叔也没反对。
表姐夫多年前也曾经是自信满满的少年,娶了表姐之后,从我表叔那里拿了一笔钱去创业。
结果几年下来,赔得一干二净,他这才知道,钱是没那么容易赚的。
现在只有抱紧岳父的大腿才有出路。
起初,我表弟知道他姐姐和姐夫要回来跟爸妈住一起,他也没觉得有什么问题,毕竟他自己也没在家住,有人陪着爸妈也好。
等他听说姐夫去把外甥的姓改了,他才觉得这里面有问题。
但姐夫的孩子姓什么他是无权干涉。
再后来他回来拿钱的时候,突然就听到两个外甥叫我表叔叫爷爷,而不是外公。
我表弟当场就怒了,跟姐夫吵了一架,说姐夫想谋夺他的家产。
姐夫百般解释,但表弟就是不信。
又过了两年,我表叔突然得了个病,虽然做手术很快就好了。
但他觉得人生无常,得立个遗嘱。
然后就在公证处的公证下,就说去世之后,要把家里的企业给自己女儿的两个儿子。
两个外孙都跟他姓了,平时又跟他一起生活,非常乖巧可爱,让他非常喜欢。
本身也是他女儿的孩子,跟他一脉相承。
这下我表弟就彻底炸了锅了,因为按我们本地亲戚的习惯,家族的企业,肯定是男孩继承的,女孩最多能分到钱。
所以从小表弟就知道,家里的企业是必定由他继承,表姐没份。
现在出现这一意外,他自然又大闹起来,表示自己不承认这个遗嘱。
他又指责表姐夫,说他之前信誓旦旦说不会跟自己抢财产。
表姐夫解释说:“这份遗嘱并不是他的意思。”
但这话,我表弟怎么可能信,他感觉事情越来越不在自己掌控的范围内了。
他来找我大姨爹,想让我大姨爹去跟表叔说说,让表叔改遗嘱。
我大姨爹就点破说:“你名下连一个儿子都没有,你咋去争财产?争过来传给谁?”
表弟就觉得都是表弟媳作出来的,回去就跟表弟媳吵了一架。
之后两人就有了裂痕。
再后来表弟又找了个二十岁的女孩,又生了个儿子。
表弟媳就在亲戚群里说我表弟出轨,要长辈们给她做主。
我表弟就说,我跟你都离婚这么多年了,有啥轨可出?
随后,表弟媳就被踢出了家族群。
表弟娶了那个女孩,带着儿子回家跟我表叔认错。
毕竟他是我表叔的儿子,也是我表叔惯出来的任性,所以我表叔也没跟他计较,也改了遗嘱,外孙和孙子三人平分财产。
又过了几年,表叔越来越喜欢最小的孙子,又再次改遗嘱,要给最小的孙子分一半的财产。
前表弟媳后来带着儿子来找我表婶认错,说她儿子是我表婶的长孙。
但因为这个孩子从小被我表弟媳灌输说我表婶、表叔是恶人的观念,所以这个孩子一见我表叔表婶就露出厌恶的神态,不肯亲近我表叔。
我表叔直接就把她们赶出家门了。
表叔90年代办厂发了家,表婶却听了姐妹的话,怕他有钱会变坏,就故意搞破坏,最终害厂子倒闭了。表婶过了几年穷日子,苦怕了,又借钱让表叔再去开厂,最后她那个悔啊!
我表叔原本是一个木匠,在外面打工多年。
后来他从我大姨爹手里借了几万块钱,加上自己原有的积蓄,就把一个家具厂开起来了。 当时行情非常好,很快他就赚了不少钱,一时间非常得意。
直接就买了一辆皮卡车,在过年的时候,好好的风光了一下。
逢熟人就喊,“老表,上来,去哪我顺路捎你一段。”
尤其是逢圩(集市)的时候,一大早他的皮卡后斗上就坐满了人,开往琦江镇街上里。
不过他的这一系列炫耀行为,引起了村里不少人的羡慕嫉妒恨。
大家开始说他的闲话,说得最多的就是他和外面别的女人有不清不楚的关系,说得有鼻子有眼。
反正男人有钱了肯定会变坏。
表婶(表叔的老婆)的一个姐妹对表婶说:“你可得看着点你老公,钱不重要,如果为了赚钱把老公弄丢了,把家搞散了,那可真是得不偿失。”
表婶听了大家这种话多了,也开始注意她老公了。
表叔的厂里生产销售都是他一手抓的,那个年代很多老板都是这样。
所以表叔经常要押着货往外地跑,一去就是一两个礼拜。 当年交通不便,押货车去一趟外省,没个两天都到不了。
在外面还得看买主脸色,毕竟当时的情况,没结到钱,就是不能回来的。
有的买主好客,留他住几天,甚至带他去周边旅游一下。
有的买主,一时间钱不趁手,得等他去筹钱。
这些我表婶可不太理解,总觉得他在外面有什么事情。
表婶说要表叔带他一起押货出去。 可是,当时的大货车是两个司机两班倒运输,后面没有第二排座位。
第一排核坐两人的,因为空间比较大,一般连同司机一共能坐三人,但挤不下第四个人了。
所以表叔不能带她出去。
表婶说:“我不管,我就要跟着去。”
有时候表叔被表婶闹得没办法了,也只能安排表婶坐火车去他卖家具的地方。
或者他自己开皮卡载着老婆跟着货车去,这样他就得和另外两个司机三人轮班倒。
不过大部分时候,表叔还是一个人押车去卖,毕竟带上表婶,要多好多开销呢。
表婶就觉得,他一个人出去的时候,就有事情。
后来表婶的姐妹听到一点风声,跟我表婶说,有一个安徽的女老板,跟表叔有事情。 恰好这天,安徽女老板来我们这里进货。
大顾客,表叔自然要设宴招待她,争取让她从自己厂里拿走一二百套沙发。 这个安徽女老板本也有意要从表叔这里拿货,自然也就同意赴宴。
表婶听了姐妹的话,怕有事情,就说她也要陪同去吃饭。
因为就在镇里的饭店招待,也近,表叔就说没问题。
当天第一次见到安徽女老板,那女的衣着非常时尚,露肩,露腿。
在今天看来这种衣服满大街都是,但对当时比较落后的我们县而言,这种衣服是相当前卫的。 表婶就觉得这女的肯定不正经。
后来又知道她离过婚。 聊天的过程中,她还时不时讲一些段子。
表婶就想,当着自己的面她都能讲这些不堪入耳的段子,自己不在的时候她和表叔不知道会做些什么。
表婶自己又没她漂亮,又没她有本事,要是她想把自己老公抢走,那不是易如反掌?
同时她这种老观念,觉得女人离婚后就一定会想方设法再找男人结婚。
表婶越想越觉得不对,当场就对那安徽女老板开骂了。
安徽女老板只觉得我表婶神经病。
当天受到羞辱的安徽女老板肯定不会再从我表叔这里进货了,后来也很少定他厂里的货。
表叔失去了一个大顾客,很生气,就拿表婶无故辱骂顾客的事情和表婶吵起来了。
表婶说:“你这么护着她,越发说明你和她有问题。”
之后,表婶变本加厉,不准表叔一个人押货去外地。
放言,只要他一个人去,她在家就烧厂房。
有一次她真烧了一堆半成品。
表叔便不敢出去了。
但货还得卖,就只能雇佣了一个亲戚替他去跑销路了。
结果还被这个亲戚骗了,一车货直接就没了。
表叔心灰意冷,一度要和表婶离婚,但又舍不得孩子。
最后厂子就这样败了,后来只能去家具厂打工了。
而表婶的姐妹的老公后来也攒了一笔钱,也做起了生意。
表婶去劝姐妹把老公看紧一点,她姐妹却说:“男人要把事业做大,有点应酬很正常。
赚钱才是最重要的,我只要把钱看紧了,他就出不了问题。
就算出了问题我也不怕,就算万一分了,我起码能得到一半的财产,也比过穷日子好。”
表婶却说,以前你对我可不是这么说的啊。
姐妹也说不出理由来,两人就不欢而散。
表婶看到很多人都盖起了漂亮楼房,她因为没钱反而被村里人看不起。
于是表婶就后悔了,去跟我表叔说,让他再去开厂,自己不会闹了,会全力帮他。
为了办厂,表婶还从她父亲、兄弟那里借了好多钱。
我表叔第二次办厂却没有第一次那么幸运了,因为这时候厂子已经太多了。
做生意也讲究一点时机,这时候的他没啥优势了,没多久又倒闭了,还欠了一屁股债。
表婶那个悔啊!
表哥把毛坯商铺租给表妹夫开餐厅,前两年免租。后来表哥见餐厅生意火爆,第三年直接把市场价18万的房租涨到40万。表妹夫提出异议,表哥却说:“你这饭店一年赚100万,我要40万租金多吗?”最后两个人都后悔惨了。
我表妹夫宏仙,是开餐厅的。
那一年,我表哥在开发区买了一个面积不小的三层商铺,是一个住宅楼盘的外围商铺。
当时,楼盘入住率不高,外围商铺的商业氛围也没起来,许多铺子都没租出去。
正好当时宏仙前面的餐厅都开得不错,赚了不少,想要再开一家分店。
表哥就对他说,来,我这个商铺租给你开餐厅,前两年都不要一分钱租金。
宏仙想,怎么会有这么好的事情,过去一看,表哥这个商铺还从没租出去过,完全是个毛坯房, 如果他要开餐厅要从基础的开始装修。
但想着,前两年都不要租金,也能接受。 于是两人谈妥了,宏仙在表哥的商铺里开了他的餐厅分店。
连同装修,到正式营业,一共花费了一百万。
虽然那个商铺属于还没开发起来的冷僻商业地段。
但宏仙的餐厅早就在本地打开了名气,味道好价格实惠,别的店基本都满座,如今这个新店哪怕偏一点,人也愿意过来吃饭。
宏仙的餐厅经营两年,赚了不少钱。
表哥看着宏仙大把大把地赚钞票,突然就觉得,两年没要租金亏大了。
到了第三年,表哥可以要租金了,开口就说要40万一年。
因为当时宏仙的餐厅第二年当年的盈利在100万左右,表哥觉得要40万一年并不过分。
不过宏仙却说,左右邻居的店同样大小,才只要15-18万一年,你直接要40万,这不是狮子大开口吗?
表哥却说,我第一年第二年可是没要你的租金,这两年你赚了这么多,不要补偿给我?
宏仙说,那前两年不要租金是因为你的商铺是纯毛坯房,我要花大钱来装修呢。
表哥却说,谁家开餐厅不要装修?反正我就要40万一年,你不给这个钱我就不租给你了。
表哥吃定了宏仙开餐厅的时候花出去一百万,而且目前火爆盈利中,断然不会轻易放弃的。
当年宏仙之所以没有一次签下长约,也是觉得是亲戚,以后好说话。
而且左邻右舍都是认识的,大家租多少钱都透明,他不相信表哥会在这种情况下狮子大开口。
而且就算表哥多要一点,比邻居多一点点,要个20万,他也能接受,但40万一年是远超他能接受的范围。
而且如果他今年接受了,必定明年的租金还是40万,以后也只有涨没有降的份。
这时候附近另一家商铺的房东就找上了宏仙,要把自己的铺子租给他。
为了促成这个租约,房东还主动说愿意贴20万给宏仙装修搬家之用。
这个房东的这套商铺前面几年内已经换过几个商家了,都是做餐饮的。
换而言之,已经做倒闭几个饭店了。 之后他就再也租不出去了。
因为做生意的人有时候也会信一点运势。 前面做败几个饭店了,大家都说这个商铺的运势很衰,在这里做生意铁定亏本。
所以,哪怕房东把房租压低到12万,都没人租。
也正是因为这个,房东看到宏仙的餐厅这么旺,又出现租约问题,就向他提出贴搬家费把自己的商铺租给了他。
这也是本地某些商铺“养店”的一种方式。 宏仙见那个商铺本身是自带装修的,原先也是开餐饮店的,格局符合自己的需求。
房东又愿意倒贴20万的装修费,这笔钱正好够自己把餐厅整体搬过去。
于是两人很快达成了协议,随后宏仙的餐厅就搬过去了。
宏仙这次直接签了六年,每年12万的租金,六年后还有优先租赁权。
正式营业之后,生意依然火爆。
而表哥的商铺这边,宏仙搬走的时候,也把他的装修和他制备的东西全搬走了。
搬完之后,员工们为了泄愤,直接把搬不走的那些毁了,比如吊顶、管道这些全都砸了。
这样下来,表哥的商铺又跟毛坯一个样了。 那些来租店面的商家一看到这个情况,就知道是有故事的,都直接就走了。
表哥坐不住了,他找到宏仙,说:“你这是什么意思?你在我这里白租了两年,然后拍拍屁股就跑了?有这么办事的吗?”
宏仙却说:“当年咱两说好的,前面两年免租金,没有谈后面租不租的问题,你定租金太高,我不租是我的自由。”
表哥又说:“那你就这样白用了我的商铺两年?你觉得这合理吗?”
