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网上看到一个文集,讲述做家具木业的故事,觉得里面的商业思维和故事写的很好,但是网上不知道为什么,头条里面发布这类文章的账号老是被删除这,以致于每次想看就要去网上再去搜索,我就自己收集在留言板里,然后慢慢在整理吧,以备将来还能再看:
人物: 大姨爹(大姑父) 洪庆风 外号:扁头风 辉煌木业
他表弟盛庆元,羽阳表弟-梁氏家私-(四姨爹),二舅总经理
雨树-作者他哥-团结家具--爸爸创办,鸿斌表哥,杜一隆-职业经理人
川艳-成都毛迭品牌集团 竞争对手,顺德宜居集团
石头钉的儿子铁板钉(川艳干儿子),就是那位娶了顺德诗哲家居品牌集团千金的人
ps:关于大姑父、三姑父他们的家具故事,雨木表哥已经整理成小说,发在番茄小说,名字是《我家族做木业的那些年》。我觉得应该和这篇还是不一样的,不过应该写的也不错吧,我还没看完
具体内容有点凌乱,见留言板:
本文首发于:辉煌木业洪庆风的商业故事-忆秋年 - Blog
总经理从创业之初就是技术和管理核心,老板自己是甩手掌柜。把公司做大后,总经理找到老板,要求老板给他30%的股份,不给就辞职。老板竟接受了他辞职,总经理说:“不用半年,你就会后悔。”最后他悔之晚矣。
那天,总经理找到老板(我表哥),说起了同行的某个总经理工资是自己的两倍,人家还拿着干股。
这架势一看,表哥明白是要来涨工资了。
总经理跟表哥聊起了他们的创业历程。
当年表哥在大姨爹的资助下开了这家广告公司,刚开始的时候,包括表哥在内,公司一共就三人。
而我表哥几乎是一个甩手掌柜,就是坐在办公室盖章数钱,别的都不会干。另一个人是协助蓝文工作的许聪。
最初公司做的业务是户外广告,接单的是蓝文,做设计的也是蓝文,然后请临时工安装。
这些年下来公司替我表哥赚了不少钱,公司也发展成为几十号人的大公司。
蓝文的工资虽然也一直在涨,但相比于同行,其实算是低的。
工资方面,表哥听从大姨爹的安排,都压得很低。
表哥知道蓝文要涨工资就直接说:“行吧,给你涨20%的工资,额外利润分红加两个百分点。”
蓝文摇了摇头,说他要实打实的股份,要成为公司的股东。30%的股份,如果不给,他就辞职走人了。
蓝文说:“老板,你自己知道自己有多少本事,这个公司全靠我撑着,团队都是我带出来的。你也知道我为公司赚了多少钱,要30%,不算多。
有件事我没有跟你提过,跟我们有合作的凌天公司,他们老板请我去给他当兼职顾问,我只是给他出了几个主意,他给我的报酬比我在咱公司一年的薪水都高。
从这个角度上看,你就知道我的价值有多大。如果我去他们公司当总经理,工资不会比你给得低。”
表哥犹豫不决,把这件事告诉了大姨爹。
大姨爹笑了,直接就告诉表哥,接受蓝文的辞职,提拔副总经理许聪为总经理。
蓝文离职的时候对我表哥说:“不用半年,你就会后悔。”
半年之后,我表哥公司营业额的增速丝毫没有下跌。而凌天公司不仅没有请蓝文当总经理,连兼职顾问都撤了。
一段时间之后,有个同行公司找猎头试图挖许聪去他们公司当总经理,薪酬和分红都远比我表哥公司给得多,而许聪直接拒绝了。
知道这个事情,蓝文就来找许聪喝酒,席间蓝文对许聪说老板(我表哥)是个很薄情的人,在这个公司不会有前途的。如果有更好的机会应该把握住,言下之意是建议许聪跳槽。
蓝文又说自己为公司赚了这么多钱,却得到得很少。
许聪笑了,说:“一个人值多少钱,不是取决于他为公司赚了多少,而在于这个人的不可替代性有多高。老板如果只需要花8万块就能找到替代我们位置的人,又怎么可能给我们10万块呢?
当年老板创业之初,虽然只有我们两个员工,但老板的亲戚(即我大姨爹)是个大佬,人脉极广。
当时我就知道不管我们干成啥样,公司必定会越做越大。”
蓝文:“那你当时还那么卖力干嘛?”
许聪说:“我卖力,不是因为公司要依靠我的努力,而是我自己需要努力成长,赶上公司的发展速度,别被替代了。
当然你也很努力,但你总是把公司的成长以为是自己努力的结果。
老板虽然不算精明也不够努力,但他背后的资源却是不可替代的。”
蓝文说:“且不说你是否很容易被替代吧!就单说个人前景吧,公司明显不会给你更好的待遇了,你为什么不接受猎头的邀请,去别的公司获得更高的收入呢?”
许聪说:“我清楚地明白自己有多大的本事,值多少钱。别的公司挖我,是因为他们不了解我们公司,误以为公司业绩都是我的功劳。
其实不是,我是恰好在我们公司的结构下能创造这个业绩。
而一旦我接受他们的薪水跳槽到他们公司,离开这个我配合默契的团队和老板背后的资源。
不用几个月就会原形毕露,到时候新老板还会继续发这么高的薪水给我吗?”
蓝文继续说:“这么说虽然有道理,但你工资比其他做总经理的同行低,难道你不会心里不平吗?”
许聪又笑了:“我不平个啥?如果站在总经理这个职务上比较,我的工资确实低了。但换个角度,跟同龄人比,我的工资已经是最高一档次了。
当年你刚进入公司的时候,也就是个刚毕业的愣头青。在别的地方拿着两千块的薪水,公司给你两千五你就过来了。
我在别的公司只能拿一千三的工资,公司给我一千六。
虽然业务都是你去谈下的,但你想想,我们三个初出茅庐的小青年开个小公司,那些企业凭什么就愿意给我们业务做?
其实你只是公司安排去对接业务的人,换了别人去,这些业务也能谈下来。
不可否认,创业这些年你确实进步了很多,由菜鸟变成技术骨干,随着公司的扩大,又由技术骨干又成了核心管理。
但说真的,并不是你一直在扛着公司把公司做大了,而是公司一直给你机会让你成长,把你捧到最高管理的位置。
相较于你的年龄和履历而言,公司给你的工资始终不低。
而且你也始终不是不可或缺的人,只是恰好你出现在这个位置,老板又信任你,把机会给了你。
另外,是公司的成长培养了整个团队,而非你一个人带出了整个团队。”
蓝文懊悔不已。
我爸开家具厂赚了钱,给村里扶贫,帮一批没有子女的中老年贫困户盖了房,还每年给一笔救济金。许多年后,厂里效益不好了,改由我哥接手。我哥就把救济金也给取消了。结果这些人跑到我哥厂里围堵要钱,还要砸我哥的车。
我爸从80年代开始开家具厂,后来赚了不少钱,就想着要为家乡做点贡献。
村长就说村里还有不少人没能脱贫,让我爸帮扶一下。
我爸走访了几家,基本都是中老年人。确实很穷,住的都还是老的土墙房。
这些人都是没结过婚(或者结过又离了的),没有儿女,一个人独居。
于是我爸就出了一笔钱,村里出地,盖了一栋两层的长排的房子。一人给他们一间,之后我爸又每年从厂里拿出一笔钱发给他们,确保这些人温饱无忧,算是成功脱贫了。
村长在这一排房子旁边立一堵墙,把我爸扶贫的事迹都写在上面了。
过了许多年,形势有变化,家里的家具厂效益不佳,我爸难以改变这个局面,就退休了,改由我哥接手了。
我哥就把厂里改了公司,贷款引进了先进设备,聘用了高薪的设计师。
又做了许多其他改变,其中就包括把每年要发给这些中老年人的扶贫计划给砍了。
到了往年发放救济金的日期,我哥以为他们会来要,已经想好应对的说辞了,结果那天根本没有人来。
因为往年都是我爸叫人挨家挨户给他们送过去的,而具体什么时候把钱送过去,那些人也懒得去计算日期。
过了两个月,终于他们当中有人发现了,救济金怎么还没到?
他们就去找村长问。
因为我哥之前找村长说过了,村长知道我家里厂里的情况,他是也理解的。
村长就向这些人解释,厂里经营不善,现在换老板了,那笔救济金以后就没有了。
那些人瞬间就炸锅了,然后他们就相互通知,一起找到我哥的公司里来闹。
他们围住了厂房的大门,我哥跑过去向他们解释,之前厂里效益好,所以能拨出一笔钱来扶贫,现在厂里有困难,已经拿不出钱来扶贫了。
他们就怒了,有的说:“你爸不好好经营厂子,厂里有困难关我们什么事情?又不是我们让厂里有困难的,怎么可以砍掉我们的救济金呢?”
又有人说:“听说你新请的设计总监一年几十万的工资,都有钱请他,怎么会没钱支付我们的这点小数字?”
“对啊,把设计师的工资拿过来,就够还我们的救济金了。”
还有的说:“我看你厂里增加了好多新设备的,是不是拿我们的钱去买新设备了?”
接着他们又发现了我哥的车,然后就惊了,喊道:“一边说没钱,一边却开着几十万的豪车,真是资本家嘴脸。”
“无奸不商啊!你爸就是个虚伪的人,沽名钓誉。一边假装扶贫,名声全被他赚走了,然后又换你来把我们的钱给砍了。”
这时候村长出来说道:“你们这么说就不对了,不管怎么样,陆医师(我爸以前的职业是医师)也是给你实打实地盖了房子,一年几千块的救济金也给你们发了好多年了!”
那些人就骂道:“切,给我们盖这种破房子,一个人一间房,不到40平的大小,厕所还是几个人共用的一间。而他家自己住别墅,听说一个卧室就有一个厕所。这人心太坏了。”
村长说:“人家住什么房子,是人家自己挣来的,跟你们有什么关系?”
那些人说:“什么自己挣来的?他也没三头六臂,一天也没24小时都工作,凭什么他能挣得大别墅?还不都是靠剥削大家得来的?”
又有一个老一点的人说:“都是投机倒把来的,这种人要是在我们年轻的时候,都是要拉出去坐牢的。”
村长都不知道该怎么向这些人解释了。
不给钱他们就不走,堵着大门,让厂里的工人都没法进出。
一会儿,他们又说要砸我哥的车。村长连忙挡住,说:“砸车是毁坏人家财产,是要坐牢的。”
那些人说:“切,我们还怕坐牢吗?住哪不是住?里面还管饭呢。”
最后他们一致要我爸出来解决问题。
我爸和村长商议说,这些人还真的挺棘手的,因为他们几乎一无所有,都是无所顾忌的人,啥都敢干。
如果他们打砸起车辆设备来,厂里很难阻拦得住。
而且他们当中一部分年龄还挺大,如果工人阻拦他们过程中,把他们给弄伤了,那一进医院就是个大麻烦了。
报公也没有用,他们不怕抓进去,反而公家还要怕他们会在局子里大闹起来,如果意外发病或者死掉那就是个更大的麻烦了,各方面都会很不好看。
最后我爸和村长商议出了最终解决办法,今年的救济金就先发下去,然后让这些人领救济金的时候签个协议,这救济金的事情就到此为止,明年就不能再来闹了。
这些人也不置可否,但领钱的时候,村长要求他们在协议上签字,他们也都签了。其中有些人还是不会写字文盲,直接画了个圈圈。
对这个解决方法,我哥很是担忧。
他说,这些人都没有什么诚信概念,今年签了,明年可能还会来闹。他们咬死一句话,就说这个协议他们不是自愿签的,他们不识字,到时候还是个大麻烦。
90年代,武汉红旗村的家具一条街要被拆迁了。大姨爹发现了机遇,指导二舅去联络家具商们捆绑整体搬迁。一番操作,竟自己左手和右手谈判,免了两年租金。二舅空手套白狼,一下子赚了二十多万,还被两边都捧成神人。
当时拆迁的时候,在那条街做生意的基本是我县的实木家具厂商,有超过一百家。
包括我自己家也是在这条街开了一个门市。
这条街的形成是意外的。
据说这里最早是一家国营的大型家具企业,许多外地商人来这里进货。
后来,不知道哪个我县的家具人首先运实木家具来这里卖。
我县的家具虽然品牌不响,但质量绝对不逊于大企业,而且价格非常实惠。
结果那人大获成功。
其他我县的家具厂商就效仿,把销售门店都开在这里。
后来这个国营家具厂倒闭了,这条家具街却越来越繁荣,经过几年就发展成了一条很有名气的家具街。
外地零售商都知道,批发实木家具就来武汉红旗村。
当然,国营厂的职工则说,国营厂之所以倒闭,就是因为被这些我县的家具人抢了生意。
这个仁者见仁,智者见智。
但如今这一大片区域都做了别的规划,要拆了。
拆迁受惠的房东,而做生意的家具人只有一点搬迁补偿。
搬迁的损失是其次,最关键是搬向哪里的问题?