宏仙:“我可不是白用了你的商铺两年,我当年花一百万开这个餐厅,其中一半就是花在装修上了。
你逼走我,也是狠狠把我坑了。”
表哥说:“你走的时候,为什么要把吊顶也砸了?”
宏仙当时没让员工砸吊顶,但员工们是为他泄愤才这么干的,他也不能因此而把责任推给他们。
于是他说:“这个装修都是我自己做的,我的员工砸掉也是没什么问题。”
表哥怒了,吼道:“那这样我租给你两年,岂不是啥都没得到?” 宏仙说:那是你自己的问题,跟我没关系。
表哥的愤怒彻底点燃,直接抄起棍子把宏仙的餐厅给砸了。
表妹的姨妈给她介绍了个对象,是她婆家的侄儿。表妹嫌弃长得不好看,又收入低。姨妈说表妹自己家里条件好,就不需要那么物质。可问题是这男的也没什么学历,但姨妈却说他很有本事,好多女孩抢着要倒贴他呢。
我表妹自己开奶茶店,还投资了一个童装厂,虽然都是拿家里的钱搞的,不过效益还不错。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她一直没有对象,没什么人追她。
姨妈介绍她老公的侄儿阿杰给慕谣。
慕谣跟那人网上聊了几句,就发现那人长得不咋地,一个月3000块的工资,还没车没房。
很明显他不是我表妹的菜,于是她没有答应他出来见面。
姨妈就找上慕谣,问她:“这么好的男孩,你咋不跟人见上一面呢?”
慕谣把他的条件说了一下。
那个男孩是姨妈婆家的侄儿,他什么条件姨妈肯定一清二楚了。
她对慕谣说:“你自己不是有车有房吗?你家里条件好,你就不需要找太有钱的对象了,关键是要找个对你好的。”
慕谣说:“另外,他家里的条件也不太好,他爸不仅没法工作,还需要人照顾,住着老家的房子。”
姨妈说:“他爸妈住什么房子,跟你又有什么关系?你又不需要跟他们住一起。
正是这种从小吃过苦的男孩才值得你嫁,那些养尊处优的男孩多半是巨婴,不会照顾人的。
再说,你又不缺钱,不需要跟那些庸俗女孩一样,一门心思看物质条件的。”
见慕谣还是犹豫,姨妈又说:“你看你姑父家的表姐不也是嫁给了一个家庭条件很差的吗?”
慕谣说:“表姐夫虽然家里条件不好,但他是名校毕业,长得也好看啊!
这个阿杰啥学历也没有,长得也有点磕碜。”
姨妈说:“学历有啥用?阿杰这个孩子,也很有本事的,只是缺少机会而已。
你们见都没见过面,光网上聊能看出啥来?你得跟他见一见,见个面又不会少块肉。”
听姨妈这么讲了,慕谣拗不过,就点头同意抽空跟他见见。
一见面,那个阿杰就跟慕谣说,对她一见钟情了。
甚至,直接说要从桥上跳下去来证明他的真心。
他不是光动动嘴皮子,是真的直接从本地一座小拱桥上一下子跳下去了。
不过这座桥不算高,没啥危险,他很快就爬上岸了。
然后他见慕谣还是不答应,就直接说要从琦江大桥上跳下去。
琦江大桥距离水面的高度有几十米,那个就真有危险了。
慕谣哪里见过这场面?怕他真跳,就急忙说:“别别别,你让我考虑一下。”
就在慕谣还在考虑的期间。
一个叫小雪的女孩来找慕谣,一见面就问:“你是不是在跟阿杰谈对象?”
那女孩面容姣好不输慕谣,身材比慕谣高挑丰满,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
没等慕谣回答,她就继续咄咄逼人说道:“我看你最好有点自知之明,你配不上他的。
我是她前女友,我会让他跟我复合。”
慕谣被她这几句话气得脸都青了,脑子一热,骂道:“你是哪根葱?有什么资格干涉我的事情?
你不让我跟他谈对象,我偏要,气死你。”
女孩:“切,他那么优秀,品味那么高,就你这个样子的女孩,他不可能看得上的,更不可能娶你。”
慕谣怒说:“走着瞧,我一定能让他娶我,让你死了这条心。”
慕谣虽然嘴上这么说了,不过她也没阿杰有什么实质进展。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她再次见到阿杰的时候,莫名地就觉得阿杰这个人也挺有魅力的。
阿杰知道小雪来找过慕谣,专门找她道歉说:“我跟小雪已经分手一年多了,她还一直缠着我要复合。
我是不可能跟她复合的,我只喜欢你!”
慕谣的姨妈说:“那个小雪自己条件也不错,却跟别的女孩一样这么不自重,死皮赖脸要倒贴阿杰。
不过阿杰只对慕谣你一往情深,你还犹豫啥?跟他把婚事定了吧!你们是非常般配的。”
慕谣还是犹豫不决。
姨妈又笑着说:“要是你跟阿杰结婚了,不知道那个小雪会被气成什么样子,搞不好会满地打滚。”
慕谣想到自己嫁给阿杰的时候,之前盛气凌人的小雪被气得在地上打滚的样子,就觉得非常解气。
于是她莫名地就答应可以试试跟阿杰交往。
没想到还没开始交往,我大姨爹听说了就立马出来制止。
他对慕谣说:“别信她的,那男的根本就是在套你。
那个小雪也不是他前女友,而是他和你姨妈雇来演戏的。
就是为了让你误以为这个男的很抢手,还故意说偏激的话来刺激你。”
大姨爹把那个小雪找来,给她一笔钱,她才对慕谣说出了实情,原来是阿杰和姨妈给她800块钱一天,帮着他演戏。
慕谣生气找到姨妈当面对质。
姨妈一看被戳穿了,就说:“我都是为了你好,希望你早点解决人生大事,哎!你不识好歹,我不管你了!”
说着她就跑掉了。
后来那个阿杰还是恬不知耻地不断来找慕谣,慕谣不胜其扰。
大姨爹叫了两个人把阿杰拉到琦江大桥上,对他说:“你不是要跳桥吗?来跳一个我看看。”
阿杰急忙求饶,并且答应不再骚扰慕谣了。
但大姨爹没听他的,还是一脚把他踹下去了,不过桥下面大姨爹早就安排好了皮筏艇和救生员。
没啥危险,就是把阿杰吓得不轻,之后就再也没他消息了。
表弟的未婚妻,来参加家族聚会,被安排在末席。而饭后的家族厅堂议事,她连入座资格都没。她大怒,拂袖而去。事后她又来道歉,大姑父却说,这样的女孩不能娶。
去年,山桂表弟带女孩见了家长之后,就把婚事定下来了,她也和山桂住到了一起。
山桂把她拉到家族群里来了,算是成了咱们这个家具大家族的一员了。
在大年初二的家族大聚会里面,这个未婚妻被安排在最末桌。我和我哥也仅仅是第三桌。(细节看我上一篇转发的表妹的文字。)
而后来的厅堂议事,直接就没有未婚妻的位置。
她勃然大怒,摔了筷子离开。
我不知道别人家什么规矩,但我们家就是这样。
我们地区隔十里差不多规矩就不同,但无一例外大家族都是规矩多。
为什么大姑父、我爸这些外姓人都要来大外公这个古宅庭院聚会,而且对这个家族有认同感?
这还得讲到上一辈人创业。
当年大姨爹、我爸、四姨爹(羽阳他爸)还没发达的时候,几乎是完全依赖大外公这个大队书记的帮衬,通过他积累了些什么资本,也讲不清楚。
虽然三人都不是入赘的,但也都把长子跟了大外公姓,算是认可大外公对他们有提携之恩的。
最先发家的是大姨爹,但要说当年没大外公全力支持,他给台湾佬开制衣厂的地皮都不一定搞得到,手续那些都是问题。
要知道80年代那时候搞一个手续有时候能搞好几年,但大外公轻易就拿到了。
没有大姨爹的发迹,我爸也发不了,因为他创业开家具厂的钱都是从大姨爹那借来的。
80年代,借几万可不是谁都能做得到的。
没大姨爹和我爸,羽阳他爸也发不了,因为他最早就是在他们二人的老厂里当副厂长。
所以冥冥之中自有定数。
如今饭后的厅堂议事,就是这个表弟媳连进都进不了的地方。(这是导致她大发脾气的根本原因。)
我哥雨树首席,表弟羽阳次席,表侄媳妇三席。
前二座次是大外公的外孙和侄外孙,却都跟大外公姓了,其中说有巧合,也有必然。
我哥首席,这是家族集团幕后控制人大姨爹指定的,而且家族集团董事长也是雨树。
而羽阳表弟次席,因为他全盘继承了当年四姨爹创立的梁氏家私。
最终梁氏家私并入家族集团的时候他得了12%的股份,这在所有亲戚里面是最多的。
原先大姨爹股份最多,但大姨爹孙子太多了,均分之后,每个人就少了。
表侄媳妇(大姨爹的孙媳妇)三席,这个我有点看不懂。
以前这个位置是前大表姐夫的,因为前大表姐夫离婚了,就没然后了。
后面大姨爹钦定表侄媳妇,这个才二十出头,刚大学毕业的小姑娘接替了大表姐夫的公司监事会主席位置。
表侄虽然也有集团股份,但并不多,甚至都没大表姐多。
这个操作,之前从未有过。所以大姨爹经常将规矩挂在嘴边,但只要他觉得有必要,就可以打破规矩。
比如分股份,大姨爹说孙子均分,孙女没份。但大表姐结婚的时候,他直接就陪嫁出一大笔股份了,最终导致大表姐股份仅次于羽阳和我爸。
这……,我完全看不懂他。
这些人入座的时候还虚伪地谦让起来,不管怎么让,最后还是按这个入座的,
实际上羽阳要是真不客气了,坐上雨树的位置了,大姨爹能直接上去把他拎下来。
之后那些席位,我也看不懂他们为什么几个人谦让一下就谦让出个先后顺序来了?
我看不懂,我也不会坐上去议事。
反正大姨爹是极其看重这个次序的。
而这个坐第三席的表侄媳妇,也是奇葩。
在家族吃饭的时候,她也是和山桂未婚妻一样,坐在末桌的末席(因为辈分最小)。
但她就不像山桂的未婚妻那样,她从来没有任何怨言,还和颜悦色、轻声细语和别人聊天。
而到了饭后厅堂议事的时候,她被让到第三的座次,她也处之泰然。
轮到她说话的时候,侃侃而谈,一点都不怵,仿佛家族集团就握在她手心似的。
这个女孩有点可怕。
我说:“要我坐了首席那个位置,首先就废掉这一套虚伪的规矩。”
慕谣表妹就说:“所以你永远坐不上去。那些总想着当了校长就要永远取消作业的学渣,是永远当不上校长的。”
反正,这个大外公的古宅庭院就是我家族的精神寄托,家族图腾。
最后大姨爹总结发言说:“不管眼下,川艳(家族企业的竞争对手)赢了我们多少,最终她是必定要输给我们。
因为她没儿子,干儿子毕竟不是儿子。而我们家族子孙兴旺发达。
她再强终究有老的时候,她一老,控制力不强了,就完了。
我们只要活得够久,就能看到雨树,或者咱孙子辈哪一人,把她的家居帝国给荡平了。”
我就偷偷笑了,别在川艳还没老之前就把咱一窝端了。
最后再说到山桂未婚妻,当天山桂没送她走,她自己一个人走的。
山桂向她提出解除婚约,就没再理她了。
过了好久,她不知道为什么又妥协了,让山桂带她去向大姨爹道歉。
大姨爹避而不见,直接说,这个女孩娶不得。
00年代,开厂发达了的四姨爹向法院起诉离婚,四姨气不过,走了。二舅直接冲到四姨爹的厂里,把四姨爹打了一顿。要不是四川妹是个女的,二舅也揍了。然后二舅进就了班房。
大外公全家人都傻眼了,小女儿去世,二儿子进了班房,怎么是好?
而且这次已经不是二舅第一次进去了,搞不好要重罚。
大姨爹站出来说:“这时候得向他服个软。”
他亲自带着二舅母和武龙表弟(二舅的儿子)去班房,说服了二舅服软。起初他不肯,但看着二舅母和表弟哭,就受不了,同意服软。
大姨爹又跑到四姨爹厂里求情。同样是看到二舅母和表弟,四姨爹才签了谅解书。二舅就被放了回来。
整个外戚家族都在大外公的大庭院内聚会。
羽阳表弟(四姨的儿子)他向亲戚们哭诉:家里有个这么大的厂,他本来是个小少爷的,现在妈妈没了,他爸和情妇四川妹把持着家具厂,他已经去不得厂里了,听说他们两个还要结婚。
他一个是要报妈妈被他们逼死的仇,第二个是要抢回本应属于自己妈妈的那份厂子股份。
大外公(羽阳的亲外公)抱着外孙老泪纵横,喊儿子女婿们为自己外孙做主。
大舅说:“谁也搞不过你爸,你二舅上次打了你爸,被关进了好些天,大姨爹费了不少功夫才放出来。”
二舅也说:“你爸他是个人精,他开厂把你两个姨爹厂子的客户偷走了,都快被他挤兑死了,他们两个都没办法,我们能怎样?”
我爸提议说:“现在赶紧起诉分你妈的遗产吧!厂子在你爸名下,你妈也有份,还能分到一点。”
大姨爹却说:“不能起诉,打草惊蛇,现在厂子是谁的不好说。你起一诉,你爸就防着你,他们两个如果一起说厂子是那个女人的,你家自己只占小股,我们也没办法。现在改个名字很简单,而且当年那个四川妹确实出了钱。”
我爸回想过来,附和道:“也是,你爸很能钻空子,厂子是他和四川妹开的,握在他手里,我们怎么搞都搞不赢的。没掌握厂的情况下,只打官司的话,你最多只能分到厂子的1/8,而且还只是空皮的1/8,不值钱。
二舅:“你爸要是提前做点手脚,能分个厂里的厕所给你。”
大姨爹说:“就只有走一步棋了,你爸没有别的儿女,如果那个女人生不出儿子,你就是他们梁家唯一香火了。”
二舅说:“那个女人生不出儿子的,她当年在佛山开发廊……”
我爸急忙打断二舅的话,说:“不要在小孩面前说这个。”
大姨爹继续说:“你拿一瓶‘乐果’,去你爸面前跟他说,他要是敢跟那个女人去打结婚证,你就喝‘乐果’。只要他们不打证,你熬到你爸死,咱就能报仇。”
我爸:“这不行,四妹就这么没的,我们怎么能这么教孩子?”
大姨爹说:“当然不能喝,就算没成,你也别真喝,喝了就救不回来。”
三舅说:“那就祈祷老天早点收了那个混蛋吧!”
二舅说:“得祈祷你妈早点收了他。”
最后羽阳表弟确实按大姨爹说的这么干了。四姨爹害怕他真喝,就答应了儿子,以后不娶老婆了。
不过他对四川妹可不是这么说的,好多人都知道,他和四川妹约定,一旦四川妹生下个男孩,让他没有后顾之忧了,就去打结婚证。
只是最终四川妹一个都没怀上。
直到好几年之后的一天,四姨爹亲自去检修电线。
四姨爹早先在我家厂里做副厂长的时候,我爸不想花钱请电工,一直是四姨爹亲自负责检修电线的。
而他自己开厂后,几年里经营得很好,运气也好,厂子发展到比我家的厂大几倍,早就请了有电工了。
也不知道他自己哪根神经搭错了线,偏要自己亲自去检修。
当然也有人说,那天停电,厂里本来就被迫停工,他想趁机检修电线,这样下次就不需要专门停下工来检修,耽误生产。
可是电工这天请假了,四姨爹就自己亲自干了。不过他忘了关电闸,突然来电了,他直接当场就没气了。
得到消息的大姨爹,放下所有工作,当即带着羽阳表弟和二舅等一伙人冲进大姨爹厂里,直接把四川妹赶出去了。
四川妹吓呆了,大喊:“这是我的厂啊!”
没人理她。
四川妹去法院起诉,法官问她,怎么证明这个厂子是属于她的呢?
她才记起来,厂子登记在四姨爹的名下,而她和四姨爹一直都没打结婚证。
她说,可是厂子一直是在自己手里管着啊。
大姨爹对法官说,四川妹是四姨爹的情妇,她就算管了一些事情,也没有意义,最多是算在给四姨爹打工。而四姨爹只有一个儿女,就是羽阳表弟。
而这时候四姨爹的父母也被大姨爹说服,把自己那份继承权放弃了。
其实两个老人从开始也没觉得自己有啥继承权的,乡下人的理解,老爸死了就不是儿子继承么?
官司打了很久,最终厂子判给了羽阳表弟。
不过四姨爹厂里的现金一直在四川妹手里,这些都要不回来了。
大姨爹自己掏出一笔钱借给了羽阳表弟,又说服了当时已经第三次落魄的二舅,让给表弟当副厂长。
大姨爹跟表弟讲,厂里的事情都让别人去干,赚多赚少全看命,但钱和账的事情,就必须自己去管。
老板亲戚做销售,贪了公司销售款100万以上,老板碍于亲戚不好撕破脸,让副总裁处理。副总裁直接把门市转让给了亲戚,让亲戚当了总经销商。最后知道原委的老板竟然非常满意。
00年代,大姨爹请了职业经理人杜一隆担任着家族企业的副总裁,和鸿斌表哥一同管理企业。
当时他们已经查出来南昌销售门市的店长(大姨爹的表弟)一直在克扣公司的销售款。
鸿斌找到杜一隆,说:“南昌那个店长不处理不行了,你不是已经收集到了他贪钱的证据了吗?
一年就坑了我家30多万啊,按这个估算,连他以前坑的,到现在已经贪了有一百万以上了啊。”
杜一隆:“你爸(我大姨爹)重感情,我们对亲戚不能下手太狠。”
鸿斌:“他不仁就别怪我不义啊!咱就不说让他坐班房吧!就贪的那些,总要吐出来吧?”
杜一隆:“他已经盖成别墅了,没钱吐给公司。让他把别墅给你,你去住?
或者你可以卖掉他别墅,但卖之前你好意思把他爸从别墅里赶出来?
他爸可是你奶奶的亲弟,你奶奶知道了会亲自过来扯你爸的耳朵!”
鸿斌语塞了,嘟囔:“这些亲戚确实麻烦,难怪我爸要请你这个职业经理人来管公司,还授意你设法清退亲戚。
以现在这情况来看,钱是要不回来了,那直接开除他!起码不能让他继续贪了吧!别人会有样学样的。”
杜一隆:“要是一个没什么能力的人,好对付,直接开除就完了。
他这个情况有点复杂,能力很强,为公司深耕南昌这个市场这多年。
直接开除了,他要是使点坏,我们在南昌的销售渠道搞不好会彻底毁了,得不偿失。”
鸿斌有得罪一个人毁掉长沙市场的前车之鉴,这个他太有体会了,他苦恼说:“投鼠忌器,那我们对他还真束手无策了?”
杜一隆:“办法肯定是有的,坏人也肯定是要我来做,关键是不能伤害到你家亲戚们的情感。”
鸿斌说:“那你说说看。”
杜一隆:“只有把南昌的销售门市给他了。”
鸿斌:“你脑子抽了?他贪了这么多,还要把门市给他?”
杜一隆觉得跟鸿斌说这个也是多余,就说:“我来处理吧。”
鸿斌一脸懵圈。
杜一隆私下找到南昌门市的店长,把他克扣销售款的证据摆在他面前。
店长一下子慌了,急忙说:“这是我家事,我要找我表哥(大姨爹),他不会让我坐班房的。”
杜一隆:“别找了,这事他还不知道呢。另外,咱这是股份公司,你不是贪了你表哥私人的钱。
这事要公开出去了,坐不坐班房就不是你表哥能决定的了。”
南昌店长也是聪明人,一听他这话,就说:“听你的意思,这事还有回旋余地?”
杜一隆:“我要把南昌的门市转让给你,你就做公司在南昌的总经销商。以后光明正大地赚自己的钱,不用偷偷贪钱了。”
南昌店长惊了,完全不敢相信,说:“还有这好事?”
杜一隆说:“我这里有一份合同,你签了,这事就算成了。”
南昌店长接过合同看完之后,惊了:“你这一年25万的管理费我就不说了,以后我少赚点也能交上。
但门市转让费加品牌授权费一次要给150万?这什么意思?”
杜一隆:“门市是公司的资产,不可能白给你。”
南昌店长说:“别人不知道,你和鸿斌也不知道吗?店面是租的,员工是要付工资的,这个门市哪值钱了?
还有品牌授权费?那25万一年的管理费不包括品牌授权?”
杜一隆:“别人不知道,你自己还不知道为什么要吐出这一百多万来吗?你是想进班房之后再把贪的钱吐出来?”
南昌店长说:“当年表哥就给我一车货让我一个人来南昌开拓市场。我从零做起支起这个摊子,这些年为公司赚了多少钱?”
杜一隆:“你要向前看,签了这个合同,以后你就是光明正大为自己赚钱了,不再需要偷偷摸摸了。”
南昌店长说:“现在我手里也没150万啊。”
杜一隆:“你家里三五十万应该是有的。那栋别墅找个评估机构估高一点,贷出一百万来是容易的。”
南昌店长:“这贷款我得还几年啊?”
杜一隆:“你是个有能力的人,之前公司这么多条条框框束缚,你都能做出这个业绩来了,以后是你自己的事业了,放手干,销售额那不是猛地往上涨?”
南昌店长听到副总裁认可自己的能力,自己也觉得是这样。
杜一隆继续说:“还完这笔贷款,你以后住别墅也就不心虚了嘛!
再往后你赚的所有钱就都属于自己了,不知道能盖几栋别墅呢。”
最后南昌店长签了经销商合约,抵押了别墅借了钱交给公司。
其他几个克扣公司销售款的亲戚店长,也是按这个路子让他们贷款接手了门市都做了总经销商。
大姨爹对这件事非常满意。
开门市也无非就是为了销售,现在亲戚店长变成经销商了,他们为自己赚钱更卖力了,销量不断增长。
公司还一次就让他们把之前克扣的钱都吐出来了。
关键是亲戚都体面了。
大姨爹的舅舅过年还对大姨爹说:“你对你表弟太照顾了。
以前他给你打工,有人说闲话说他贪你的钱,你没有整他,还直接让他自己当老板了。
我一家人都对你感恩啊!”
大姨爹笑着说:“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我表弟,我不照顾谁照顾?”
表哥去读EMBA,遇到心仪的美女,表哥说:“我的策略是给她买一辆保时捷,保时捷的里面塞满现金。”大姑父说:“真傻,她直接开走保时捷,拿走现金,你不懵了?”听完大姑父的套路,表哥最后抱得美人归。
忘了这是鸿斌表哥第几次离婚之后的事情。
大姑父叫他去读一个EMBA总裁班。
鸿斌表哥有疑问:“你不是已经决定让雨树接替你的位置了么?我都不能进公司管理层了,还读这个干吗?不去。”
大姑父知道再跟他聊读这个有什么用处都是白搭,直接:“听说读EMBA的有好多高质量的美女,王石他老婆就是在EMBA里面认识。”
鸿斌立马说:“认识美女这种事情,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决定了去读EMBA,我要成为管理精英。”
就这样他去了本省一个大学的EMBA总裁班报名。
说到EMBA总裁班,我们经常能在一些成功学励志鸡汤文里看到这样一个故事。
一个土老板想要甩掉跟他有私情但渐渐大龄的女秘书,秘书索要千万赔偿。
财务总监献计,由老板出资让秘书上EMBA总裁班。
班上全是大公司老板,女秘书一下子迷倒了所有老板。
没多久,女秘书就不理土老板了,还给了土老板一百万封口费。
启示:公司处理负资产最佳方式是包装向上出售,而不是花钱去消化处理。
大姑父对鸿斌说:“会相信这个故事的人月收入不会高于5位数。”
鸿斌惊讶:“怎么会呢?这是经典案例啊!”
大姑父说:“扯淡,连基本的逻辑都错了。
前面的设定是大龄女秘书,后面进了总裁班把一批大老板给迷倒了。
你当我们大老板是这么没见识的么?一个你不要的大龄秘书都能把我们一班总裁迷倒?
我们什么女人没见过?
写鸡汤文不讲逻辑,把我们大老板都设定成没见识的傻子,你却相信了,你还指望自己能成功?”
真正处理不良资产的方式,只有一个,就是向下交易,换句话说就是底层的接盘。
比如,中国的过时衣服,二手手机,你不可能包装一下拿到欧美去卖,你这么做就必定卖不出去。
而向下交易,运到非洲不发达的地方去卖却行得通,实际上大家也是这么做的。
又比如好多年前,我们经常会接收甚至掏钱购买欧美的“洋垃圾”,尤其是医疗垃圾。
虽然很多人不愿意承认,但这是事实,因为这批“洋垃圾”里面确实能够淘出一些有价值的精密仪器,对我们的研发有很大的帮助。
当然现在的我们不可能接受这种洋垃圾了,最终这些垃圾流到了非洲。
我们回到上一个议题,大龄女秘书这种情况,处理不良资产,送去EMBA是没人要的。
做这种事情就好比向欧美推销我们的二手手机。
而大佬们要的都是年轻精英女孩。
谁要大龄女秘呢?当然是底层接盘了,这是大龄女秘的唯一结果。
我真服了那些妄想让比你更优秀的大佬来给你接盘的人,秀逗啊?