虽然武汉家具市场不少,但定位于实木家具又打出了名气的,就只有这一块地方。
当时我大姨爹就嗅到了商机,对二舅说:“你赶紧回武汉,跟这些实木家具老板们联络起来,你的大机遇要到来了。”
经过大姨爹一番指导,二舅立马就回到武汉,跟在那里开门市的家具商们联络起来了。
二舅之前在这里组织过一个“家具人协会”。
他这个协会是我县在武汉的家具人相互联络团结的桥梁,帮助大家解决过不少问题。
但二舅在一次处理纠纷的时候行为过激了,进了班房,协会也被取缔了。
不过,他本人在我县家具人当中的威望还在。
之后二舅又找到了一个钟山家具城。
这是一个新开发的家具市场,开业两年了还没做起来,只有稀稀疏疏十几家家具厂商入驻了。
而且,市场一直没起来,这十几家都在打主意搬走了。
二舅找到了钟山家具城的老板。
两人先前就有打过交道。
二舅说:“红旗村在拆迁,家具城对我县家具商有没有什么想法?”
当然有了,钟山家具城老板早就在打这拨家具商的主意。
但他这么一个都快倒闭的家具城怎么可能吸引到人来这做生意呢?
老板也知道二舅在我县家具圈内的人望,就说:“这样,我请席会长来我们家具城做客户顾问,三千元一个月。
另外每拉到一个家具商入驻,我再给你两千的奖金。”
要知道,当时平均工资才几百块钱,三千是顶级高薪了。
不过二舅更看重的是那两千奖金。
二舅说:“行,不过,客户顾问职位的宣布,要等我拉到他们入驻之后再宣布。”
老板当然明白,就说:“可以,你不用来公司打卡,我让会计每月按时把工资汇款到你存折上。”
接着二舅把家具商们聚集到一起,商议出路。
家具厂商中就有人说:“这个实木家具市场是好不容易形成的,如果我们分散了各奔东西,就没有了一个专门的实木家具市场了,生意肯定受影响。”
又有人说:“不如席会长你带领大家往一个地方搬,整体搬迁,就能锁住那些批发实木家具的顾客了。”
二舅自然满口答应,说:“这是我分内之事,虽然我的协会被取缔了,但我为老乡家具人做事的心一直都在。
我们就要捆绑在一起,找一家家具城去跟它谈判,一起入驻。”
那些主动让二舅代表大家去谈的,都是二舅的铁杆,大部分商户其实还在犹豫。
这样,二舅一边代表家具城来拉商户入驻,一边又代表商户跟家具城谈入驻。
就是左手跟右手谈判了。
不过,要怎么才能尽量把那些犹豫的大部分商户都拉进来呢?
他就跟家具城老板说,他能把红旗村一百来户实木家具厂商全拉过来入驻。
听到一百个商户,老板直接眼睛都直了。
但二舅又说:“不过家具城也要做出一点牺牲,我拉过来的家具商前面两年租金全免,第三年开始5折,第四年6折……第八年才开始收全额租金。”
老板一时间难以接受。
二舅说:“老板,咱们要换个思维,家具城空着两年也是啥都赚不到的。
而红旗村那一百多户商家,可都是在火爆经营的门市。
虽然这些老板要两年之后才开始交租,但只要他们入驻,直接能吸引大量客户来咱这里批发家具。
咱们家具城可就一下子火了。
物流、搬运、餐饮、酒店、娱乐,这些都统统会来入驻。
同时也能吸引到其他厂商来入驻,那些商家可都不用免租金。
前面两年艰难一点,后面就大赚了。”
老板想想还是同意了。
那些我县商户一听说能免两年租金,又是整体搬迁,不用担心生意下滑,直呼二舅是高人。
最后,一百来商户整体入驻了钟山家具城,钟山家具城也直接改名钟山实木家具城。
二舅一下子拿了二十多万的奖金,比他过去十年赚的钱还多。
后面,老板直接聘请他当了家具城的副总经理。
别的事都不需要干,只需要维护好这一百来家商户。
两年后老板也赚得盆满钵满。
90年代,二舅在武汉一家具城做副总经理,总是替自己的老乡家具商们谋福利。老板认为他吃里扒外,就泄露二舅拉老乡商户进来入驻时吃了高额回扣,把他名声搞臭,再开除。没想到最后家具城却倒闭了,老板想不通。
当时二舅名声不太好,两次蹲班房,家具城本是不可能雇佣他的。
只是他借助老家具街要拆掉的机遇,一下子给家具城拉来了上百户商家的入驻。
都是我县的实木家具厂商。
老板为了维护这些家具厂商,只能雇佣二舅做了副总经理。
过了两年,家具城变得非常火爆了,老板也赚大了。
二舅却经常因为喝酒打牌的事情,闹得风风雨雨。
还被选入“家具四少”。
就是四个奢靡的家具人,其中我家亲戚占了两个席位,一个是二舅,一个是鸿斌表哥。
另外,家具城老板还觉得二舅拿着家具城的工资,却常常吃里扒外,替他的那些家具商老乡们说话、做事。
家具城原本叫钟山家具城,当时候老板为了吸引二舅联络的这些实木家具厂商入驻,答应把家具城改名实木家具城。
后来他又后悔了,觉得自己的家具城被圈死在实木家具领域,路子窄了。
可是二舅坚持要老板把家具城的名字改成实木家具城,方便我县的这些老乡们吸引批发商来进货。
虽然后来的结果证明二舅的做法是对的。
他们家具城一下子就成了武汉最大的实木家具批发市场。
但老板始终觉得二舅在拿老板的利益讨好自己老乡们。
我县老乡们喜欢把家具样品摆出店面外来展销,又在各处随便打横幅、墙面广告。
这些举动都影响了家具城的整洁容貌,但二舅都说服老板纵容了自己的老乡们。
二舅作为家具城的员工,这妥妥地是吃里扒外啊!
当然,以前老板为了维护好这些给他带火家具城的我县老乡们,一直对二舅毕恭毕敬。
待遇也给得也非常高。
但如今老板发现随着二舅名声越来越糟糕,我县的老乡们并不太买他的账了。
老板做了一个调研,发现多数在家具城做生意的我县老乡们都对二舅持否定态度。
于是老板就做了个决定,辞掉二舅。
为了更保险一点,他还要彻底把二舅的名声搞臭。
他叫人把一件事情泄露出去了。
就是两年前二舅拉这上百户老乡家具商入驻家具城的时候,家具城按每户2000元的提成,一共奖励了二舅超过二十万元。
那可是九十年代,二十万元可是一笔巨款。
所有老乡们一下子炸了锅,原来二舅是把他们卖给了家具城。
这件事是真的,当时二舅确实是一边拿着家具城的工资和奖金,一边又凭借自己当老乡商会会长的优势,代表上百家老乡家具商跟家具城谈入驻的事情。
他一下子赚了个盆满钵满。
老乡们纷纷痛骂二舅。
老板一看时机到了,二舅在老乡当中已经没有影响力了,就直接以他作风有问题开除了。
老乡们纷纷弹冠相庆。
随着二舅离开,老乡们议论他也多了。
老板才知道,两年前,武汉红旗村家具一条街要拆掉了。
这条街是全市最大的实木家具批发市场,在这里做生意的几乎全是我县的老乡。
家里有厂,在这里开门市批发出去。
当时这些老乡们本就没处去,当老乡商会会长的二舅看到了钟山家具城的商户入驻率很低,快倒闭了。
就拉着大家捆绑在一起,和家具城谈判,整体入驻,又要求家具城改名实木家具城。
同时还逼迫家具城老板给我县老乡们最优惠的入驻待遇。
即,前两年免租,第三年5折租金……到第八年才付全额租金。
当时家具城生意清淡,快倒闭了。
老板看到这上百家自带客户的厂商能拯救自己的家具城,才大出血给出了这个条件。
但每次老板想起二舅一边拿着自己的工资和奖金,一边替他老乡们谋福利,就心痛。
现在二舅被开除了,又是到了第三年。
老板想到损失了两年的租金就心疼,而且现在家具城客流火爆了,他觉得可以割一波韭菜。
但房租是有合同的,不可能说加就加。
家具城就宣布,今年开始,凡是这些我县老乡要加收一个高额管理费,接近租金的一半。
理由就是我县的这些老乡都把家具摆出店外门口来展示销售,占用了没付租金的位置。
接着就是户外横幅、墙面广告也要收所谓的广告面积费。
这些本来之前二舅都向老乡们口头承诺了,每家有一个免费广告面积。
最初老板也是答应二舅的,但没写入合同。
现在老板要收费了,老乡们直接傻眼了。
老板同时又把家具城的名字改回了钟山家具城,也就是把“实木”两个字去掉了。
因为二舅已经被开除了,老乡们没人在家具城说得上话。
老乡们又想到,现在就加了这么高的管理费,还有广告面积费,后面租金还是逐年累加的,太坑了,都想走人。
别的家具城知道这个事情,都适时推出了优惠的吸引入驻的条件。
一部分老乡就去了别的家具城。
钟山家具城因为商户流失,生意渐渐淡了。
而后来老乡家具商们日子也不好过。
因为大家太分散了,没有了一个聚集的实木家具市场,他们很难精准锁定客户。
后来钟山家具城倒闭的时候,老板想不通,自己开除了一个吃里扒外的人,怎么生意就越做越差了?