继续回去讲鸿斌表哥,他进了某个野鸡大学EMBA总裁班,里面漂亮女孩还是很多的。
都是年轻妹子和精英女性。
大龄女秘完全没有,大龄女性都是川艳那种。
鸿斌看上了一个女孩,28岁,比鸿斌也才只小二十多岁而已。
她是个本科毕业的精英女孩,但鸿斌连高中都没读过,有点不自信。
大姑父就说:“谈对象,没什么,这个跟做生意也是一样,你得准备一套策略。”
鸿斌说:“在她面前我唯一的优势就是腰包比较鼓。”
大姑父说:“这一点你倒说对了,继续讲。”
鸿斌:“我的策略就是直接用腰包砸晕她,给她买一辆保时捷,保时捷的里面塞满现金,我不信她见了钱还能不动心?”
大姑父吐了:“我咋就有了你这么笨的儿子?
你给她买保时捷,然后送她钱,她直接开着车带着你的钱走了,你不是血本无归吗?”
鸿斌一想:“对啊!”
然后他又说:“那我如果不掏腰包,就展示不了我对她真挚的爱情,掏腰包了又担心她拿着钱跑了,无解啊!”
大姑父说:“一来送一辆车是可以,不过按我们之前的方式以公司名义买车送她,既展示我们的实力和诚意,又不用担心她开走甩掉你。
不要给钱,甚至吃饭都别抢着自己付钱。”
鸿斌表哥果然这么做了,女孩看到车一阵心跳,但又马上表现得矜持,说自己其实不太看中物质,她是觉得我表哥这个人很有意思。
后面吃饭的账都是女孩付的。最后女孩开着车载着表哥回了她家。
大姑父说:“只有让她付出,你才能套住她,如果一味着都是咱付出,那一定没戏,她得到了自己想得到的东西就会直接甩了你。”
之后鸿斌出资跟精英女孩合开了一个连锁餐饮公司,由女孩运营,但财务都是大姑父派去的梁妹(梁姐的妹妹)掌握了。
梁姐、梁妹跟四姑父梁子是一个村一个宗氏的族兄妹!
EMBA那女孩跟鸿斌在一起后,可以享受到鸿斌拥有的一切高端资源,这些资源很容易让女孩动心,但这些资源在她离开鸿斌之后又都容易失去。
如果她真的打算和鸿斌结婚的话,自然不用在意这些,因为以后都是一起的,但她如果想把鸿斌当凯子的话,那基本做不到。
最终鸿斌表哥如愿跟她走到了一起。
00年代中叶,石头钉的家具厂连年亏损,贴出告示要卖厂。一个女人愿意入股51%,石头钉想脱手全给她,她说,你不继续做总经理我一个股也不会要。石头钉却不敢。但最终他还是赌赢了。
我家隔壁的石头钉家具厂产品质量做得太差了,早年因为大家信息不对称,让他赚了好几笔大的,吃到这一年,已经空了。
他不得不贴出告示来卖厂。
大姨爹对我爸说:“你把石头钉的厂买了吧!”
我爸说:“他这个厂子工人又不太行,我收过来干嘛?你自己不是缺乏产能吗?你收啊!”
大姨爹说:“我缺的是熟练工人,收过来也救不活这个厂。
但你有熟工,可以把老厂一半的工人拉过去到他厂里,再从他厂里拉一半的工人到你厂里,让你的熟工带他的劣工。
都是本地一方水土的人,差不到哪里去,带一带就都能好起来。”
我爸还是没有同意,说:“这些三流工人,我从哪不能招一堆回来?要他们干嘛?都是些痞子。”
大姨爹:“关键是,石头钉机器和厂房都是专门用来生产跟你同类型的沙发,如果被别人买去了,你就多了个竞争对手。”
我爸却说:“石头钉我都把他挤得倒闭了,来别人,我不一样挤死他?”
大姨爹:“石头钉起家是靠强买强卖的痞子做派,他不会管理。但换个人来做,就很难讲了。你还是把他厂收了,两隔壁,少一个对手,多一条财路。”
最终大姨爹也没有说服我爸。
石头钉的厂好长时间都没人来收,直到有一天,来了个女人。
对就是川艳,石头钉认得她。
川艳开门见山就说:“我要入股51%,还是你当总经理。”
石头钉:“你买了51%剩下的我也送你,我不想干这行了。”
川艳:“你知道我要做什么。”
石头钉:“我知道,你要干‘扁头风’(我大姨爹),我干不过他,我现在就想卖掉走人。”
川艳不紧不慢地说:“在这个县,倒闭要卖的厂少说也有几十家,你知道,我为什么不要别家而要你家?”
石头钉:“我知道,我不是不想干,是知道他多厉害。你以前也被他从梁氏家私赶走了,既然你我文的武的都不是他对手,换个地方,好好活着不好吗?”
川艳:“我一个外地女人,不怕他讲道理,也不怕他讲法律。可他要对我耍流氓,我是一点办法都没有。(实际上川艳丢失梁氏家私是公家人判的,只是她自己不愿意接受事实,硬说是大姨爹耍流氓而已。)
你也是痞子一个,只是没他胳膊粗,两隔壁,被他压制了有十几年了。
现在我这里有一根大铁棍,就看你敢不敢往他头上招呼了。”
不知道为什么,川艳总是能让一个男人燃起热血。
当初四姨爹被我家族认为是个懦弱的人,都在她的怂恿之下从我家老厂辞职开了新厂(梁氏家私)。
毛迭把成都老牌家具厂做败了,濒临破产,在她的刺激之下也重新雄起了,把品牌再次卖到超过我家族三厂(辉煌木业、梁氏家私、团结家具)之和。
她确实有这么一种魔力,能让男人忘记自己有多废。
而对石头钉也是如此。
入股石头钉的厂子之后,川艳先开除了一部分人。
而后就从梁氏家私拉走了一批骨干,这些都是她之前在梁氏家私的老部下,数量不多但引起了二舅(梁氏家私的总经理)的警惕。
二舅马上就建议老板(羽阳表弟)搞股权激励,借此留住人才。
羽阳搞了,给管理层分了20%的股份(其中二舅一人得了10%),止住了这股离职浪潮。
后来羽阳在自己别墅开party,莫名地被狐朋狗友陷害,进去了局子里。
家族人说是川艳指示的,但没有任何证据,只是瞎猜。
二舅没去捞他,反而试图趁他不在,骗得他的授权,引进第三方资本,又搞第二次股权激励。试图把羽阳股份稀释到45%,抢夺公司控制权,不过被大姨爹挫败了。
(这一段之前的文字也详细写过。)
大姨爹捞出羽阳后,把二舅撸下来了。
后来羽阳发奋图强,自己兼任了总经理,一番骚操作自己把梁氏家私搞垮了,骨干全部被川艳吸收到了石头钉的厂。
得益于梁氏家私骨干人才的补充,石头钉厂里生产的沙发质量迅速得到提升,已经不低于我们家厂了。
为了对付我爸的团结家具,川艳指导石头钉的儿子去追诗哲集团老板的女儿,竟然也成功了。
这个操作我至今不明白怎么成功的。
之前诗哲的订单占我爸厂里销售额的40%,如今全部被石头钉收入囊中。
我爸因此一蹶不振,直接退休,叫我哥雨树回来接管了家具厂。
石头钉再次通过降价,试图抢走顺德宜居集团给我家厂的订单,幸而大姨爹指点,我哥雨树成功守住了订单。
雨树为了求生存,一改之前做贴牌单子的思路,开始自建销售渠道,走品牌化路线。
初期很成功,雨树信心大增,贷款大肆扩张。
2008金融危机一来,就陷入困局。
但石头钉的厂利用川艳和毛迭在成都的家具品牌公司的全国销售网,彻底压制了雨树的公司。
最终我家的公司资金链断裂,死在黎明之前。
以上基本就是川艳搞垮我家族新旧两厂的始末吧!
也间接促成了大姨爹想要家族企业集团化的目标,因为他把雨树和羽阳的公司都收购并入了辉煌木业集团。
川艳趁08年经济危机,大肆收购本县家具厂,每厂只收购51%的股份。干儿子说,都是白菜价,全收了吧。川艳白了他一眼:“你得有工具人的觉悟,跟你多说一句话都是浪费时间。”
09-11年,这几年对于我们家族集团来说,可谓是到了生死存亡的关键。
羽阳表弟的梁氏家私和我爸的团结家具,都在川艳的设计之下,破产了,先后并入了大姨爹的辉煌木业集团。
没有新老两大厂的订单,其他亲戚的配套厂,也都活不下去。
大姨爹再次提议所有亲戚的厂全部并入辉煌木业集团。
这次大家都没法反对了,在几年之内全部完成并入程序,但危机远没有结束。
川艳没有停止她围剿我家族集团的脚步。
石头钉的儿子铁板钉,就是那位娶了顺德诗哲家居品牌集团千金的货,认了川艳做干妈,成了川艳在本县的代理人。
当时石头钉自己因为一场私斗,伤了一条腿,基本上退居幕后了。
川艳带着铁板钉去收购濒临倒闭的家具厂。
完全是针对我家族集团的,基本上是我们生产什么,她就让铁板钉去收什么厂。
收购那些公司的方式跟川艳收购石头钉公司一样,只收51%的股份。
铁板钉说:“干妈,为啥只收51%啊?都白菜价,全收了吧!”
川艳说:“只收51%就够了,多一个点我们都没啥用。”
铁板钉说:“不是啊,股份全收了,不就是不需要跟别人分红了么?”
川艳说:“分红多少,不在于股份多少,而在于业绩的好坏,给原来老板留30%的股份,再给我们安排进来的这批管理骨干19%的股份。”
铁板钉:“我还是觉得亏啊!给他钱,又用我们的管理人才和销售渠道去救活他的厂,还留股份给他,这不等于白送他钱吗?”
川艳白了他一眼:“你得有点工具人的觉悟,我跟你多说一句话都是浪费时间。”
铁板钉算是个听川艳话的人,因为他追到诗哲集团的千金,全是川艳的布局。
传说是这样的,我也不知道真假。
在一次家居博览会的商业座谈会上。
川艳特意坐到诗哲老板旁边,和他聊起来。
川艳是成都毛迭品牌集团(家具销售公司)控股股东,和诗哲的老板同是家居行业巨头,相互认识。
川艳问诗哲老板:“你家千金是不是在跟团结家具的公子在交往?”
诗哲老板打哈哈说:“小孩子的事情,不太了解。”
川艳就是笑,也不说别的。
诗哲老板就忍不住问她:“有什么好笑的?”
川艳就说:“在看‘团结家具’公子拍的电影。”
诗哲老板忍不住问:“他拍的片子有这么搞笑吗?”
然后川艳把手机挪过去和他一起看。
诗哲老板看了几分钟,眼睛都要瞎掉了,惊说道:“这啥电影?是脑子正常的人能拍出来的玩意吗?”
川艳:“这个小子在当地就是个笑话,拍电影从来没赚过。”
诗哲老板惊呼:“我差点上了洪庆风的当了。”
这时候铁板钉就过来了,跟川艳聊了几句订单的事情。
他走后,诗哲老板对川艳说:“我没看错的话,刚才那个是石头钉的公子?”
川艳说:“就是他。”
诗哲老板大笑着说:“石头钉家的沙发可不是一般的质量差?大家都说你是个眼光独到的人,想不到也会马失前蹄啊!哈哈哈!”
他要趁机嘲笑了她一番,把刚刚丢了的面子找回来。
川艳笑着说:“你有多久没见过石头钉家的产品了?”
诗哲老板说:“怎么了?”
川艳说:“现在是他儿子当家,完全变了样了。”
诗哲老板去川艳的展厅看了石头钉公司给川艳代工的产品,一下子就惊呆了!
对铁板钉啧啧称赞:“这小伙子,果然是英雄出少年啊,这快死透的厂都让他给救活了啊。”
诗哲老板回去之后问女儿感情的事情,女儿回答已经分手了。
诗哲老板说:“分得好。”
后来在川艳的牵线之下,铁板钉就勾搭上了诗哲老板的女儿,后来竟然结婚了。
川艳,真是不择手段。
08-10年,在川艳的财力和销售渠道(毛迭家具品牌集团)的支持下,铁板钉收购了许多破产的家具厂。
加上顺德诗哲集团全力支持自己的女儿,卖场1/4的展位都是在卖铁板钉的产品。
这样川艳的家居帝国就构建完成了。
川艳自己手握毛迭家具品牌集团67%的股份。
由毛迭的成都家具销售公司掌握了石头钉公司(铁板钉掌舵)51%的股份。
又由石头钉公司去收购我县本土家具厂,都掌握51%股份。
用川艳的管理理念和人才空降,辅以成都毛迭家具品牌集团和顺德诗哲集团的销售渠道,把那些濒临破产的公司都给救活了。
川艳的做生意理念和我大姨爹完全不同。
大姨爹是完全不让原来的厂老板(即羽阳、雨树、舅舅他们)当管理,直接整厂收购,任用职业经理人。给亲戚们股份,但完全拒绝他们进公司任职。
而川艳则是完全保留原厂的老板继续当厂长或总经理,让他保留一部分股份,再派管理层去辅助他管理,用销售渠道去盘活他的厂。
川艳的家具帝国对我家族的辉煌集团处处紧逼。
在质量不低于我们的情况下,她价格永远更低。
我们家的每个专卖店的附近必定会有川艳的专卖店。
我家族集团一片哀嚎,一度商议想要转行业!
我父亲的一个生意伙伴突然遭遇车祸去世了,他过去帮忙处理善后事宜时,发现了一批顾客欠款的单据。战友的妻子建议挨个去找顾客收回欠款。然而,令人惊讶的是,16岁的儿子却说这些款项现在无法追回,应该先继续经营生意。我父亲断定这个年轻人将来一定会成为一位有出息的人。
在90年代,我父亲经营着团结家具厂,我的四姨父是副厂长。
当时,有一位材料供应商是我父亲的老战友,他们之间关系非常好。
由于当时赊欠很普遍,做生意都要赊账,我的老战友第一批材料便是赊给了我父亲!
当要第二批材料时,第一批货款尚未结清,于是我父亲提议第二批货物付现金。老战友也同意了。
随后的第三批、第四批以及之后的货物都没有再赊欠,但第一批货物的款项一直未还清。
在当时这种情况非常普遍,第一笔生意往往是后续生意的铺垫。
我父亲批发的沙发成品供应给零售商和品牌商也是如此。甚至十年后,我的大姨父创建了自己的品牌,吸引加盟商开设专卖店时,也要先垫付第一批货物。
随后的一天,老战友在送货途中意外遇车祸,当场去世了。
我父亲听到这个消息非常伤心,然而四姨父却表示,这对我们来说未必是坏事,那第一批材料的款项,共3.5万元,我们可以不用偿还了。
因为我们从第二批开始,一直到最近采购原材料都是付现金的,第一批货物只有一张收货单,而没有欠条。
他的妻子通常不管生意上的事情,而他的儿子只有16岁,和我哥哥雨树差不多大。
这张收货单根本不会引起他们的注意,即使放在他们面前,他们也无法从中得知这是尚未付款的货物。
然而,我父亲却脸色阴沉,直接去银行取了3.5万元现金,前往战友的家中。
当我父亲把钱交给战友的妻子时,她确实非常惊讶。
同时,我父亲还向她要了之前的收货单,她找了很久,才从一本笔记簿中找到这张收货单,与其他一些单据放在一起。
然而,她并不知道这些单据有何用途。
拿到这些单据后,我父亲问道:“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呢?”
战友的妻子回答说:“我家的顶梁柱倒了,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我父亲说:“生意还要继续做下去吗?”
战友的妻子说:“我什么都不懂,我一个女人,怎么能经营这些生意呢?”
然而战友的儿子却说:“生意必须继续下去,如果不继续,前面的那些赊出去但尚未收到款项的货物恐怕都无法追回了。
毕竟,并不是每个老板都像陆医师这样通情达理,愿意主动偿还之前赊账的款项。”
我父亲看着这个年轻人,他虽然年纪小,但思维成熟,逻辑清晰,我父亲觉得他有可能扛起这个生意。
此后,我父亲开始教战友的儿子认识这些收货单。
我父亲说,付清货款的货物,在收货单上都会有战友的签字。
战友的妻子拿起那些收货单的笔记簿,却感到困惑,因为这些单据都没有签字。
我父亲解释说,所以这些单据都是赊出去的货物,尚未付款。
已经付清货款的单据不再重要,战友多半将其保存在其他地方,或者已经丢掉了。
战友的妻子说,原来如此,那么现在我们要按照这些单据去找各个老板要款吗?
然而战友的儿子却说:“这些单据确实重要,但直接拿这些单据去找人要款恐怕不会成功!因为别人见到我们家遭遇不幸,很可能想着要赖账。”
我父亲表示同意:“的确如此。”
在那个时代,要追讨欠款非常困难,没有像现在这样方便追债的途径。强制执行欠款更是非常罕见。
战友的儿子说:“我们不应该去要账,一切都应该按照正常的生意方式继续下去。
因为有之前的铺垫,我们后面的交易都能收到现款,早期欠款要不要都无所谓,关键是我们的生意要继续下去,用赚来的钱抵销坏账。”
我父亲感到惊讶,这个小孩子竟然如此年纪轻,却有着这样的见解。
而当时的我哥哥还在读高中,对生意一无所知,专心准备考大学。
然而战友的妻子却说:“你这小孩子懂什么?这些欠款可都是钱啊!你家有多少金山银山呢?竟然说不追回这么多钱了?”
我父亲说:“孩子说得没错,现在去追回款项确实很难。不如先继续经营生意,让外界都知道你家没有倒闭。
然后慢慢让顾客用新款项换旧款项,也就是新进货物让顾客赊欠,但旧款项必须偿还。
因为旧款项是在孩子的父亲手中欠下的,而他父亲已经去世了。如果别人想要赖账,确实非常棘手,毕竟没有任何证据。
但如果换成新款项,这笔账将是在你和你儿子的名下欠下的,即使以后要通过法律解决,也对你们有利。”
战友的儿子说:“是的,只要别人知道我们没有倒闭,并且生意要继续做下去,就不会有人想要赖账。我们让旧账变成新账,别人自然也不会提出异议。”
然而战友的妻子说:“我什么都不懂,孩子又太小,这个生意怎么能够支撑得起来?”
我父亲说:“年纪小并不重要,我的合作伙伴鸿斌也是从16岁开始做生意的。”
然而我父亲隐瞒了鸿斌表哥做生意失败的事实。
之后,战友的妻子开始和儿子一起重振生意,继续经营下去。
而我父亲向战友的儿子采购了一批新材料时,要付现款时,战友的儿子说:“这一批货物就赊账给你吧!
既然按照规矩要垫付一批货物,那我们也按照规矩来吧!将新账项换旧账项。”
我父亲笑了,知道这个年轻人将来一定会有所成就。
之后,我父亲经常向战友的儿子介绍生意,不仅我家从他那里采购材料,四姨父的梁氏家私和大姨父的辉煌木业也都从他那里进货。
二十多年过去了,今天,他已经成为该材料行业的一位巨头。
在大姑父的度假山庄夏令营,表哥在做游戏的时候自己摔倒了,诬赖一个寒门子弟推倒的他,那孩子受罚了,直到雨树站出来澄清。当天晚上寒门子弟哭了。
从小学到高中,我几乎每个夏天都会去大姑父在崇义县号称森林氧吧的度假山庄参加夏令营,寒假偶尔也会去。
山庄建在一座几乎被森林全覆盖的山间,由几栋别墅构成。
背靠大山,下面有溪流和一个发电的蓄水湖。
这个号称森林氧吧的地方太凉爽了,即便在夏季最炎热的时候也不需要开空调。
这里不向外面开放,只我们自己家族子弟和辉煌木业集团管理层、以及家族的朋友、生意伙伴们游玩开party的地方。
对于我的童年来说,度假山庄的记忆就是一年两度的暑假夏令营和寒假冬令营。
是大姑父发起的。
绝大多数的堂表兄弟姐妹们都会来参加,还有一些其他的小朋友。
他们是公司的管理层子弟、大姑父生意伙伴子弟,以及那些被大姑父的贫困助学基金会资助的品学兼优的寒门子弟。
有人也说,大姑父还会向那些在全市各项联赛中获得优异名次的孩子们发出邀请函,让他们免费来这里度假。
包括高中、初中、小学的都有。
大姑父希望让各年龄层的优秀孩子成为我们家族子弟的玩伴。
这个夏令营很庞大,所有的客房都会住满人。
睡的是木架子床,大姑父专门让集团公司的设计师设计的,可以便捷拆装。
木架子床是仅仅夏令营和冬令营才组装起来使用,而在平日里我们到了度假山庄,这些客房里的都是席梦思大床。
在夏令营里面,会组织一起看电影(晚上露天用投影机投在幕布上播放)、读书、画画、唱歌、舞蹈……等等,都是以游戏的方式进行。
不过我最喜欢的是这里的饭菜非常好吃,可以说我在全市就没找到有哪家餐厅的饭菜能比得上这里的。
这些厨师据说跟大姑父请过来招待公司股东、生意伙伴和高层管理的是同一拨人。
这附近有一个冰工厂,我们可以看到冰棍、冰淇淋是怎么从原材料到成品的制作过程,也可以在老师的监督下自己试着做冰棍。
附近有一些大姑父雇佣的农民,养的一些鸡、鸭、鱼等等,种各种蔬菜,原生态的。
那个蓄水湖是用来发电的,出水口有个小型水电站。
冰工厂和水电站也都是大姑父的产业。
不过我觉得这个发电站应该赚不了钱,一个原因是太小,一个原因是这个地方周边都极少人家。
甚至我怀疑,根本就没有线把这个电输送到外面去卖。
不过那个蓄水湖才是最有乐子的地方。
冬天水少没什么好玩的,但夏天就非常好玩了,可以穿着黄背心(救生衣)划旱鸭子。
湖心有一座小岛,上面也是一栋别墅,连着几间庭院。
不过我们不能住在这里,只是烧烤、游乐、K歌的地方。
有时候也会露营,一人领一个帐篷支棱在一片草坪上。
不过真的一点都不好玩,全是蚊子,第二天一腿的包。
比这个露营更糟糕的是要军训,不过只军训几天,为了一个夏天的快乐,吃点苦也就忍了。
不过也有一些不太开心的事情,就是自己家族的人,尤其是鸿志和我几个伯伯家的孩子,太霸道了,经常欺负那些亲戚以外的孩子。
那天,我们在做游戏,公差抓强盗,鸿志扮演的公差在追逐一名“强盗”(受大姑父资助寒门学子)的时候,突然自己没看清路摔倒了。
然后他哭起来,硬诬赖是“强盗”把他推倒的。
不说我亲眼看见他自己摔倒了,就单说他在后面追,人家在前面跑。
就他这肥硕体格,完全追不上人家,被甩开了好远。
人家在前面跑的人怎么可能把在后面的鸿志给推倒呢?逻辑上就不通。
他诬赖“强盗”推倒他,大约是报复“强盗”一直跑得太快,让他怎么也抓不到。
可是大家都是小孩子,都只顾着自己玩得开心,谁又懂得要让着鸿志这个太子爷呢?
因为鸿志哭起来,就引来了老师。
老师狠狠地训斥“强盗”,“强盗”辩解说自己没有推他。
老师问其他人,其他人有的说没看见,有的说看见是“强盗”推的鸿志。
我看见了不是,但我太小,也很怕鸿志,不敢说。
老师见事情已经查明,就把“强盗”拎出来,训斥了一顿,让他单独在台子上罚站。
过了许久,直到雨树表哥站出来说,他看见了,不是“强盗”推倒的鸿志,是鸿志自己摔倒的。
因为雨树一直是家族孩子里面最优秀的两个之一(另一个是他姐),老师认为雨树是不太可能撒谎的。
就解除了对“强盗”的罚站惩罚。
当天晚上,我们就听到了突然的一阵哭声。
然后老师们就来了,看到是“强盗”在哭。
老师问他:“你为什么哭啊?”
“强盗”说:“我想回家。”
第二天就有车来接“强盗”走了。
之后好多年,我都没有在度假山庄看到过“强盗”。
在后来的中学里,我再次遇到他,问他为什么不来度假山庄了?