80年代,大姨爹给家具大卖场当采购代表,捞了许多油水。给大姨爹做帮工的表叔眼红了,便收集了证据去老板那里举报了大姨爹。结果老板不仅没有开除大姨爹,反而给他升职了。最后的结果,表叔和大姨爹都傻眼了。
我大姨爹发达之前,曾经给一个大型家具卖场当采购代表。
当时采购代表的主要工作就是进山找手工艺匠人,收购他们的藤艺、竹制、木头家具等一些手工艺品。
因为做采购代表工资不错,还能捞一些外快。
用大姨爹的话来说。
“干采购代表这活,就好比是手拿肥猪肉,虽然猪肉放下了,但手里总是免不了有油水的。”
我一个表叔,见大姨爹赚得不少,便也想做这个。
但他没有门路,能力也不太够,就求大姨爹带带他。
大姨爹同意了,就以工作量大为由向总部申请了一个帮工的岗位,让表叔一边领着工资一边学这个。
当时这个领域的采购代表主要有以下几个技能。
第一要对本地非常之熟悉,要了解那些山区的手工匠人们分别都在什么位置。
第二要精通本地方言,因为当时这些手工匠人们都是中老年人,大半辈子都在山里度过,只会说方言,普通话都没法交流。
第三,要能一眼鉴定这些手工产品的工艺技术水平,收到优质好货。
其中,第一个技能应该算是最重要的了,因为我县是丘陵地带,到处都是山。
匠人们分散在深山老林里的各处,如果采购代表不了解这些匠人的位置,那就是找破天也收购不到手工艺品。
因为是亲戚,大姨爹对表叔也不避讳,不仅把自己的这些技能都教给他,连自己怎么捞油水的,统统都告诉了表叔。
同时大姨爹捞到的钱,也会分表叔一份。
当然大头还是大姨爹自己拿了。
表叔自觉能力已经够了,经验也有了,希望能自己当个采购代表。
但采购代表这种肥缺岗位是可遇不可求的。
公司当时没有空缺来让表叔晋升。
随着时间推移,大姨爹的高收入越来越让表叔眼红。
要知道在几年前,大姨爹还是个二流子,大家都鄙视他。
表叔想到自己连二流子“扁头风”都不如,就相当不痛快。
终于有一天,他想到一件事情。
如果我大姨爹被公司开除了,那在本地最熟悉业务的人就是表叔自己了。
这个区域采购代表的工作就自然会落到表叔身上。
于是表叔就开始偷偷收集了大姨爹捞油水的证据。
获得了关键证据之后,表叔就去总部找到老板。
“洪庆风一直都在挖公司的墙角,这一年下来,啃走公司的油水都有上万元。”
那个年代,上万元是一个巨大的数字。
老板问表叔说:“洪庆风不是你老表(表哥)吗?你咋举报了他?”
表叔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而只能说:“虽然他是我老表,但他对公司不忠,我要大义灭亲,跟这种人划清界限。”
没想到老板竟然完全不看表叔递交上来的证据,直接推开。
表叔就懵圈了,惊讶地问:“他这种扒公司墙皮的行为,老板不管?”
老板说:“公司一年经他手里收上来的家具有上百万金额之多,他也只是捞了一万而已。
其实对于公司来说,关键是要收上来的家具质量过硬。
下乡做采购这件事,公司很难监管,就算换一个人做,他同样会捞这份额外的油水。
而且换人还不一定能保证质量。
我从来不会把采购代表当做公司员工来严格监控,而是当做供应商一样。
只要他提供的产品质量靠得住,价格也不贵,那就没问题。
至于他从中捞走了多少油水,其实没必要查得那么紧。
所谓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
表叔突然听到老板这一席话,如醍醐灌顶,对老板的胸襟佩服得五体投地。
后来老板又见大姨爹在捞了不少油水的情况下,依然保证产品的质量胜过其他采购代表收的货。
就说:“以你的能力做采购代表显然屈才了。”
老板直接把洪庆风调离了我县区域,到总部去做采购副经理了。
我县区域的采购代表由另外一个人担任,而表叔却还是帮工。
我大姨爹因为要去总部任职了,便不得不把手里的业务全部交接给了那个接替他的人。
交接完毕,来到总部。
第二天他就因为左脚踏入办公室而被解雇了。
同时表叔也因为右脚踏入本地采购分部的门而被解雇了。
到现在表叔还想不透老板这操作是什么意思?
有谁当过老板,来解释一下这是什么脑洞?为什么老板会这么干?
不过,大姨爹直到离开公司,也不知道是亲戚捅了刀子。
竞争公司高薪来挖我爸厂里的副总,大姨爹让我爸赶紧涨工资留人。我爸却说:“这个人我费了这么多力气培养他,现在是他报恩的时候了。”大姨爹很不认同。最后的结局,我爸都哭了。
90年代,我爸和大姨爹合伙开着一个家具厂叫团结家具厂。
生意最好的时候有几百名员工。
当时就有一个小伙子,叫小徐,二十来岁,脑子很灵活,处事机智。
我爸就跟大姨爹说:“这小子很聪明,以前也就是他爸没认真教育,把他学业给荒废了。
如果咱们好好培养,将来可能会是个人才。”
小徐他爸跟我爸是同乡,都挺熟的。
小徐打小就机灵,但他爸是个农民,对他疏于管教。
到了初中以后,小徐就跟着街上一些混混去玩,最后连高中都没去考。
等到他二十岁才回过神来,但最佳的学习时光已经过去了,他只能进家具厂当普工。
大姨爹听我爸说要培养小徐,就笑了,说:
“你在说笑吧?我们是一个厂子,是企业,又不是学校,培养人不在我们业务范围。”
我爸就说:“这是个好苗子,培养出来,可以为厂子做贡献。”
大姨爹说:“对于我们这种中小企业来说,培养人才根本就是个伪命题。
除非是自己很亲的亲戚,否则别去浪费这个钱和精力了。”
但当时我爸当团结家具厂的厂长,负责厂里的实际运作。
因为大姨爹则自己还有个制衣厂要管,所以不会管厂里的事情,
我爸便实际开始用心培养这个小伙子。
厂里每个工序都让他干了个遍,之后让小徐当了车间管理。
后来又安排他带薪去学校进修,学习家具的营销和管理。
回来就又升了职。
因为他很年轻,破格提拔他,厂里有的人也有一些意见,但我爸都打压下去了。
我爸是真的非常看好这个小伙子的潜力。
但因为小徐年纪轻轻缺乏经验,厂里也吃过不少亏,遭受过几次损失。
但我爸又说:“只要他能吃一堑长一智,这些学费交得值当。”
几年后,他也确实成为了厂子的顶梁柱。
厂子改制,公司化运作了,他也被任命为副总经理。
这几年,他的工资也一直在涨,跟同龄人相比算是涨得快的了。
但有一天,他找到我爸,说了一件事情。
就是隔壁石头钉家具厂的老板给他开了一万八的工资,要挖他去他们厂当副总经理。
那个时候物价便宜,一万八绝对是高工资了。
石头钉的厂子是我爸厂子的主要竞争对手之一,两家厂子都生产的是高端实木沙发。
而石头钉那一年获得了川艳的一笔大投资,正在大举扩张,所以四处挖人才。
当时小徐在我家厂里拿的工资只有一万一,差了好多。
我爸就问他:“那你自己是什么意思?”
小徐就说:“老板对我这么好,我肯定是不会走的。”
我爸对此非常满意,觉得自己眼光不错,没看错人。
这个没看错人有两层意思。
一是这个小伙子确实是个人才,从一个低学历的愣头青成长为企业支柱,我爸当年确实没看错他,是个好苗子。
二是我爸觉得别的厂子高薪请他,他都不去,这份忠诚他没看错人。
但我大姨爹听说这件事之后,立马就对我爸说:“赶紧的,给他涨工资,涨到一万八。”
我爸就说了:“涨什么工资?他不会走的。
我这么多年为了培养他,花了的又岂止是钱?现在是他报恩的时候了。”
大姨爹就笑了,说:“以前你为了培养他所花的那些钱都是沉没成本,你都忘掉吧!
眼下他要被人挖走了,他值一万八,你就给他一万八。”
陆医生却说:“你知道什么?当年他在厂里当普工,就只有一千多块钱一个月。
那个时候是咱们厂提拔了他,给了他学习的机会,又委以重任,给了他锻炼实践的机会。
现在他变吃香了,怎么可能这么不懂感恩呢?”
大姨爹又笑了:“所谓的感恩,只是你一段情愿。”
第二年,那小伙子的聘用合同到期了,我爸给他开了一万三的工资。
他答应得好好的,结果一转眼,就去了石头钉的厂里,工资是一万八,还另有奖金。
我爸立马就崩溃了,莫名地好气。
大姨爹却觉得这个很正常,说:“你从开始就错了,我们是厂子,是用人单位,是盈利的机构,不是培训机构。
员工进来是什么才能就安排什么岗位,如果他能力提升了,工资就要提升。
培养人才要结合公司实际需要,没必要特意去培养。
如果因为公司需要而栽培人才,那培养出来之后就要忘记公司付出了多少,直接以他现在的行情来给他定工资。
不要总去指望员工的感恩,人都是自私自利的。”
我爸气不过,去找到那个小伙子,质问他:“厂里费那么多力气培养你,你就这么一转眼跑去别的厂子,你觉得对得起厂里吗?”
那人说:“确实是你培养了我,但难道就因为这个我要一辈子给你打廉价工吗?”
我爸一下子说不出话来了。
后来在这小徐的帮助下,又有川艳的资金支持,石头钉的厂子很快就好起来了,把我家的生意抢走了许多。
差点把我家的厂子挤倒闭。
大姨爹就说:“员工来上班是为了赚钱的,我们招募员工干活也是为了赚钱。
培养人才不是不可以,但一定不能贴钱培养,而是让员工在为厂子做贡献的同时提升自己的能力。”
董事长计划收购一家公司,对方要价奇高。董事长就取消收购,还给了对方大订单。总裁不理解说:“咱们要先断掉他们的业务,让他们弹尽粮绝,谈判才能压价啊。”董事长却让总裁继续给大订单,后来那公司竟然亏损破产了,董事长得偿所愿。
00年代,川艳集团大力扩张自己在家具领域的商业版图,收购了不少家具厂。
同时计划收购一个家具设计公司。
当时和川艳集团有合作的家具设计公司有不少,但川艳最欣赏的是王于歇公司的设计理念。
王于歇公司是七个人合伙的公司。
这七人都是顶尖的家具设计人才,彼此都是校友,所以当年合伙成立了这家公司。
大股东王于歇虽然设计水平是最次的,但当年开这公司的钱全是他出的,公司股权他占了51%。
七个创始人都不拿工资只拿分红,王于歇是30%,其他六位设计师瓜分70%。
虽然王于歇不太有经营能力,但依靠几个人的设计能力勉强在行业生存着。
大家赚得不多,不过也都还过得去,彼此很有感情。
听说川艳要收购公司了,大家卖公司的意愿不足,就开了高价。
川艳不想出高价,就想了个主意。
川艳让丁小铁去找到王于歇,跟他们说,不收购了,改合作。
要把川艳集团的所有的家具设计业务全承包给王于歇一家设计公司。
丁小铁惊了,说:“这么做不合理啊!通常如果想要压价收购一家公司,正确做法是断掉他的业务,让他们弹尽粮绝,最后逼他们出卖公司。”
川艳:“不行,这么做一样会寒了这些关键人才的心,如果这些设计师都走了,那我们的收购就没有意义了。”
丁小铁语塞了,但随后听完川艳的全部计划,他却大呼妙,按川艳所说的去做了。
王于歇接到川艳集团的订单之后大惊:“这么多活,哪里做得完?”
丁小铁说:“这就是你的事情了,你们接不了,那这笔钱我给别人赚了?”
王于歇连忙说:“别,我们干得了。”
王于歇迅速招兵买马,一下子新招了十几个设计师进来,连同助理设计师加起来几十个人。
设计人员多了,其他相应的,文员、HR、会计、保安也都增加。
办公室面积自然也增加了几倍。
王于歇能力有限,之前六个设计师和十几个助理,他勉强能协调。
现在这么一个百人的大公司,他每天疲于应付。
很快,公司问题不断。
私下里,丁小铁经常对除王于歇之外的其他六大股东进行吹捧。
他说,川艳集团之所以会把业务都交给王于歇公司做,完全是老板欣赏六大设计师股东的设计理念。
当然这句话也确实是实话。
只是说出来之后,就让大家的心态发生了变化。
他们认为,公司业绩之所以这么好,全是因为自己的设计理念给公司带来了客户。
而王于歇设计最次,分红却最多。
虽然王于歇当年是投资得多,但相对于现在的丰厚的利润而言,当年投这点钱已经微不足道了。
同时,后来进入公司的那些设计师都是拿工资而没有股份分红的,所以他们也嫉妒除了老板王于歇以外的六大创始人有丰厚的分红。
他们找到王于歇说:“都是设计师,都没投钱进来,一样干设计的活,凭什么他们六个人能拿这么丰厚的分红而我们没有?”