他不说话。
我知道他学习一直名列前茅,也一直接受着大姑父的资助,不可能是大姑父不要他来。
不过,近些年我还是能在度假山庄见到他。
不过,不是在暑假夏令营了,因为我们早就过了参加夏令营的年龄了。
是在家族亲戚们和集团管理层一起参加的团建party上。
堂姐和机械商儿子结婚,在她掌舵之下,机械贸易公司跨越式发展。却在生孩子的时候,堂姐夫被一个木珠供应商的千金勾引了。堂姐回娘家哭诉,大姑父最后让木珠供应商和那两人都哭惨了。
我堂姐(三伯的女儿),嫁给了一个机械商的儿子,一个富二代。
他们结婚后不久,机械商就把公司转到堂姐夫和堂姐名下了,算是堂姐夫和堂姐共同拥有。
堂姐夫能力有限,而我堂姐在我们这一代算是比较优秀的人了,从三舅开始办厂开始就接触家具业务。
堂姐接管了公司的运营之后,家族集团给了她大力的扶持,让他们两人的机械贸易公司几年内,资产翻了三倍。
当然家族集团做的这些都是当初和机械老板谈好的,目的就是让堂姐两口子有一个竞争力极强的机械贸易公司。
而堂姐控制这样一家有实力的机械贸易公司,对我们家族集团延伸产业链有极大的帮助。
这是双赢的局面。
过了两年,堂姐怀孕了生了个男孩,有另一个女孩却趁这个机会,来勾引堂姐夫。
那个女孩家里也不穷,是专门为家具厂家供应一种木制滚珠。
她家的主要客户是川艳集团旗下的代工厂,跟我家族也算间接是对头。
而这个女孩是家里独生女,非常受宠。
因为没有兄弟姐妹,家产迟早是她的,所以买别墅的时候,直接就写了她的名字。
当然,也有人说是为了规避风险。
因为别墅写在女儿名下,那她父亲的厂子就算经营不善,遇到行业危机等原因破产了,也依然不会影响到这套别墅的归属和使用。
几乎所有做家具生意的老板都有高额贷款,资产负债率都不低。
所以都会做一些保险应对,为自己留下一些债主申请强制执行都执行不了的财产。
当然有一个人例外,就是三姑父做生意几乎不贷款。所以他极少遇到大风险,但他的厂也根本没法实现跨越式的飞越。
回到正题上来,那个木珠老板的千金,平时被宠坏了,在本地名声也不太好。
但为什么偏偏要来做这种事情?毕竟她和一般为了钱的女孩不同,本质上是不缺钱的主。
所以我猜,她大约是想挑战一下自己作的极限。
结果,偏偏让她作成功了,我堂姐夫沦陷了。这两个起初彼此都没啥目的的人就在一起了。
之后,木珠老板千金也没打算逼宫,堂姐夫也没有要离婚的意思。感觉就是纯粹傻作。
我堂姐回娘家哭诉。
我三伯就说算了,跟他离了算了,这种男人也没什么可惜的。但堂姐就是气不过。
大姑父说:“确实不能轻易放过他们,不然我们家族的颜面就丢尽了。”
大姑父让堂姐不动声色,对堂姐夫的财政也放松不去管了。
堂姐夫以为堂姐就这样接受现实了,更加肆无忌惮。
这时候堂姐夫公司的一个女财务就对木珠老板千金和堂姐夫说:“现在老板娘(堂姐)在精神上已经崩溃了,对公司不管不顾,估计现在要么在自暴自弃,要么在考虑离婚的事情。”
堂姐夫是不怕离婚的,因为离婚分财产的话,他根本不亏。
但女财务说:“虽然如此,但直接离婚分财产的话,你是过错方,分到的财产会少很多,甚至老板娘会分到公司过半的股权,公司的控制权也就属于老板娘了。”
堂姐夫想想也是。
女财务说:“既然二位有长久打算,不如趁现在老板娘精神崩溃的时候,把公司的钱转移出来,赠予菲皇(木珠老板千金在本地的名号)。
等离婚官司尘埃落定之后,菲皇再把钱还给老板。
这样老板娘只得到一个账目空掉了的公司,到时候又够她娘家去折腾了。”
堂姐夫和菲皇一听大呼妙招,然后就这么干了。
菲皇拿到堂姐夫的钱之后,笑坏了。
她原本没打算跟堂姐夫长久的,也没计划在钱方面捞一笔的。
但直接把钱送到她手上,她觉得再不笑纳就有点对不住自己的狗屎运了。
因为有书面协议,是赠予,她也就不打算还给堂姐夫了。
堂姐夫这人有点天真。
但菲皇拿着这么一大笔钱怎么处理呢?
女财务可是专业院校毕业的,这方面可精通了。
她指导菲皇把这笔钱投入炒贵金属,钱生钱。
没多久,这笔钱就炒没了。
不过菲皇也没太在意,反正都是别人的钱。
我前面的文章里曾提过我山兰表嫂是木头商的女儿。
没多久,菲皇她爸的木珠厂就因为进到一车劣质木头,生产了一批劣质木珠而损失惨重,名声败了,还得赔钱。
想让川艳这种强人旗下的厂子为这种损失买单,是不现实的。
后来好多人都收到消息,说菲皇她爸的厂快不行了,那些债主们便纷纷前来要债。
银行也拒绝放下一期的贷款,同时开始催收前面的贷款了。
木珠厂资金链断裂,崩盘了,破产清算。
堂姐夫知道菲皇把他的钱搞没了,崩溃了。
堂姐直接起诉堂姐夫私自赠予夫妻共同财产不合法,公家宣布赠予协议无效,判菲皇还款。
菲皇懵了,赠予的钱怎么要还?
堂姐也没给她时间思考,直接走完程序,把她家的别墅和名下的其他财产都强制执行了。
堂姐夫的父亲把堂姐夫带到我三伯面前打了一顿。
堂姐看在孩子的面上,不想放弃他,就让他签下协议,一旦下一次再犯,净身出户。
实际上没这个协议我大姑父也能把他给净身了,签一下只是让他自己记住。
大姨爹说:“当然是。”
诗哲老板又问:“能量产吗?”(他还是不太信。)
大姨爹说:“当然能量产,不量产我们搞这个干嘛?”
诗哲老板亲自来我们县考察之后,确定我们是真能量产高质量的沙发,而我们价格比顺德本地厂子是低很多的。
于是诗哲品牌就果断给我们下了订单。后来宜居品牌和其他几个家具品牌也来下了订单。
给品牌代工比之前做低质量水货的利润就高多了。
后来两年,果然如大姨爹和梁子预料的那样,一股开家具厂的潮流在我县涌起,低质量沙发相互进行价格竞争,我家的低质沙发也是卖不动了。
幸而前面“升维”,做了高端产品,有了顺德多家品牌的大量贴牌订单,让我家的厂子的效益继续翻倍增长。
当然,00年代,我家厂子再次升维做品牌的时候,在贪功冒进的雨树手里搞砸了(这不是升维的锅,而是冒进的锅)。
不过大姨爹创立辉煌木业之后确实打造出了不输诗哲、宜居的品牌,但这至少是10年之后的事情了。
回到90年代,后来大姨爹跟我爸说:“梁子这个人估计不会长久给人打工了,我们得提前想个对策。”
我爸说:“何以见得?”
大姨爹说:“你听他说,年轻人需要不断去“升维”,去尝试去挑战,应到他自己身上,他自己不也是年轻人?
现在已经是副厂长了,他肯定还要“升维”的,怎么升?当然是自己当老板了。”
我爸并没有引起重视。
果然在川艳的怂恿之下,梁子离开我家的厂子,去创立了梁氏家私,并且在川艳的帮助下做得比我家厂好得多。
不过他运气不好,在再次升维做品牌之前,就触电了。
不过,川艳后来替他实现了做家具品牌的设想,打造出了一个胜过诗哲、宜居的家具帝国。
而川艳和大姨爹后来在家具领域的相互碾轧,也是梁子所没有预料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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销冠经销商被董事长教训,怒而联合其他经销商抛弃总部,自创品牌自立门户。本以为可以复刻成功,不料转眼就被下级专卖店抛弃,结局太惨了。
00年代,盛庆元是辉煌木业在南昌市的总经销商,曾经一度是各城市的销售冠军。
但因为过年的时候不讲规矩,被他表哥,也就是辉煌木业董事长(我大姨爹)教训了一下。
他因此就记上了,在一个女人的怂恿之下,有了新的想法。
盛庆元召集了其他几个亲戚经销商,说出了自己的计划。
他要联合他们自立门户,找贴牌的代工厂,创立自己的品牌,不再卖辉煌品牌的家具了。
福州经销商(我表叔)一听他这话立马就要起身走人。
盛庆元叫住了他,问为什么。
福州经销商说:“之前你联合我们小打小闹,占集团一点便宜,我们也就跟了,毕竟洪庆风(董事长)家大业大,不会为这点钱的事情跟亲戚翻脸。
但现在你要干这事,我看不到任何好的结果,走了。”
其他人也陆陆续续走了,一个说:“之前我们都是穷兄弟,跟了洪庆风干,才住上别墅开上车,这忘本的事情干不得。”
最后只剩下五家决定和盛庆元联手创立新品牌,各自在各自的区域经营。
那个女人找到盛庆元,想说服他代理她的成都毛迭品牌家具。
盛庆元笑了,说:“我正要摆脱洪庆风,怎么可能再代理你的牌子?我要创立自己的品牌,不再受制于人。”
那女人也笑了,说:“你以为你的家具卖得这么好,全是你自己的功劳吗?
创立一个品牌哪有这么简单。我猜,用不了两年,你就要去给洪庆风道歉。”
之后,盛庆元召集下级经销商,把自己的计划跟他们说了一下,希望他们都跟着自己改卖自己新创的品牌。
青山湖区专卖店老板提出疑问说:“你确定自己要创立品牌吗?我们改你的招牌,装修成本且不说,关键是之前铺货可是总部先垫了大部分产品过来的,我们卖完给总部尾款。现在你垫得起吗?”
现在盛庆元自立门户,得罪了整个家族,自然这些亲戚代工厂都不会赊货给他了。
另找代工的货源容易,赊货,就别想了。
西湖区专卖店老板邹总却说:“不就垫个资吗?盛总垫一半,我们各自垫一半不就行了吗?”
青山湖区专卖店老板说:“你家大业大,有四个销售点,当然不怕了,我们可跟不了。”
当时除了西湖区专卖店之外,邹总在南昌县、新建县、经开区都布了网点。
最后盛庆元心一横,宣布自己会贷款铺货,专卖店只需要自己负责换招牌的费用就行。
当晚邹总离开与会地点,内心无比激动,没有买到机票,直接和他们经销公司的副经理轮流开车,连夜来到辉煌木业集团总部。
捱到天明,联系时任副总裁的杜一隆,把盛庆元要自创品牌的事情告诉他,并且申请自己做南昌市区域总经销。他等这个机会等了几年了。
多年前,他就开始卖辉煌木业的家具,在西湖区开了第一个专卖店店。
他一直想拿下南昌区域的总经销,但当时总部在南昌设立了直营的批发门市,没有设置总经销的必要。
而邹总的人脉、市场都只在南昌,去外地空白市场开拓,他吃不开。
后来总部把南昌直营门市转让给了董事长的表弟店长盛庆元,让盛庆元当了南昌总经销。
邹总又一次失去了机会,痛恨啊,自己咋就没有一个像洪庆风(董事长)这样的表哥呢?盛庆元命咋就这么好呢?
邹总就只能在盛庆元之下开了四个二级经销点。
如今再一次机会来了,那不是给邹总送肥肉吗?
邹总对杜一隆说:“副总裁,现在南昌几家专卖店都在跟着盛庆元换招牌。盛庆元已经违约,可以剥夺他的经销权。
你现在就把南昌总经销签给我,我马上回南昌去说服他们不要改换门庭还来得及。
再犹豫,新招牌一挂上,集团在南昌的销量直接就崩了。”
经过董事长同意,邹总付了几十万,拿到了南昌区域的总经销。
回去之后,青山湖店老板惊了,说:“我正想去向总部申请要总经销,你就直接拿回来了?你是孙猴子?”
邹总笑呵呵地说,以后还请多帮忙。
他也没费多少工夫就说服了大部分专卖店不换招牌。专卖店老板们其实本来就没几个是打算要换招牌的,谁会放着一个稳稳赚钱的生意不干,无端跟着盛庆元去冒险?
最终南昌一共就两家门店跟着盛庆元换了招牌,那两家的老板还是盛庆元老婆那边的亲戚。
盛庆元没办法只有去招新的二级经销商。
可一个新品牌招经销商谈何容易?最后盛庆元折腾了两年,把别墅车子都亏没了,还背了一身的债务。
他这才想起来当年他只身来南昌开拓市场的时候,货是集团垫的,租仓库的钱是表哥给的,总部还在电视台投了广告,后来又有功夫巨星代言。
如今自己创一个新品牌,啥都要自己出,难如登天。
而集团一次失去六个经销商,确实损失巨大,但很快就招到了新的经销商,经过一段时间又步入了正规。
而南昌市的损失最小,销量经过小震荡之后,继续位列各城市榜首。
盛庆元只得再次找到我大姨爹,向他道歉。
大姨爹倒是原谅了他,但南昌的总经销是没有了,他只能去空白市场开拓,从零做起。
邹总过年还专门去盛庆元家里拜谢他成人之美。
牌经销商自认为对公司贡献极大,在年初二老板家族聚会的时候跑过去坐“上席”,被老板叫人拖出去了。经销商丢尽面子,一怒之下,联合其他经销商另立门户,新找货源,自创品牌。
00年代,辉煌木业的南昌经销商是董事长(大姨爹)的表弟盛庆元,其他经销商也多是亲戚。
为了促进销售,大姨爹一直想尽一切办法,包括请(蹭)了一位动作巨星拍了一个小有影响的广告。
一时间辉煌木业非常走俏,而南昌区域的销量一度跃居各城市之首。
这时候,盛庆元开始膨胀了,认为自己是辉煌木业成功的肱股之臣。连双品牌战略,都是他率先践行,倒逼总部跟进的。
这一年,大年初二,照例是我大外公在老宅庭院大宴亲戚们的日子。
盛庆元竟然也来了,要知道他是大姨爹的表弟,跟我大外公一点关系都没有,他就没资格来参加这个亲戚聚会。
但来了就是客,谁来我外公都欢迎,吃饭的时候,他随意就坐进了大姨爹和我爸这一桌,大姨爹就很不高兴,认为这是很没有规矩的行为。
但正是大家高兴的时候,他也不好发作。
饭后,大姨爹和我爸他们就进入了议事厅堂。
盛庆元之前就知道这个议事厅堂是整个家具家族的权力中心,能进入这里面的就是大佬。
他觉得自己作为经销商之首,也是大佬之一吧!
毕竟连福州经销商(我表舅)都进去了,自己进去没什么问题吧?
他如果进去在角落找个座位坐下,大姨爹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当时神台前有茶桌的重量级席位就四个。在内的人谁都知道,首席是大姨爹,次席是我爸,三席是二舅,四席是羽阳表弟。
因为当时只有四个人需要坐“上席”(发言席),所以只摆了4个位置。
按规矩,都是先去请大外公坐首席,但大外公会说自己年龄大了,要陪孙子们玩,不参与这些费脑筋的事情。
然后是大姨爹和我爸、二舅相互谦让谁坐首席,结果肯定是大姨爹坐了。
而后面我爸和二舅还要就第二席位谦让一番,通常会是我爸坐。
而后二舅还要叫别人上来坐三席,但大舅、三舅、四舅、五舅他们知道自己在家族的家具生意里是什么地位,都不会上前。让二舅自己坐。
然后第四席位,他们就会说:“哎呀!梁子(四姨爹)不在了,羽阳,你就上来坐这里吧!”
羽阳表弟等于代表他家入座议事。
但这一天,大姨爹才入座首席,莫名地,盛庆元走上前面来,对我爸说:“陆医师,这第二席位,非你莫属,你就别谦让了,赶紧坐上去吧!”
大家对他的行为一下子懵了,他说的这句话没毛病,我爸是该坐第二席位。
那毛病出在哪?出在说话的人身上了。盛庆元根本就没资格说这句话。
说这句话的人,首先得是对这个席位有一定谦让权的人。
比如本该坐在第三席位(四姨爹)、第四席位(二舅)的人,这两人也是比肩第二席位的重要人物。
如果有某些突出事迹,他们两个坐上第二席位也是可以的。比如力挽狂澜拯救家族的生意之类的。
但盛庆元在这个局,显然是忝陪末座之流,哪有说话的份?
等我爸坐定,盛庆元又对我二舅说:“老凯钳,这第三席位,肯定是你的,快坐快坐。”
但二舅不敢坐,因为他知道自己坐上第三席位之后,接下来盛庆元就会自己坐在第四席位上了。
而羽阳这个晚辈没被长辈请上来,自己是不敢上前的。
盛庆元坐了第四席位,羽阳就没地方坐了。
当时,羽阳继承了梁氏家私,已经是家族里财富最多的人物之一了,主要席位没他一个怎么行呢?
踌躇之间,只听见大姨爹说:“庆元,你喝了几瓶白的?”
二舅也说:“让你别喝那么多,就是不听。”
大姨爹向外面喊道:“鸿斌、雨树,快来扶这位喝醉的表叔去房间休息。”
鸿斌一脸懵,雨树反应快,快速走上前,抓住盛庆元的胳膊说:“表叔你站稳了哈!别摔倒了。”
盛庆元说:“你闪开哈!我的酒量,就这点白的,小意思,我没有醉。”
鸿斌还迟钝着,雨树喊他:“表哥,快过来,表叔可沉了,我一个人扶不住,要摔了。”
鸿斌上前刚碰到盛庆元,盛庆元推开他,说:“我醉没醉你看不出来?”
鸿斌又懵了,看向他爸(我大姨爹)。
大姨爹又跟他说:“表叔醉成这样,你还不扶他去休息?”
鸿斌才反应过来,跟雨树一起拖着盛庆元出了议事厅堂,也不顾他叫喊着自己没喝多。
就这样,大年初二的家族议事才按正常程序圆满完成。
盛庆元被当做喝醉的人拖到房间之后,对雨树说:“你脑子读书读傻了是吗?我这个样子像喝醉了吗?”
雨树说:“你人是没喝醉,但你做的事情像喝醉了。”
盛庆元因此就恨上了大姨爹。
这时候,一个女人找到她,对他说:“你在洪庆风(我大姨爹)眼里,就不是他们家族的人。
他洪庆风本质上只认可席、洪、陆三姓是一家,别的人根本进不了他们这个家具家族的核心圈子。”(同样的话她在十几年后对辉煌木业总裁杜一隆也说过。)
盛庆元一怒之下,当年就联合其他亲戚经销商,宣布以后不再代理辉煌的产品了。
他自创了一个牌子,自己找了贴牌的代工厂订货,等于是另立了门户。一时间,大姨爹损失惨重。
全国各位建筑商与建筑模板经销商,你们好!广西贵港市中嘉木业有限公司与中骏木业有限公司生产的各种建筑模板质量均不达标,全为劣质板,一次还没用上就开胶,起皮,发现质量问题通知厂商,对方至之不理,根本没有质量保证,纯粹是连抽带骗,至我损失巨大,请各位同仁千万别再去上当受骗。
区域经销商被竞争对手挖了墙角,宁愿付违约金也要解约,改投竞争对手。副总裁却说,可以解约,但不收他的违约金,我们反而还要给他违约金。总裁都懵了。一年之后,该区域销售额不降反增,危机完美化解。
00年代,辉煌木业集团的合肥区域经销商老徐找到了集团总裁(我鸿斌表哥),告诉他,自己要解除经销合约,并同意违约金按合同上写的金额赔给公司。
合肥是集团的一个极重要市场,鸿斌表哥赶紧找董事长(我大姨爹)和副总裁杜一隆开会商议对策。
鸿斌表哥是大姨爹的儿子,杜一隆是大姨爹请来的职业经理人。
鸿斌表哥说:“是川艳在挖我们的墙角。老徐跟我们打了这多年交道,算是老朋友了。
这次他也给我交了底,川艳给出了他无法拒绝的条件。不论是出厂价还是总部提供的推广资源,川艳给的都远比我们品牌更优厚。
他宁愿支付违约金都要离开,看来我们是没有办法挽留了。”
川艳是大姨爹乃至我整个家具家族的对头,那些年一直试图将我家族的生意打垮。
副总裁杜一隆说:“先前有个安徽本地的朱老板提出过想获得我们品牌在合肥区域的经销权,当时他给出了很高额的销售保证。
但因为先前我们签给老徐的是独家经销权,所以当时我们是没法再给朱老板授权的。”
鸿斌表哥说:“嗯,如今我们这边收了老徐的违约金,收回了经销权,转手再授权给朱老板,说不定不仅不会亏,还能赚一笔违约金呢!”
杜一隆却说:“不,我们不仅不能收老徐的违约金,还要付给他违约金。”
鸿斌表哥惊了,说:“这是什么意思?老徐主动提出解除合约,是他违约了,为什么还要我们给他违约金?”
杜一隆说:“违约金是小数字,对于我们而言,在合肥区域最大的危机是销量能不能稳住。
失去了老徐的销售渠道,我们在短时间内恢复不了销量。”
鸿斌表哥:“这是川艳在给我们使坏,她给出这个条件,咱也没有办法让老徐不解约啊!”
杜一隆说:“嗯,解约是不可避免的了,既然未到期就解约,那么就注定有一个过错方。”
鸿斌表哥说:“这件事很明显过错方是老徐,我们又没有什么错。”
杜一隆说:“现实情况确实是老徐的过错,但这件事,没有过错的一方却是绝对的被动。
如果之前想获得经销权的朱老板知道是老徐主动放弃了我们品牌,那么他就会认为是我们品牌有问题,在走衰。
如果这样,那他也不会接手经销权。
墙倒众人推,老徐手底下那些专卖店老板们都会跟着他改换门庭,去卖川艳的家具。
同时,先前对经销我们品牌有兴趣的其他老板这时候也就不再会有兴趣了。
我们在安徽的生意又要从零开始做了。这样,我们别说短期,长期都没法恢复销量。”
大姨爹说:“确实是这样,那我们要怎么做才能避免出现这种崩盘的局面呢?”
杜一隆说:“如果我们付违约金给老徐,那情况就不同了,算是我们主动把老徐踢掉的。
我们付给老徐的违约金还可以转嫁给朱老板,朱老板认为我们是为了他而踢掉老徐,那必定愿意掏这份违约金,同时提供销量承诺。
他如果替我们付了违约金才抢到这个经销权,自然也就会在建设销售渠道、广告宣传等方面投入大资金。
我们的危机也就解除了。”
大姨爹认为杜一隆说得有道理,不顾鸿斌表哥的反对,让杜一隆按他所说的去做了。
最终果然朱老板替公司交违约金给老徐,拿下了经销权。
而老徐得了违约金,还以为自己占了便宜。
他召集了手下二级经销商(即专卖店老板)们,宣布要改卖川艳的家居品牌,让大家都跟着他改换门庭。并且说,所有改换招牌、装修的费用,都由川艳的公司埋单。而且川艳品牌给经销商留利润也更优厚。
但这些专卖店老板们根本不买账,他们相互说:“老徐是被总部踢掉了才改卖川艳的品牌家居的,咱们又没有被总部踢掉,凭什么要跟着他吃瘪?”
生意人只讲利益,至于老徐和总部以及朱老板之间有什么纠葛,对他们而言并不重要。他们所知道的就是朱老板付了一笔巨款,拿到了区域经销权,公司以后的货要从朱老板那里出了,老徐出局了。
于是专卖店们纷纷找到朱老板,让朱老板给他们供货。任老徐把川艳的品牌和条件描述得天花乱坠,大家怎么可能信他?
谁会去相信一个出局的失败者,谁会跟着他去做这个“不得已”的改换门庭?
朱老板也是个能人,不仅把原先这些专卖店都拉拢过来了,还花大笔投资建设销售渠道、投放广告,把辉煌木业的品牌在合肥乃至整个安徽彻底推广开来了。
集团在安徽的销量不降反增。
而老徐改投川艳的品牌之后,除了他自己开的旗舰店和少数铁杆跟随他的专卖店之外,其他渠道都没有跟着改。
尽管川艳给的出厂价低,利润高,在本地媒体(诸如公交车、站牌、户外)投放的广告也不少,但对于当年的家居行业而言,渠道才是销售关键。
卖场减少了,销量自然上不去,老徐的收益反而一落千丈。
几年之后,杜一隆被大姨爹推上了集团总裁的位置。
00年代,家族企业,清查出来大批区域销售经理勾结经销商,收受回扣、克扣销售款。表哥要追查到底,把这些蛀虫都清除掉,创始人大姨爹却叫停了清查行动,说继续查下去集团要崩盘。
大姨爹创业早期,任用了许多亲戚做区域销售经理,也发展了许多亲戚做各城市的经销商。
比如他表弟盛庆元,就是最早的驻南昌门市店长,后来放出去做了南昌总经销商,连续多年都是销冠经销。
到了这一年,大姨爹有感于管理层亲戚太多和经销商们盘根错节,成了家族企业发展的羁绊。
于是开始任用外聘的职业经理人,最先是副总裁杜一隆,之后是一些杜一隆从别的地方挖来的人才。
接着就是让鸿斌表哥(总裁)和杜一隆去搞内部的清查整顿,重点就是查这些区域销售经理收受经销商的回扣,以及克扣挪用销售款的问题。
在清理掉几个有重大污点的亲戚销售经理之后,大姨爹就叫停了清查行动。
鸿斌表哥不理解,就说:“爸,这些亲戚一个个都变成了白蚁蛀虫,要啃掉我们辉煌木业集团的根基了,你再手下留情,迟早我们集团得完蛋。”
其实想叫停清查行动的是副总裁杜一隆,只是和当总裁的鸿斌意见不一,所以越过鸿斌表哥,直接跟我大姨爹汇报(董事长),让他叫停了行动。
从杜一隆提供的清查信息中看到,有污点的区域经理实在太多了,要真较真去查,搞不好最后人才都走光了。
杜一隆说:“大蛀虫我们已经清理掉了,这些有点小污点的,其实可以不用查这么严,只要以后他们不贪了,就能接受。
毕竟集团能够发展到今天这个局面也离不开这些人的贡献。”
鸿斌却说:“小蛀虫不清理,他们迟早会变成大蛀虫。”
但最终大姨爹还是支持了杜一隆的说法,他说了句:“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
不过,即便清查行动已经被叫停了,但许多之前有污点的亲戚依然是人心惶惶,生怕什么时候集团总部再查一次,感觉有一把刀一直悬在头顶上随时会掉下来。
许多人都在考虑另谋出路,有的改换门庭,更有甚者,直接拉走集团的一批人,另创品牌。
其中给集团造成最大伤害的就是大姨爹的表弟盛庆元。
他本就是销冠经销商,有号召力,直接拉走了一批人自创了盛氏木业。
其中包括几个城市的经销商都跟着他跑了,这些人都是他的死党。
区域经理和城市经销商同时离开,就等于市场直接丢失了,对集团销量的冲击很大。
杜一隆就紧急召集大姨爹和鸿斌商议说:“我们不仅不能查了,还得想办法稳住这些有小污点的人,让他们相信我们不会再翻他们的旧账了。”
鸿斌不理解,说:“这样?这些人知道我们不会查了,甚至怕他们跑掉,岂不是更加肆无忌惮?