当时因为工作量大的缘故,六大创始设计师分身乏术,实操设计方案的主要还是数量较多的新入职的设计师们。
王于歇心想:既然干活的主要是我新聘用的只拿岗位工资的设计师们,那我为什么还要给六大创始设计师那么多分红?
不过,当时公司明面上已经赚大钱了,虽然还没到分红的时间,但预期都能分到不少钱,所以把各种矛盾暂时掩盖住了。
突然一天,川艳宣布,集团要自己成立设计公司,后续的订单不给王于歇公司了。
六大创始设计师们问丁小铁原因,丁小铁私下暗示,是川艳对王于歇新招的设计师的设计不满意。
因为之前公司最大的客户就是川艳集团,如今川艳集团一下子断掉了订单,王于歇公司就陷入了困顿。
新入职的设计师们是招募的,没业务也得按合同发工资。
而七大创始人是拿分红的,没有固定工资。
公司没了大部分业务,而新设计师们的工资又必须支付,自然就把前期赚的利润给耗空了。
六大创始设计师心里埋怨:“都是这些新加入的设计师们拖累了公司。”
然而,公司已经这样了,订单不会回来,继续经营下去,就是亏损。
七大股东都要按股份承担亏损额度。
矛盾开始激化,校友的情谊也都不再。
最后公司破产注销了。
川艳对丁小铁说:“这公司从开始股权结构和管理权设置就有问题,以前没爆发出来是赚钱太少仅够温饱,一旦开始赚大钱问题就出来,再有亏损了就会崩盘。”
川艳适时地分别向六大创始设计师抛出橄榄枝,和他们分别联合成立工作室。
也就成立了六个工作室。
川艳围绕每个大设计师都配置了好几个普通设计师,协助他实操设计方案。
因为川艳集团提供了工作室的所有投资,还有订单,所以每个工作室川艳都占股60%,大设计师占股40%。
即便如此,大设计师也感觉至少自己股份比在王于歇公司占得多。
之后六个工作室越做越好,为川艳集团的崛起提供了不少助力。
一个创业者找到大姨爹,希望获得300万投资他的项目。大姨爹却说,要么接受2000万,要么我一分钱也不会投,免得打水漂。创业者说他的项目有盈利模式,大姨爹却说,全部免费,最终大姨爹和创业者都赚得盆满钵满。
几年前,有一个人找到了我大姨爹,希望大姨爹能投资他的项目。
这个人叫杜心恒,是个很有想法的人。
名校毕业,几年都潜行搞游戏开发,几经失败,最终研发出了一个APP。
是一种小众游戏,叫“某某斗”。
那时候玩这游戏的人还不多,而且主要是在线下的门店里玩。
但杜心恒认为这个游戏很有潜力,即将在手机上大爆。
所以他倾尽所有,组建团队搞软件开发。
当时在这个游戏领域搞研发的团队不少。
不过都不太成功。
杜心恒分析了一下,认为一个原因是行情还没到来,但即将到来。
第二个原因是那些团队有一点都做得不够好,开发的剧本有限,现有的剧本玩完了,再玩第二次就没有乐趣了。
而当时提供剧本的编剧费用太高,其他团队没法无限度地增加新的优质剧本。
但杜心恒自认为他研发的这个模式是该行业内最有竞争力的一个。
尤其是其中的玩家创作功能,非常强大。
他认为,将来不需要刻意向编剧买剧本,而是鼓励脑子活跃的玩家自己创作优质本子,给其他玩家们玩。
高手在民间,那些编剧们的作品未必就比高手玩家自己创作的好玩。
这样一来,这个游戏就可以自来水,无限循环。
玩家创作,玩家娱乐,玩家氪金。
而平台只需要维护和升级规则,评选和奖励优质剧本,这样就能把玩家都吸引过来。
当时他研发这个APP就已经把自己所有的积蓄搭进去了,如果没有新的投资让他的项目上线,他就啥也玩不转。
这时候他找到我表妹慕谣,让她引荐了大姨爹。
我大姨爹以前是我家族企业的掌舵人,近些年他把董事长的位置让给我哥雨树后,转而成了有名的天使投资人。
成功投资了不少优质项目。
但我表妹根本看不上他的项目,认为纯粹是烧钱,直接拒绝了。
最后杜心恒派出到他们项目的一个颜值超高的帅哥去公关慕谣,慕谣才勉强把他们带到我大姨爹面前。
我大姨爹一眼就感觉杜心恒这个人和他的项目值得投资。
就问他,这个项目要运行起来需要多少钱?
杜心恒说:“如果您能投资三百万,那我们这项目就非常好运作了。”
大姨爹就问他:“咱们这个项目的竞争对手投资有多大?”
杜心恒说:“竞争对手有几家,他们融资金额分别是300-800万不等。”
大姨爹说:“这么说,300万只是这个项目的最基本投资了。”
杜心恒:“确实,不过投资不是最重要的,我们这款APP非常有竞争力。
只要有300万,我相信凭借我们模式的自身优势,很快就能在这个行业抢出一席之地。”
大姨爹说:“我投2000万。”
杜心恒惊呆了,说:“我们这个项目最多只消得掉800万,并不需要这么大的投资。”
但大姨爹说:“要我投资,就必须接受2000万,否则一分都不会投给你,因为我不想打水漂。”
杜心恒说:“我还没认真说我们的模式有哪些优势呢,老板咋就这么快就把话说死了呢?”
大姨爹说:“我听出来了,这个项目很有潜力,这个游戏将来一定会火爆,你这人也挺靠谱的,值得投资。
但我并不关心你们团队和模式原本有哪些优势,那是你自己要考虑的问题。
我进来了,咱们就必须建立资金方面的最大优势。
玩游戏全部免费,不能赚钱,要以最快的速度成为行业的最强者。
这个世界绝大多数行业都是赢者通吃,只要你没有成为行业寡头,就都是炮灰。
你所说的优势确实存在,但在资本面前,这些优势都不牢靠。”
杜心恒:“玩游戏免费?这怎么行呢?解锁游戏剧本的金币是我们实现盈利的关键啊!”
大姨爹:“你要打破这些固有思维。
我们一定要先免费,成为行业寡头之后,再研究找到别人所不知道赚钱的渠道。
只要成为了行业第一,流量第一,就不可能赚不到钱。
哪怕项目本身赚不到钱,我们都可以拿去资本市场融资套现。”
杜心恒:“玩游戏免费也行,我们可以通过会员模式,只要玩家氪金,越氪金赢的机会就越大,这样玩家就会不断去氪金下去。”
大姨爹:“你这样玩,那些不想氪金的玩家就不会玩你这个游戏了。”
杜心恒:“那些不氪金的玩家本身也没有什么价值啊!
他们不玩就不玩了呗,我们只需要服务好氪金玩家就行了。”
大姨爹:“你想多了,如果没有这些普通玩家做垫底,那些氪金玩家也玩不了多久的。
氪金就是为了享受碾压不氪金人的快感,而不是他们喜欢无脑氪金。”
杜心恒点点头,最后接受了大姨爹的2000万投资。
大姨爹成了大股东,指定了一位原我家族企业的高管“梁姐”来协助他运营。
后来这个游戏一炮而红,成为行业顶流。
大姨爹在之后的A轮、B轮融资的时候,每一次都甩出去一半的股份,赚得盆满钵满。
杜心恒自己的身价也暴涨。
许多年前,我爸接手了一个水电站。
当时是别人用来抵债给大姨爹掌舵的家族企业,后来被当做股东分红分到了我爸手里。
这个水电站在山里,附带有一个大水库。
这个水电站当时我大姨爹认为估值在一百五十万以上,最后只抵账一百万,是赚的。
但水电站很偏,要运行起来,还要两个人住在山里维护。
维护的工作非常简单,下了雨就放水发电,因为水量低的时候就关掉。
这工作虽然没有什么技术含量,但却非常艰苦。
水电站所在的山区距离最近的小镇都有十公里,其中更有一公里是不通公路的,周边没有人居住。
手机能打电话,但没有数据信号,甚至电视也收不到台。
我爸找了一段时间,都没找到两人愿意给他干这活的。
我爸自己去是不现实的。
所以我爸就萌生了把水电站甩出去的念头。
这时候,我爸一个老同学听他说起过这件事,就想接手这个水电站。
起初我爸想着能收回抵账的100万就满足了。
但那同学老拿同学情谊说事,说:“老陆,你开家具厂都赚了这么多了,跟老同学还斤斤计较这么点钱?”
最后我爸降低到50万。
老同学坚持30万就愿意接手。
当天,这事就没谈拢。
本来我爸还想着,算了,30万也甩出去。
刚好他和一个战友说了这件事,老战友就说他愿意替我爸守这个水电站。
这个老战友原是住在山区的农民,参军复员后没啥技术,只能继续回到山区种田。
中间去厂里打过几年杂工。
现在年龄大了,去厂里做杂工也没人要了,生活有些艰难。
儿子也三十多岁了,因为穷到现在还没娶上媳妇。
这儿子也跟老战友一样,虽然不算很笨的那种,就是在山里待久了不懂外面人的心计。
打工几年,只会卖苦力,经常被老板骗,几年下来一分积蓄都没有。
老战友就对我爸说:“你这水电站明显一年能创造二十万效益的,30万卖了太亏了。
不如我和我老伴去给你守这个水电站,一年你给我们3万块工资就行。
这样你一年能赚17万,两年效益就超过30万,比卖掉强多了。”
我爸说:“两个人一年给3万就太少了,连过日子都不够。”
他就出了个主意,要把水电站作价100万转让给老战友。
老战友肯定是没现钱接手的,可以欠着。
每年水电站卖电的收益扣除3万块给老张日常所需,剩下的钱都用来还给我爸。
累计还完100万,这个水电站就彻底归老战友了。
老战友说,这样行啊!
就成交了。
后来那老同学听说这事之后,就经常在背后骂我爸的老战友不厚道,截胡了他的水电站。
但跟我家还是依旧非常要好的。
不过这个水电站名义上说一年能卖二十万的电,实际运作起来之后,发现其实只是水量大的时候能卖电二十万,水量少的那年份只能卖几万块。
我大姨爹是被欠账的那个人骗了。
不过老战友也没说什么,继续维护着水电站。
那水电站本身维护起来非常简单,所以空闲时间很多。
而且那山很大。
老战友想着跑那么远去卖菜,还不如自己种一些蔬菜,养一些家禽呢。
起码解决了自己吃的问题。
于是他就在山上养了一些家禽牲畜。
他养这些东西的方式也很随性。
直接把牲畜扔在山里,许久才喂一次,其他时间让它们自己找吃的,跟放牧似的。
唯一的麻烦就是要吃了的时候抓起来很费劲。
后来越养越多,吃不完了,经常送来给我爸吃。
我爸就想着怎么替战友增加收入。
于是四处宣传,说这是纯天然有机食品。
我大姨爹也经常带着家族子弟去那个发电站那里买这些家禽和牲畜。
随着水电站的有机农场的名气越来越大,很多城里人专门跑他这里来买这些。
而且指名要自己去山上抓。
那些老战友替他们抓好的,他们不信,只有自己亲自抓才知道这些家禽跑得真是快,绝对有肌。
后来老战友夫妻两个尝到了甜头,又养了一些蜜蜂。
再后来又在水库里养起了鱼。
几年下来,虽然发电效益一般,但养的这些东西效益非常好。
老两口都忙不过来。
儿子也不去打工了,直接来到山里,一起经营这个水电站有机农场。
我爸的100万很快就还完了,水电站也正式归了老战友。
他儿子作为农场主的唯一继承人,很受姑娘们欢迎,很快就娶上了一个媳妇。
今年老战友给我爸送来几条说是中华鲟,和半只野猪。
恰好老同学也来我家串门,我爸就送了一条鲟和一只野猪大腿给他带回家。
没想到老同学转手就举报了,专门带人来抓我爸和老战友。
我爸吓懵圈了。
我大姨爹赶紧过来解救。
原来正是大姨爹为了增加老战友的收益,推荐他养一些新奇的东西。
他带那些人去了水电站的农场和水库一看,发现这中华鲟其实是饲养的杂交鲟,是可以吃的。
野猪也只是一种用来饲养的野猪品种,一样可以吃。
虚惊一场。
老同学自讨没趣。
我表叔年纪轻轻就开家具厂发家的。
后来我大姨爹提出兼并他的厂子,他知道我大姨爹本事大,二话不说,同意将他的家具厂并入大姨爹的辉煌木业集团。
他不要钱,而是要了辉煌木业集团的一点股份。
从此之后他就不需要操心生意上的事情了,年年坐等分红。
他年轻时候风流成性,到了三十多岁才收了心,娶了一个二婚的老婆。
他老婆长得是非常漂亮,当时也还很年轻,只有二十二岁,可是偏偏带了一个儿子嫁过来。
表叔太喜欢她了,也只能接受她的儿子。
之后表叔一直想让她替自己再生一个儿子,但这个女人比较宠她跟前夫生的儿子。
她前夫生前也是个美男子,只是出了意外。
我表叔长得却不怎么帅,至少比她前夫是差远了。
只是她因为是二婚所以选择不太多。
我表叔怎么也算个小镇富豪,是当年追她的人里面最富有的一位了。
这里仅计算单身追她的人,那些有家还追她的不算在里面,因为那些人不是在追求她,而是在耍流氓。
她虽然人嫁给我表叔,但其实她的心还在前夫那里。
所以她不愿意跟我表叔生孩子,想方设法吃药。
哪怕长期吃药有副作用,她也在所不惜。
直到后来,她自己也不能生了,我表叔也生不了了。
她才放心,认为我表叔持有的辉煌木业集团股份最终会留给她前夫的儿子。
毕竟继子也有继承权。
而且,我表叔大概率比她先去世,然后她继承了财产可以全给她儿子。
不料,有一天,突然来了个老女人。
她带着个30岁的男人来找我表叔,说这是我表叔的儿子。
我表叔都惊呆了,怎么可能?
结果一验DNA,还真是。
他又偷偷拿了那男人的皮屑去别的医院验了DNA,无一例外都说是亲儿子。
随后我表叔就开始回忆,最终一算日子,确实跟这女人有过一次已经遗忘了的往事。
虽然我表叔已经忘记了那些事情,但这DNA是科学的。
而且那男的长得跟我表叔年轻时候几乎一模一样,就算没有DNA验证,他估计都会认这个儿子。
表叔喜得30岁的儿子,很是开心,举办了一场大型认亲大宴会。
请了自己所有亲戚们来参加,挨个向亲戚们介绍他新认识的亲儿子。
包括我爸、大姨爹他们都去了,虽然这事对于别人来说,真是无聊,但他搞得不亦乐乎。
有一个人却火了,当着宴会众人的面,说不认表叔这个亲儿子。
这人就是表叔他老婆。
不过我表叔根本不管她,因为他这人思想特别守旧,之前就一直想要个儿子。
但他不知道老婆偷偷吃药的事情,还一直以为是自己年轻的时候潇洒过了头,导致自己现在怀不上了。
现在好不容易有了儿子,算是对自己的祖宗有交代了,就算全天下的人都反对,他也会坚持要认这个儿子。
而后,表叔还说要直接把自己名下的大部分股份转到他亲儿子名下。
他老婆就说:“你脑子有问题啊?才认识没几天的人,你也不知道他是孝顺还是不孝顺,就这么把财产给他了?万一是个不孝子呢?”
表叔就说:“我都是半截入土的人了,他孝不孝顺又有什么关系呢?
只要他身上流的是我的血,我这些财产就得给他,并且要敦促他赶紧结婚生子,别耽误我家的血脉延续。”
他老婆又说:“那个老女人明显是给你下了套啊!
她没经过你同意就给你生了儿子,很明显就是为了今天跑出来抢你的财产的啊!
她这样的女人能教出什么好儿子?她儿子一定也是坏人。”
我表叔说:“他是好人坏人又有什么重要的?
幸好有她下这个套,让我有了儿子,不然我就没脸去见我爹了。”
他老婆说:“不是啊,等你把大部分股份都转到她儿子名下之后,他对你不好怎么办?”
我表叔说:“我只关心他是我亲儿子,至于他对我好不好,那根本不重要。
我留一部分股份给我们两人养老,其他全给他就行了。
他会对他自己的儿子——也就是我孙子好,就行了。”
这思想确实不是一般的落后,不是一般的顽固。
最后他老婆以离婚威胁,还是改变不了他的想法。
最后两人就真的离婚了。
他老婆就想着离婚了自己也能分到一半的股份和财产,以后把这一半的股份和财产给自己儿子也够他逍遥的了。
由于我大姨爹和我哥两代家族企业领军人物的用心经营,到现在表叔持有的辉煌木业集团的小股份都已经非常值钱了。
结果没想到,法院判了她净身出户。
这些股份都是表叔娶她之前就有了的,别墅也是婚前购买的,跟她没一毛钱关系。
最后她哭着求我表叔跟她复婚。
我表叔没同意。
他对亲儿子说,只要你尽快结婚生子,我就把股份转给你。
最后那个男人很快就结婚了,还生了一个儿子一个女儿。
表叔也如约把股份给他了。
在大年初二,大外公的老宅庭院的家族聚会,他和表叔也都来了。
他见到我和我哥雨树也会喊老表。
其乐融融,好多年都没见表叔这么高兴过了。
表哥想开一个以石锅鱼为特色的餐饮店,他物色到了一个才开业几年就相当火爆的新商场,打算在里面租一间店铺。表侄媳沅雯赶紧出来制止说:“不行,绝对不要把店开在商场里面。”
当时表哥去了那新商场考察了一下,人流量是真的大,而且里面还真有几家原做餐饮的店铺贴出“招租”来了。
听到沅雯说不行,表哥惊讶问:“为什么?”
沅雯说:“商场的租金太高了,不适合开你这种餐饮店。”
表哥说:“租金高一点有什么关系?羊毛出在羊身上。
商场人流量大,生意自然好,赚得多,租金高一点又有什么关系?”
沅雯说:“你这种餐厅开在火爆的商场,就是生意再好也赚不到钱的。”
表哥:“怎么会呢?难道在商场做生意的都是傻子?他们不赚钱为什么都在商场开店?”
沅雯说:“在商场,寸土寸金,一般只有毛利高、客流量没上限的行业才可以开店赚钱。”
表哥:“哪些行业算是客流量没上限的?”
沅雯说:“简而言之就是消费时间短,消费空间小的行业,比如卖衣服、鞋子、包包、首饰之类,消费者逛一逛,付完钱就走了。
永远都有空间接待新顾客。
而像你这种餐饮店,首先客流量被桌数限制得死死的,就食客再多,坐满了就没法再接新客了,每一桌还吃挺久。
接客时间又被限制死了,以中餐为例,早上11点之前基本没客人,1点半之后就很少新客人上门了,短短两个半小时,能翻一次台就算顶天了。”
表哥:“这不还有晚上吗?晚上接客时间可以长一些。”
沅雯笑着说:“你见过去商场里面吃夜宵的吗?”
表哥说:“不是,你不能一杆子打翻一船人吧?
如果按你这么说,商场不适合餐饮,那为什么肯德基、星巴克、麦当劳都在商场开得好好的?
难道他们也不赚钱?存在就是为了奉献爱心的?”
沅雯:“这些大牌子餐饮肯定是赚钱的。”
表哥:“你不是说餐饮被台数被消费时间限制死了吗?难道这个还有差别,只限制我们不限制大牌子?”
沅雯说:“大牌子入驻商场根本不用付租金,甚至小城市的商场还要特意付钱吸引这些大牌子餐饮入驻,给商场营造火爆氛围,赚小商家的钱。”
以我们本地第一家某某基为例,当年某某基是看不上我们这种县级市的,不肯来入驻。
河岸广场为了吸引某某基来入驻,倒贴了一百二十万,并且还不需要租金。
结果一炮而火了,成为本地最火的商场。
到了近些年我们本地因为家具行业的飞速发展,经济环境好了,前几年有一家大型商场和大牌餐饮达成的协议是入驻不用租金,但要营业额抽点。
这样大牌餐饮依然没有租金的压力。”
表哥:“我还是不能认同你的说法,你看那家火锅店也在新商场入驻了,开了三年也没有倒闭。
它不是大牌子餐饮,商场肯定不会给他免租金的吧!
那他为什么还能在商场开这么久?”
沅雯:“赔本赚吆喝呗!”
表哥:“你这么解释就我就不敢苟同了,怎么可能有人赔钱开店呢?”
沅雯:“他开这个店肯定是不赚钱的,但是最终他还是会赚到钱的。”
表哥:“我听不太懂你说的话。”
沅雯:“这家火锅店是连锁店,主要赚钱方式不是通过门店盈利赚食客的钱,而是通过招加盟,赚加盟商的钱。”
表哥:“门店赚食客的钱和品牌赚加盟商的钱,这是两条线,并不冲突啊!”
沅雯:“你看这家火锅,每天人都是爆满的,而且门外还有不少人拿着排队的号牌等着吃。”
表哥:“是啊,这不正说明了商场火爆,人流量极大吗?”
沅雯:“可是你发现了没?已经天天有人排队了,这家店的定价依然很便宜,打折券打折卡到处发。”
表哥:“确实是,不过,人家走的就是薄利多销的路线嘛?有什么奇怪的?你之前不也让梓轩要把价格定低一些吗?”
沅雯:“这不一样,在顾客充盈的情况下,都开始领号排队了,从提高利润的角度上看,就不需要再增发打折卡了。
因为吸引再多的人过来,也没空位接待啊!让这么多人在门口排队又不能多赚几个钱。”
表哥:“那你倒是说说,为什么他们还发打折券?”
沅雯:“他们在商场赔本赚吆喝,目的就是为了给那些想开餐厅的人看,做广告用的。
看着这家火锅店天天都有人排队吃饭,谁不心动?
一旦心动去加盟他们,就上当了。
你花了一大笔加盟费,如果在商场开店就有生意赚不到钱,如果不在商场开,就根本没什么生意,一样赚不到钱。”
所谓独门配料,都是虚的,他们形象店吸引顾客的方式就两个,一是开在高流量的商场,二是四处发打折券打折卡。
这两件事一做,店里还怎么可能赚到钱?”
表哥根本不信。
表哥说:“虽然你是名校毕业,但也只是学了些理论知识。
真的做生意赚钱,不是靠你这样算出来的,而是要去做出来。”
他不顾沅雯的反对,坚持租下那个店面,花了不少钱。
一签就是5年。
结果新店开业之后,生意还不错。
累死累活半年后,一结算盈利,发现根本没赚到钱,表哥百思不解。
他想转让出去,发现商场的合同里还有这么一条,严禁私自转让店铺。
要转让可以,商场要再加租。
00年代之初,川艳控股了成都“毛氏家居”,她做的第一个决定就是,将公司的厂房全给卖了。别的股东惊问:“卖了厂房,我们拿什么生产?”