到时候小蛀虫全变大蛀虫,我们集团也要他们蛀空掉了。”
我大姨爹也表示,绝对不可以向这些外派员工示弱,一旦他们知道我们不敢拿他们怎么样,我们集团就彻底没救了。
但杜一隆表示他有办法杜绝后面的蛀虫现象。
随后杜一隆以总部的名义发出去一个声明,一方面总结了之前清查的辉煌成果。
第二方面表示,清查行动已经结束,那些没有被处理的区域经理和经销商们都是清白的。
以后不会再查旧账了,再有人举报之前的蛀虫问题总部也都不会受理了。
这样,那些有小污点但还没有被处理的店长们总算把悬着的心放下来了,正在考虑改换门庭的也都暂时留下来了。
杜一隆声明的第三方面说,虽然总部不会再受理之前发生蛀虫问题了,但今天之后发生的收回扣、克扣销售款的行为,总部是零容忍。
只要有举报就会严查,证据确凿就送进去蹲班房。
要知道,之前哪怕亲戚就是克扣再多,也顶多是想方设法让他们吐出来,而没有送班房的。
而这一个蹲班房一下子就震慑住了所有人,后面就很少出现区域经理吃回扣、克扣销售款的现象了。
同时,对于已经脱离集团自立门户的盛庆元,杜一隆也采用了釜底抽薪的方法,直接把南昌区域的经销权许给了原盛庆元旗下的二级经销商邹老板。
邹老板开的几个专卖店原先就是南昌区域的销售主力,拿下经销权之后,他又立马策动盛庆元旗下的其他二级经销商,让他们都别跟着盛庆元自立门户。
没有二级经销商(加盟店)们的支持,最后盛庆元新创立的品牌没支撑多久就崩了,赔得倾家荡产。
同时对改投川艳集团的合肥经销商也做了应对,这事情在之前的文章有写过,就不赘述了。
最终原合肥经销商也吃了瘪,改换门庭之后,根本卖不出货去了。
大家看到原销冠经销商盛庆元自创新品牌都失败了,合肥经销商改换门庭也歇菜了,就彻底打消了出走的想法。
既然留下没有危险,离开反而混不好,大家也就自然而然都选择留下好好工作,一门心思通过创造更高的业绩来赚更多的钱。
至于那些歪道道,都怕蹲班房,不敢再耍猫腻了,不敢再做损害集团利益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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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牌经销商自认为对公司贡献极大,在年初二老板家族聚会的时候跑过去坐“上席”,被老板叫人拖出去了。经销商丢尽面子,一怒之下,联合其他经销商另立门户,新找货源,自创品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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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促进销售,大姨爹一直想尽一切办法,包括请(蹭)了一位动作巨星拍了一个小有影响的广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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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候,盛庆元开始膨胀了,认为自己是辉煌木业成功的肱股之臣。连双品牌战略,都是他率先践行,倒逼总部跟进的。
这一年,大年初二,照例是我大外公在老宅庭院大宴亲戚们的日子。
盛庆元竟然也来了,要知道他是大姨爹的表弟,跟我大外公一点关系都没有,他就没资格来参加这个亲戚聚会。
但来了就是客,谁来我外公都欢迎,吃饭的时候,他随意就坐进了大姨爹和我爸这一桌,大姨爹就很不高兴,认为这是很没有规矩的行为。
但正是大家高兴的时候,他也不好发作。
饭后,大姨爹和我爸他们就进入了议事厅堂。
盛庆元之前就知道这个议事厅堂是整个家具家族的权力中心,能进入这里面的就是大佬。
他觉得自己作为经销商之首,也是大佬之一吧!
毕竟连福州经销商(我表舅)都进去了,自己进去没什么问题吧?
他如果进去在角落找个座位坐下,大姨爹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当时神台前有茶桌的重量级席位就四个。在内的人谁都知道,首席是大姨爹,次席是我爸,三席是二舅,四席是羽阳表弟。
因为当时只有四个人需要坐“上席”(发言席),所以只摆了4个位置。
按规矩,都是先去请大外公坐首席,但大外公会说自己年龄大了,要陪孙子们玩,不参与这些费脑筋的事情。
然后是大姨爹和我爸、二舅相互谦让谁坐首席,结果肯定是大姨爹坐了。
而后面我爸和二舅还要就第二席位谦让一番,通常会是我爸坐。
而后二舅还要叫别人上来坐三席,但大舅、三舅、四舅、五舅他们知道自己在家族的家具生意里是什么地位,都不会上前。让二舅自己坐。
然后第四席位,他们就会说:“哎呀!梁子(四姨爹)不在了,羽阳,你就上来坐这里吧!”
羽阳表弟等于代表他家入座议事。
但这一天,大姨爹才入座首席,莫名地,盛庆元走上前面来,对我爸说:“陆医师,这第二席位,非你莫属,你就别谦让了,赶紧坐上去吧!”
大家对他的行为一下子懵了,他说的这句话没毛病,我爸是该坐第二席位。
那毛病出在哪?出在说话的人身上了。盛庆元根本就没资格说这句话。
说这句话的人,首先得是对这个席位有一定谦让权的人。
比如本该坐在第三席位(四姨爹)、第四席位(二舅)的人,这两人也是比肩第二席位的重要人物。
如果有某些突出事迹,他们两个坐上第二席位也是可以的。比如力挽狂澜拯救家族的生意之类的。
但盛庆元在这个局,显然是忝陪末座之流,哪有说话的份?
等我爸坐定,盛庆元又对我二舅说:“老凯钳,这第三席位,肯定是你的,快坐快坐。”
但二舅不敢坐,因为他知道自己坐上第三席位之后,接下来盛庆元就会自己坐在第四席位上了。
而羽阳这个晚辈没被长辈请上来,自己是不敢上前的。
盛庆元坐了第四席位,羽阳就没地方坐了。
当时,羽阳继承了梁氏家私,已经是家族里财富最多的人物之一了,主要席位没他一个怎么行呢?
踌躇之间,只听见大姨爹说:“庆元,你喝了几瓶白的?”
二舅也说:“让你别喝那么多,就是不听。”
大姨爹向外面喊道:“鸿斌、雨树,快来扶这位喝醉的表叔去房间休息。”
鸿斌一脸懵,雨树反应快,快速走上前,抓住盛庆元的胳膊说:“表叔你站稳了哈!别摔倒了。”
盛庆元说:“你闪开哈!我的酒量,就这点白的,小意思,我没有醉。”
鸿斌还迟钝着,雨树喊他:“表哥,快过来,表叔可沉了,我一个人扶不住,要摔了。”
鸿斌上前刚碰到盛庆元,盛庆元推开他,说:“我醉没醉你看不出来?”
鸿斌又懵了,看向他爸(我大姨爹)。
大姨爹又跟他说:“表叔醉成这样,你还不扶他去休息?”
鸿斌才反应过来,跟雨树一起拖着盛庆元出了议事厅堂,也不顾他叫喊着自己没喝多。
就这样,大年初二的家族议事才按正常程序圆满完成。
盛庆元被当做喝醉的人拖到房间之后,对雨树说:“你脑子读书读傻了是吗?我这个样子像喝醉了吗?”
雨树说:“你人是没喝醉,但你做的事情像喝醉了。”
盛庆元因此就恨上了大姨爹。
这时候,一个女人找到她,对他说:“你在洪庆风(我大姨爹)眼里,就不是他们家族的人。
他洪庆风本质上只认可席、洪、陆三姓是一家,别的人根本进不了他们这个家具家族的核心圈子。”(同样的话她在十几年后对辉煌木业总裁杜一隆也说过。)
盛庆元一怒之下,当年就联合其他亲戚经销商,宣布以后不再代理辉煌的产品了。
他自创了一个牌子,自己找了贴牌的代工厂订货,等于是另立了门户。一时间,大姨爹损失惨重。
我大姨爹借钱扶持亲戚办厂创业,我表哥不满,以为他在花钱扶贫。但职业经理人杜一隆却告诉他,表面上是你爸在扶持他们,实际上是他们在给你爸打工赚钱,比咱们自己去开厂还赚得多。
2000年前后的一天,我一个舅舅来辉煌木业集团找鸿斌表哥,让他在集团安排个小领导给他当。
鸿斌表哥一筹莫展,因为集团创始人(我大姨爹)已经明令禁止再让亲戚进公司当管理了。
但他又不能拒绝舅舅。
他就找来职业经理人杜一隆商量,问他这事该怎么办?
杜一隆就说,这事好办,你从集团拿一笔钱,借给你舅舅,公司再派个技术员过去,让你舅舅去开一个板脚厂。
板脚是生产家具的一个配件,是一道简单的工序,对刚刚砍伐下来的木头进行粗加工,做成板脚,供给家具厂组装成成品家具销售。
鸿斌表哥说:“集团没有多余资金啊!唯一可用的一笔钱是计划用来扩大咱们自己的家具厂产能的。”
杜一隆说:“借钱给你舅舅办厂,就是扩大我们集团的厂能!
你舅舅不会做生意,最终肯定是我们集团收购他生产的板脚了。
我们集团自己就不需要生产板脚,这么做减少集团自己厂里的一道工序,反而能有效地促进生产。”
鸿斌表哥对这个操作表示不太能理解。
杜一隆继续深入解释说:“随着我们集团家具销量的不断提升,产能不断提升,厂子规模越来越大,管理难度和成本就不断在增加。
先前在你爸(我大姨爹)的主持下,集团公司已经把雕花、生产毛料这些工序彻底从自家厂里剥离开来了,让你其他亲戚开了一个雕花厂、毛料厂,全权负责公司所有家具的雕花、供应毛料的业务。
这对降低成本、提高产量有显著效果。
我们后面要继续把家具生产的大部分工序都剥离出去,分别单独设立厂子。
而我们总部只负责协调各厂的生产,然后做最后的工序,将家具组装起来,包装发到专卖店去卖。”
鸿斌表哥说:“我明白了,把工序分开设厂,这么做能方便管理,加快生产,也能降低管理成本。
但我还有问题,为什么要借钱给他办厂?
我知道我爸之前喜欢掏钱扶持亲戚,带动亲戚们共同富裕,但现在集团是我在主事了,我没我爸这个博爱的亲戚情感,我就想自己多赚钱。
我想让我们集团自己投钱开板脚厂,请我舅来当厂长管理就行了,这样公司不是能少分出一些利润出去吗?
杜一隆说:“不不不,这么不仅不能少分出利润,还可能赔钱。”
鸿斌表哥:“这怎么可能?”
杜一隆:“其实你一直误会你爸了,你一直以为你爸是贴钱扶持亲戚。”
鸿斌表哥:“一直以来不都是这样吗?”
杜一隆:“并不是,我给你说说。
就比如让你舅舅开的这个板脚厂,如果我们集团公司自己开。
我们集团在本地是明星企业,各方面的人都会注意我们,我们消防得搞得非常好,用工不得超时(超负荷加班),最低工资不能太低,不能使用童工,还有环评,厂房百平米员工数有限制……。
这些条条框框一加上,我们生产成本就非常高了。
如果你舅舅在他们村口开,小加工作坊,估计连税都没人来收,更不用说环评了。
用工当然是他自己加上他老婆娘家的亲戚一来艰苦创业了,不加班是不可能的。
小孩老人也能干一点诸如装木屑的活。
地方只需要几百平米就能开一个容纳许多机械许多人的厂子。
你算算看,是我们开厂的成本高,还是从你舅舅厂里进毛料成本高?”
鸿斌表哥恍然大悟,说:“这么一算,好像不是我爸在掏钱扶持亲戚,反而是亲戚依然在给我们打工啊。”
杜一隆说:“就是这样的,你舅舅不太会做生意,毛料基本就只能供应给我们集团,生产标准,价格都是我们把控,只要留一部分利润给他们,他们有奔头,就会加油干。”
鸿斌表哥:“这倒是个好办法,但这么高万一被查出来怎么办?不怕一万,只怕万一啊。”
杜一隆:“一两年就回本的事情,后面查出来又能怎么样?顶多罚你舅舅一点款,你舅一个小作坊,能罚多少?
后面换个地方,把设备搬过去再继续生产呗。
如果是我们集团公司的厂子被查出违规,那就是杯具,罚多少钱还是小事,直接影响品牌形象。”
鸿斌表哥:“那我舅的厂子被查,对我们会有影响吗?”
杜一隆说:“我们跟他只是供货商的关系,他给我们供货,又不是我们集团自己的厂子,当然是毫无关系了,怎么查也查不到我们身上。”
很多人都不清楚,那些年代本地的家具大环境就是这样。
但现在已经非常规范了,小作坊基本消失不见了。
在2010年前后的那些年,大环境开始淘汰小作坊。
我大姨爹又搞了新的方案,让所有的亲戚们的配套家具厂子合并到一起,成立一个家族集团。
所有的亲戚厂长们都脱离管理岗位,都变成股东,入席股东大会。
而股东的配偶,诸如我堂哥媳妇、表哥媳妇们都进入了监事会,我表姐夫当了监事会主席。
而职业经理人杜一隆也成了合并之后的家族集团的总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