当时川艳接手这家公司的时候,已经资不抵债,濒临倒闭的边缘。
所以川艳以极小的代价就收购了67%的股份,成了绝对控股股东。
而原“毛氏家居”的老板毛迭留下百分之三十多的股份,并继续留在公司当管理。
毛迭的家族是个做家具的世家,毛迭的父亲一手创立“毛氏家居”,苦心经营了几十年。
在90年代的时候,“毛氏家居”还一度是一个相当有名气的家具品牌。
当看到川艳卖掉了厂房,毛迭就惊了。
川艳却说:“还生产啥?公司都快破产了,原因还不明显吗?老厂里生产的家具款式过时了,不受欢迎,卖不动了。”
毛迭说:“家具款式不受欢迎,可以尝试转型啊!
你怎么能直接卖了厂呢?这可是我爸几十年的心血,传到我手里就没了,我怎么向家里人交代啊?”
川艳笑了:“转型?拿什么转型?公司都已经欠银行这么多钱了,资金链都快断了。”
毛迭知道这是事实,但从心里还是无法接受家族产业毁在自己手里。
而且他对川艳的操作也百思不得其解,他说:“你原先跟我说收购我公司,是为了帮我把‘毛氏家居’做得更辉煌,可是有协议的。
毛氏家居没了,你这不毁了协议吗?
而且你卖了厂是得了钱,但公司还有贷款没还,要是一还贷款,你自己也啥都没赚到啊!”
川艳笑了,说:“厂子是没了,但毛氏家居还在,我保证你的家族产业将来只会更辉煌。”
毛迭懵了。
川艳卖厂房卖了不少钱,主要是当时那块地值钱。
不过她根本没有还银行贷款。
川艳招募了一些家具设计人员,根据眼下市场上卖得最火的家具,做一些小小的改动,设计出新款的“毛氏家居”。
说实话,这就是抄,但做了一些改动,又算自创,别人也告不了她。
毛迭问:“厂子都没了,你设计这个有啥用?”
川艳:“做家具品牌不一定要自己有厂子。”
毛迭又懵了,没了厂子,你哪来的家具卖?
川艳直接找了代工厂,让代工厂按自己的设计做出了一批样品。
老工厂要自己转型那是涉及方方面面,非常慢,但找代工厂却是非常快就做出了新产品。
之后川艳又给新款式家具拍了一个广告,再拿着卖厂子的那笔钱冠名了王志文主演的一个电视剧,结果电视剧火了。
老牌子“毛氏家居”再次进入大众的视野。
许多家具零售商来找毛迭、川艳,想要代理“毛氏家居”,开加盟专卖店。
毛迭大喜,说:“这下可以狠狠薅一笔加盟费了。”
川艳又笑了,说:“你真短视,收高额加盟费不得把大部分的人吓跑了?”
最后川艳直接对外宣布“毛氏家居”不收一分钱加盟费。
如此一来,想要加盟“毛氏家居”品牌的零售商就更是踏破门槛了。
然后川艳就对这些家具商说:“咱‘毛氏家居’是个大品牌,对形象要求很高,虽然不收加盟费,但对门店装修是有要求的,要形象统一。”
这个大家也理解,毛氏家居本来就是老字号,现在通过冠名热播电视剧又火了一把,成了一线品牌了,加盟店形象统一是基本要求。
怎么才能实现形象统一呢?当然就是把装修全包给川艳指定的装修公司了。
而那家装修公司要求在签合同的时候直接全款支付装修费用。
加盟商们也只能照办,不然,没有统一装修,毛氏家居总部是不给发货的。
而那家装修公司其实就是“毛氏家居”旗下的一个分部。
然后,开加盟店要进货吧?
川艳又说:“毛氏家居是不收加盟费的,但如果你们没实力,开一两个月就不干了,或者转让给别人,那对我们毛氏品牌是会有影响的。
我们得一家收你五十万的押金,这个押金不是白收,后面你进货就不用付现钱了,可以赊,卖完再回款给公司。
如果经营超过一年以后,你想不干了,押金全退。”
所有没卖完的家具,公司也全回收,家具是总部赊出去的,加盟商把货原封不动还给公司,也没有什么损失。
押金也能退,等于加盟商做这生意是零风险的,加盟商当然愿意了。
川艳收了加盟商的押金和装修费,也不急着给代工厂打款提货。
她找到代工厂老板,把那些专卖店加盟商的合同给他一看。
好家伙,上百家加盟专卖店正在筹建装修中。
那代工厂以后就只需要给她一家品牌做订单就够了,都不用再开拓什么别的客户了。
川艳又给代工厂老板一看自己公司银行账号,公司账上近亿的金额躺着。
又把代工厂老板惊到了。
其实都是加盟商的押金和装修费。
川艳对代工厂老板说:“给你看我账户,就是明示你我们不缺钱。
但我们是大品牌,有大公司的流程。
从来不会交一批货就付一批的钱,而是先提货,按季度统一结账。”
面对这么大的客户,代工厂老板根本不敢大声说话,当然是同意了。
川艳不花一分钱,就从代工厂提走了家具,发到加盟店去了。
等加盟店卖完了,回款给川艳,川艳再按季度给代工厂结账。
但公司账上永远还有一大笔钱。
继续做广告,成都“毛氏家居”坐稳家具行业一线品牌。
家族企业在村里建扶贫房子,给住危房的孤寡老人和五保户居住,表哥说要建成带花园、运动场的单元楼,而职业经理人却提议说要建成面积小的排房,还不带独立卫生间。
09年,我大姨爹在新开区搞了一块地,也就是现在我家族的辉煌木业集团所在的那块地。
当时这一片完全是不毛之地,基本上是荒山。
但因为划入了规划的开发区域,我大姨爹知道这里将来必定是黄金宝地,就搞下来一块面积不小的土地。
因为是用来建厂的,当时是非常便宜。
只是当地村里有一个要求,就是要集团出资建一些扶贫的房子。
因为当地许多人,尤其是一些孤寡老人、五保户,还住在危房里。
村里出土地,集团只需要请工程队来盖房子就行。
本身集团建厂也是个大工程,就顺便给村里规划几栋房子就行。
这本身也是企业的社会责任,大姨爹自然答应下来。
不过有一个问题,大姨爹的那块地很大,南北分别属于不同的村子。
其中一个村子提了这要求,另一个村子自然也要。
于是大姨爹就答应了他们,两个村子各建设总居住面积为5000平米的房子。
大姨爹是集团董事长,只把握宏观方向,具体实施是由他儿子鸿斌和管企业的职业经理人杜一隆去做的。
在确定建房规格的时候,副总裁杜一隆却和鸿斌表哥意见起了冲突。
鸿斌表哥为了彰显集团扶贫的力度,要搞形象工程,提出把那10000平米的房子都建成120平米的一套的套房,一共建八十多套。
甚至于,旁边还要额外搞花园、体育场等配套设施。
那年在乡下盖房子还比较便宜,因为土地是村里出,算了一下,建成5层每栋的单元楼房,也花不了太多的钱。
杜一隆却说,这么搞肯定不行,要建就建成那种老式的排房,跟敬老院似的那种。
50平米一套,每套就一个卧室,一个厨房,没有单独的洗手间。
一层是10套房子,一个公共走廊,两头是公共卫生间。
花园和体育场都不要,随便推平一个地方,给他们跳广场舞就够了。
鸿斌不同意说:“同样的面积,建成单元套房比建排房成本多不了多少,但人住起来却舒服得多。”
杜一隆说:“没必要建得那么舒服,过得去就行了。”
鸿斌就不答应了:“孤寡老人、五保户也是人,你建的房子连独立卫生间都没有,你说他们住进来之后会怎么看我们?”
杜一隆:“我们需要解决的是他们居住的问题,他们本来是住危房的,我们能让他们住上干净的楼房就不错了,没有独立卫生间又有谁在意?”
鸿斌却说:“凡事既然我们做到一百分,为什么一定就只做八十分?”
杜一隆又说:“这个你不懂的,房子做得越好,贫困的人越是住不上。”
鸿斌却说:“怎么会住不上?让村子按家里危房程度把房子分下去,怎么会住不上?”
杜一隆:“村里的事情复杂,根本不是你能控制的。”
两人谁也说服不了谁。
最后决定分开做,东边村子的由鸿斌来操作,按他的想法做成单元楼,还搞了花园和体育活动中心。
西边的村子由杜一隆来操作,做成了卫生间都要公用的排房。
房子刚刚建成的时候,大家看到东边村子的房子建得这么好,都夸鸿斌表哥会做事。
西边村子的人都怀疑杜一隆是不是克扣了工程款,怎么把房子建得这么差?连独立的卫生间都没有。
当然我大姨爹查了账目知道杜一隆没有克扣工程款。
房子分完一段时间之后,集团门口突然跑来一群人抗议,都是东边村子的孤寡老人、五保户,他们说自己还住着危楼呢。
鸿斌就纳闷了,明明建了这么多房子,怎么可能还有这么多人住危房呢?
他去那个新建的单元楼区看了一下,发现楼下停着不少车呢。
在一问才知道,里面住着的大部分是某些人的亲戚。
鸿斌大为光火,便去找村里负责分房子的人核实。
但那人却说,这些房子都真真实实地分给了住危房的人了啊!
鸿斌不信,住危房的人,还开得起车?
负责分房子的人便带着鸿斌抽样核查。
抽到第一家,是个实实在在住危房的孤寡老头,房子是分给了他,但他却没能住上单元楼。
因为他欠李主任的钱,最后用这套房子抵了两万块,现在房子归李主任的女儿女婿住了。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没钱用房子抵,也没话说吧!
抽到的第二家,当时房子是分给了一个住危房的老头,但他其实是有儿子,儿子因为自己没房子一直娶不上媳妇。
这次老头分到了房子,直接给了他儿子,自己继续住危房,他儿子也顺利说上了一个媳妇。
老头听说鸿斌来查房子,跪下来对鸿斌说,只要儿子能娶上媳妇,自己心甘情愿继续住危房,求鸿斌不要把他儿子赶出那套房子。
抽到的第三家,这家人看起来不穷,但负责人带着鸿斌去看了他家原来住的房子,确实是危房,一栋起码二十年没住过人的房子。
按危房的标准,这家人分到一套房也没毛病啊。
鸿斌只得说后面的不用查了。
而西边的排房,却因为房子小、没有独立卫生间,稍微有些条件的人都不会住这种房子,最终住进来的都是实打实的原先住危房的那些贫困户。
为了平息事情,最后鸿斌又掏钱建了没独立卫生间的排房。
面试官出题:李字少了木是什么字?表侄媳回答“子”,面试官却说错了,答案是“一”,表侄媳怒斥说,你在引导员工把简单的事情往复杂方面做,这是管理企业的一个大忌。
沅雯是我表侄的媳妇,也是我大姨爹内定的家族企业第三代接班人。
这天,沅雯去一个家具设计公司去谈投资合作。
这是一个得过不少设计大奖的公司,老板希望寻找一个大型木业集团做靠山,所以找到了我家族企业。
而我大姨爹也有意向并购一个这样的设计公司来帮助集团优化产品设计,于是让沅雯去该公司谈合作。
因为沅雯比较年轻,一到公司,便被以为是来面试的,被引导进了面试大厅。
沅雯也没有辩解,顺势就去看看他们怎么面试新人的。
她也是前几年才从上海交大毕业,简历在电子邮箱上存有现成的,直接用他们办公室的打印机打印了一份。
因为这个公司开的薪水很高,确实吸引到不少优秀的人才来面试。
不过公司却像排队购物一样,让他们按顺序站了一排,挨个进入面试大厅。
沅雯跟后面几个人一聊,觉得他们都是有不错的见识。
轮到沅雯了。
一来,面试官就咄咄逼人,问沅雯道:“你能给公司带来什么?”
沅雯却说:“我对贵公司了解有限,想先了解贵公司的情况。”
面试官惊了,说:“你来我们公司面试,竟然不先看一下我们公司的资料?”
沅雯:“资料自然是看了,但我想了解更多没有写在资料上的东西,才能判断是否有意向来贵公司上班。
就像你也看了我的简历,依然不了解我能给贵公司带来什么。”
面试官对她这种反客为主的做法感到恼火,但也不好发作,就简单介绍了一下公司的情况,着重说了一下待遇是本地同行中最高的之一。
之后便居高临下,问了沅雯许多问题,尤其是找沅雯的一些不擅长的方面来提出质疑甚至抨击。
之后面试官又拿出一个考题:李字少了木,是什么字?
他让沅雯回答,沅雯很快回答:“是子”。
面试官说:错了。
最终答案是一,沅雯有点错愕。
沅雯表示不服,认为这个题目过于刁钻,没有实际意义。
面试官见沅雯不服气,便让沅雯在一边看别人面试。
后面两个人都跟沅雯一样,认为答案是子。
但第三个人,却回答了“一”。
面试官非常得意,看沅雯依然一副不服气的样子。
他又问那面试者:“你的解题思路是什么?”
那人说:“我原本也是认为是子,但又觉得作为面试的考题,不可能这么简单。
所以又仔细看了题,觉得题目想问的,可能是李字少‘了’、‘木’是什么字?
所以我试着回答了一下,竟果然是一。”
面试官非常满意,说:“我们需要的就是你这种头脑灵活的人才,你被录取了。”
沅雯惊掉下巴。
这时候,公司老板发现沅雯在被面试,赶紧过去道歉。
而面试官知道沅雯是投资公司派来谈投资合作事宜的,也吓了一跳,赶紧道歉。
沅雯却说:“你不需要道歉,一个面试官按既定工作流程面试,没有什么需要道歉的。
需要道歉的是我,我没有在第一时间亮明身份。”
之后沅雯被请进了贵宾接待厅和老板商谈投资事宜。
沅雯却说:“我集团决定放弃投资贵公司的计划。”
老板惊问:“为什么?”
沅雯反问:“你认为我集团投资贵公司,是想收获一些什么资产呢?”
老板没有说话。
沅雯继续说:“是公司设备还是办公场所?当然不是,这些东西我们花钱轻易就能制备,我们唯一会看中的只有人才。
但我看贵公司对待员工的态度非常不友好,反而对投资人过于恭敬。
实际上,一个优秀的公司根本不需要对投资人那么恭敬,因为只要自己足够优秀,投资人会抢着来投资。
而员工才是公司的根本,应当像对待投资人一样对待员工。”
老板说:“可是,我们公司吸引到非常多优秀的人前来加入,并不缺人才。”
沅雯说:“这是因为你们开的工资非常高,而并非你们公司本身能吸引到人才。
换句话说,只是烧投资人的钱吸引人,这么做没有任何意义。
企业招聘,不仅仅在于你吸引到谁来,还在于你留住了谁。
像你们对员工这么不友好,即便眼下员工会为了高工资而在这上班,但只要以后他们生活压力得到缓解的时候,随时会跑向对手公司。
另外,你们招聘的考题也过于刁钻,无法筛选出真正的人才。”
老板说:“怎么会呢?那个考题只要应聘者稍微动一下脑筋,就能答出正确答案‘一’。”
沅雯:“那个可不是正确答案,只是你们想要的答案,你在引导员工把简单的事情往复杂方面做,这是管理企业的一个大忌。”
老板又说:“你说我人才的筛选有问题,我不认同。”
说着老板展示了这些年公司获得的各项设计大奖。
沅雯笑着说:“你这些大奖只唬得住那些没见识的人。”
老板却说:“你觉得我的这些大奖含金量不高?这其中有几个可是国际大奖。”
沅雯说:“我不在意这些奖的含金量,我只知道一件事情,你们从没出过一个畅销的家具款式。”
后来,这家公司还是从别的投资人那里获得了一大笔资金,但新的投资烧完之后,最终还是倒闭了。
2012年,大姨爹让我哥接班家族企业,第一件事就是让他把原来担任总裁的鸿斌表哥撤下来,让职业经理人杜一隆接替。有人说,大姨爹是想借我哥的手清理创业元老,替他孙子铺路。后来才知道,大姨爹真是高明。
2011年的时候,我家族生意的主要竞争对手川艳集团对我们家族企业的专卖店围追堵截,我家族的生意陷入危机。
职业经理人杜一隆向我大姨爹(董事长)提出一个“WL计划”。
他说:“电商时代即将到来,我们可以抓住时机,搞一个家具物流装配公司,实现家具的全国上门安装,之后做网上家具商城,这样一举可以破解竞争对手对我们门店的围堵。”
大姨爹对这个计划不置可否,就是让杜一隆好好去研究具体方案。
杜一隆以为大姨爹年龄大,对电商趋势看不清。
事实上,那时候大姨爹确实也已经决定要退休了。
而杜一隆一直是集团最倚重的人才,我们木业集团得以跻身本地几大家具巨头之一,副总裁杜一隆出力最多。
而担任总裁的鸿斌表哥是公认的败家子,在集团的位置也被架空。
大家都建议我大姨爹把鸿斌彻底撸下来,把杜一隆扶上总裁的位置,让他名正言顺领导集团前进。
大姨爹虽然对杜一隆的能力也非常认可,但就是迟迟不肯给他晋升总裁取代鸿斌的位置。
鸿斌因为是大姨爹的长子,经常也沾沾自喜,说:“我是我爸的亲儿子,打断骨头连着筋,到最后还是我来接他的班。”
杜一隆晋升总裁受阻,他提出的破局对策又不被董事长认可,一度非常抑郁,甚至有要出走的想法。
2012年,大姨爹突然就宣布退休,把自己持有的股份也都分给了孙子辈,跳过了儿子辈,鸿斌表哥一点股份都没分到。
之后就提名我哥雨树为董事长。
当时我家仅仅持有家族集团股份6%,只是小股东。
即便我哥名校毕业,有相当的管理经验,但他也不敢奢望能当选董事长。
这时候,大姨爹虽然没有股份了,但股东们实际上还是听他的,他力排众议让我哥接了班。
大姨爹授意我哥,提名杜一隆为总裁,把鸿斌表哥给撸下来了。
我哥惊了,说:“这事我可不敢干啊!鸿斌表哥从集团成立开始就担任总裁,我一上任就把他搞下台,这怎么做得?”
大姨爹说:“那你认为鸿斌的能力确实可以担任总裁了,是么?”
我哥说:“跟杜一隆比确实鸿斌表哥不如。”
我哥说得还是比较委婉的,实际上经常看我的文章的人都知道,鸿斌表哥之前是昏招迭出,完全就是拖后腿的存在。
大姨爹说:“既然你知道杜一隆更适合做总裁,你就大胆用他。”
我哥又说:“鸿斌表哥是创业元老,我刚刚当选董事长,就直接撸他不太合适吧!”
大姨爹说:“有什么不合适的?排除亲戚对家族企业的干扰,不是你一直的主张吗?”
先前我哥站在事外去点评家族企业的管理,自然是毫无压力。
如今接了班,要亲手把元老级的鸿斌表哥从总裁位置上撸下来的时候,就知道这事压力有多大了。
公司一个高管跟我哥是死党,他对我哥说:“你大姨爹早就不看好你表哥了,这些年一直是让副总裁杜一隆架空你表哥,集团的重大决策都听杜一隆的,完全无视你表哥。
但鸿斌是他亲儿子,他自己始终不想亲手把他撸下来,所以假借你之手。
你只是他外甥,他怎么可能把自己控股的企业让你接班呢?”
我哥问:“那他是什么意思?”
高管说:“他真正中意的接班人是他孙子,等你替他清理了这些元老,之后一定把你撸下来,让他孙子顺利接班。”
我哥将信将疑,但他思来想去,杜一隆确实是更适合做总裁的人,就算自己只是大姨爹的工具人,他也愿意做这个决策。
杜一隆上位担任总裁之后,立马又跟新董事长雨树提出了“WL计划”,也就是搞家具物流公司。
我哥也认可这个计划,就和他一起带着完善的方案去找大姨爹商议。
之前对“WL计划”不置可否的大姨爹这次直接就同意了,让雨树和杜一隆大胆去干。
大姨爹还亲自说服了广州一家物流公司跟我家族集团合作。
又在大姨爹的拍板之下,雨树孤注一掷,向物流公司投入巨资,控股了该公司,并且转型做家具物流配送安装。
物流公司也更名为雨树家具物流装配公司。
先前我们本地的家具电商做不起来,主要因素就是实木家具整个太笨重,必须散件打包运输。
消费者在网上卖了家具之后,快递到家的是散件,还得自己请工匠安装。
这个流程太复杂,所以大家都不愿意在网上购买家具。
而雨树家具物流装配公司做起来之后,很快就在全国各大城市布局了网点,实现了上门安装。
消费者只要在网上下单,剩下的事情全部交给公司。
在物流公司的助力之下,我家族集团的网上家具商城很快就火热起来了,最终破解了竞争对手对我家族生意的围追堵截。
雨树和杜一隆的合作也将我家族企业推向了一个新的辉煌。
虽然我们现在都知道,杜一隆是比鸿斌表哥更适合做总裁的人选,但我们始终都不明白为什么大姨爹自己不把鸿斌撸下去?
而我哥当时刚刚当选家族集团董事长,都还没站稳脚却要去做如此艰难的决策。
2006年,财务总监贪了家族企业的钱,却对副总裁说:“就算我哥(老板)自己看到我拿了他的钱,他也不会说一句话,你不过是个外人,有什么资格管我?”副总裁说:“你这是职务侵占,是公诉,他就算不追究你也得坐班房。”
这个财务总监是我大姨爹的堂弟,早年就跟着我大姨爹创业,后来做了财务总监。
但他一直利用职务之便,从大姨爹的家族集团捞钱。
因为他的手法也不算高明,又做得肆无忌惮,所以大姨爹早就知道这事了,只是碍于是堂弟,每次拿得又不多,不好处理。
后来,大姨爹请了职业经理人杜一隆来集团当副总裁,之后便把集团的管理全部交给他去做了,并且许诺给期权股。
杜一隆刚来的时候,堂弟自诩是创业元老,根本不买他的账。
很多时候,他还伙同其他亲戚高管来呛杜一隆,杜一隆都用机智化解了。
比如有一次,杜一隆召集大家集合去视察集团旗下一个厂子。
杜一隆通知早上8点在集团楼下集合,并且规划在9点钟抵达要视察的厂子。
但财务总监(当时还是副总监)故意在8点40才到。
杜一隆指责他失约。
他却反而说杜一隆安排有问题,说:“集团到旗下那个厂子路上的行程才20分钟,你让这么多高管在8点就集合?
如果我们8点出发,8点20就到了厂里。
而通知里说厂里9点才安排接待,你让大家去那么早是要给谁难看吗?
还是你根本不知道从集团总部到厂里是只需要20分钟?你啥都不知道怎么当副总裁的?早点辞职算了。”
杜一隆却说:“8点集合是要先去一趟董事长(我大姨爹)那里,开个小会,之后再一起去厂里视察,你让董事长等了有40分钟了。”
财务总监惊了,说:“你有这安排怎么不早说?”
杜一隆却说:“董事长的行程也需要都跟你汇报?”
财务总监却说:“什么董事长?就是我哥,你要搞这么复杂?”
杜一隆说:“在家里是你堂哥,在集团公司就是董事长。”
最终大姨爹也没怪他堂弟,不过其他人白等了40分钟倒是愤愤不平。
不过在有一堆亲戚高管的家族企业当职业经理人,杜一隆还是很难做的。
好多次,都有人劝他:“你这么有才能,在哪干不是高管?干嘛非得在这里受气?”
杜一隆笑着说:“坐到我这个位置,在哪个公司不是明争暗斗?要是他们随便挤兑我一下,我就走了,那恰恰说明我自己没什么货。”
很快,杜一隆调查出来财务总监一直在偷拿集团的钱。
掌握证据之后,他便找到财务总监,把这些证据摆在他面前,说:“你拿了集团多少钱都还回来,然后自己递交离职申请吧。”
财务总监怒了,说:“你算什么东西?就算我哥自己看到我拿他的钱也不会说一句话。”
杜一隆严肃地说:“对不起,老板也许会看在亲戚的份上不好处理你,但现在是我在管理集团公司,很不巧你就犯在我手里了,让你辞职是给你个台阶下。”
财务总监说:“你不过是一个我哥请来看门的,管得未免也太宽了吧?”
杜一隆:“老板给我的待遇里有期权股,你偷集团公司的钱也就是偷我的钱,你说我要不要管?”
财务总监说:“我哥送你的股票能有几个点?何况离兑现还早着呢,你有什么资格来动我?”
杜一隆:“我能动你不是因为我是副总裁,也不是因为有没有期权股,而是你自己有问题。”
财务总监依然嘴硬说:“我就是不还钱,也不走,你能怎么样?有本事你叫我哥过来,把我开了。
我哥要是敢把我开了,你信不信,我爸明天就叫他把我请回来。”
杜一隆笑着说:“处理你真不需要惊动老板,你涉嫌的是职务侵占,这是公诉的,就算你哥不追究,你也一样要坐班房。”
杜一隆把法律条款指给他看,惊得财务总监一身冷汗。
他这些年拿的这些钱够坐几年班房了。
他想了想,还是不甘心,就说:“不如我分你一份?”
杜一隆严词拒绝了。
杜一隆身边有人说:“你在集团公司也不过就是个拿工资的,用得着跟他们这么刚吗?
如果这些挖集团墙角的人都分你一份,最终你的收益比那点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兑现的期权股要大得多啊。”
杜一隆笑着说:“你以为他们真会给我分一份?太天真了。
我要真拿了这个钱,那他不一定走人,我分分钟走人。
他有亲戚身份,只要吐出钱来就能保自己不蹲班房,我要是拿了,老板可不会轻易放过我,我铁定进去了,神仙都救不了。”
最终大姨爹的堂弟吐出来一笔钱,离开了公司。
其他人知道杜一隆不好惹,就不敢在他面前放肆了。
后来,家族企业不断推进去亲戚化的进程,好多亲戚都被杜一隆清理出集团公司了。
这是我大姨爹早就想干的事情,但他一直抹不开面子做。
最后杜一隆帮助大姨爹把亲戚高管都清理出去了,集团也逐渐正规化。
随后我家的公司、羽阳表弟的公司也并入了大姨爹的家族集团。
大姨爹在10年代退休了,让我哥接了班,成了集团公司的新董事长。
我哥立马就晋升杜一隆当了总裁,他们带领没有亲戚当高管的家族企业创造了辉煌业绩,成为本地几大家私巨头之一。
保姆趁雇主外出的时候,私自叫儿子来雇主的别墅吃饭,雇主女朋友骂她,保姆反而说女孩没结婚就来别墅住,没有廉耻。还跟雇主的爸妈说这种女孩不能娶进门。我大姨爹却说,女孩可以娶,保姆要辞掉。
那天表弟女朋友一进别墅,就看到保姆跟一个男人在家里吃饭。
她一问才知道,这是保姆的儿子。
她又问我表弟,我表弟对这事也一无所知,他也不认识保姆的儿子。
这保姆是住家保姆,一直住在表弟家里,而她儿子在厂里上班,住在厂里,两人好久都见不到一次。
而这次表弟和女朋友外出了。
保姆儿子恰好休假回家,没人做饭,于是她便叫他儿子每天来别墅吃饭,连续吃了几天。
不料表弟的女朋友突然身体不适,提前回来了,撞见了这一幕。
她大发雷霆说:“你儿子过来吃饭也没有问过我们,可以这样做事的么?”
保姆却说:“就是吃几顿饭,有什么关系?他家这么有钱还差这点米吗?”
女孩生气说:“这不是差多少米的问题,外人怎么可以随便进出我们的房子?”
保姆却说:“这哪是外人?这是我儿子。”
女孩气糊涂了:“你儿子跟我们又不认识,不是外人是什么?”
保姆却说:“你才是外人呢!”
女孩惊了。
等我表弟回来,女孩让他立马把保姆辞掉。
我表弟也质问保姆,为什么让那个男人来家里吃饭。
保姆说:“什么那个男人?你有没有一点规矩?那个你得叫哥。”
表弟也懵了,可是他从小到大,什么事情都是家里人安排好的,完全不知道怎么发火,怎么把保姆辞掉。
于是他对女朋友说:“这保姆是我爸妈请来照顾我的,我得跟我爸妈说一下,让他们换个人。”
当天正好表弟也要回我舅住的老别墅,也就想顺便跟我舅说一下换保姆这件事。
等他一到家里,却发现保姆已经在家里和我舅说话了。
保姆几乎用最恶毒的话来形容我表弟的女朋友。
说她不知廉耻,还没结婚就来表弟的别墅住,好逸恶劳,大手大脚花钱。
她说的这些还都是真的,只是没到她说的这个程度。
表弟跟他爸妈说要换个保姆。
爸妈却说:“伯母照顾你这么多年,哪里找比她用心的人来照顾你?”
原来这个保姆跟我舅以前是一个村的邻居,跟家里关系不错。
后来我舅依靠我大姨爹发了家,就搬离了村子。
又后来,大姨爹掌舵的家族企业给亲戚股东们分红的时候,不分钱,分了一套小别墅给我舅。
我表弟正好青春叛逆期,就想要自由,不想跟爸妈住一起,就一个人搬到小别墅来住了。
他本来就是生活不能自理,我舅担心他,便要找个保姆照顾他。
正好以前的邻居来托我舅找工作,于是我舅便直接安排她去给我表弟当保姆。
就这样照顾了我表弟几年。
我表弟其实不喜欢这个保姆,因为感觉这个保姆就是我舅的代言人,对他的生活啥都管。
但因为他自己从小娇生惯养,养成了生活不能自理,离开保姆还真生活不下去。
最近一次偶然的机会,在我大姨爹举行宴会的时候,表弟遇到了一个女孩,两人一来二去就谈上了。
没多久女孩就搬过来跟表弟一起住了。
保姆很看不惯这个女孩,大概是她之前只需要照顾表弟一个人,现在一下子要照顾两个生活不能自理的人了。
另外,她之前想介绍自己外甥女给我表弟认识,但我表弟没看上,等我表弟和这个女朋友谈上之后,保姆就很不高兴了。
我舅没听表弟的,不肯换保姆。
而且我舅竟也认为我表弟应该叫保姆的儿子叫哥。
因为是邻居,都是一个姓的,上数十几代,就是一个祖宗。
保姆的儿子比我表弟大,按农村规矩,表弟叫他叫哥没毛病。
另外既然都是一个宗的,以前又是邻居,保姆的儿子临时没地方吃饭,过来吃个饭,也是没问题。
何况保姆也照顾了我表弟几年,就凭这点情谊,叫儿子来吃几天饭,又有什么关系呢?
表弟和他爸吵了一架,然后就离家出走了,再也不住那个小别墅了。
保姆却对我舅说:“他就是被你们惯坏了,别管他,让他在外面呆上一段时间,吃点苦头,他自然就回来了。”
我舅妈也深以为然。
然后,一个月过去了,我表弟都没回来。
我舅急了,一问才知道,原来我表弟去了他女朋友的别墅那里住了。
他女朋友的别墅有保姆照顾他们两个人,生活质量丝毫没有下降,自然乐不思蜀。
后来我大姨爹找到我舅说,辞掉那个保姆,那个女孩可以娶进门。
我舅惊了。
大姨爹说表弟女朋友就是他安排认识的。
原来那女孩她爸是我大姨爹家族企业的一个生意伙伴。
他女儿到了适婚年龄。
我大姨爹和女孩她爸一商量,就要撮合两家联姻,让我表弟娶他女儿。
如果直接安排相亲,两个年轻人都是会排斥的。
于是他们就安排了一场宴会,两个年轻人根本不知道自己才是宴会主角,还以为只是来玩的。
结果发现其他人各有玩伴,根本不理他们俩。
最后这两个没有玩伴的人就凑到一起了,一聊发现两人三观还一致,最后就谈上了。
大姨爹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角色,如果找不准自己的位置,那就会给别人造成不适。”
哥哥失手打死了妹夫,妹妹为了守住孩子抚养权,不肯去劝公公婆婆出具谅解书,最终哥哥蹲了几年班房。但哥哥却没有没有埋怨妹妹,而是让她好好生活。
我表妹夫以前家里很穷,但他是一个非常拼的人,986大学毕业。
认识我表妹之后,对我表妹非常好,几乎是说啥都听啥,很快两人就结婚了。
后来在我舅舅的资助下,表妹夫开了个给新能源车企业供应零部件的公司。
因为行情非常好,他赚了一大笔钱,很快资产超过我舅舅了,并且成为了该行业的一个新贵。
成功之后,他人飘了,想要跟我表妹协议离婚,但我表妹不肯。
表妹夫知道,如果自己主动起诉离婚的话,公司股份至少要分表妹一半,而且孩子的抚养权也多半拿不到。
随后他就开始对我表妹不好了,经常对她打骂。
我表哥,也就是我表妹的亲哥,也是个暴脾气的人。
每次表妹夫打了我表妹,我表哥都会跑过去暴揍我表妹夫,如此循环。
起初我表妹还看在孩子的份上一再忍让,没想到后来表妹夫变本加厉。
终于,我表妹受不了,便起诉离婚。
因为我表妹提前保留了证据,是表妹夫打她有错在先,孩子大概率会判给我表妹,而且公司我表妹也会分走一半以上。
知道这些之后,表妹夫就歇斯底里起来。
这一次把我表妹吓坏了,直接把房门反锁,然后打电话给她哥。
表哥知道情况之后,立马放下工作,开车直奔表妹家里。
一进门就看到表妹夫已经把门砸开了,用棍子打我表妹。
表哥怒不可遏,上前就和表妹夫打起来。
表妹夫以前被表哥打很少还手,但这次他有备而来,竟然找个两个朋友一起打我表哥。
表哥三拳难敌四手,自然吃了几下亏。
但他突然从表妹夫手里夺过棍子,随后就是对表妹夫往死里打,不管另外两个人怎么打自己,他都完全不顾。
最终因为打到了表妹夫要害的地方,在送到医院之后还是没抢救过来。
就这样表哥进了班房。
律师对表哥说,因为表妹夫本身也是过错方,可以争取判个防卫过当。
而如果表妹夫一家都对我表哥出具谅解书,并在证词上有利于我表哥的话,那么很可能判个缓刑。
搞不好直接就能出来。
我表妹出具谅解书是肯定的。
关键是表妹夫的父母,要他们二老也出具谅解书,并提供有利证词。
表嫂去找到表妹夫的爸妈,要赔钱请他们出具谅解书。
但表妹夫的爸妈不接受,他们就只有一个条件,要我表妹放弃孩子的抚养权。
因为表妹夫是独生子,已经去世,这个孙子就是他们二老唯一的希望了。
如果表妹自己不放弃孩子的抚养权,毫无疑问,作为爷爷奶奶,他们二老是没法跟孩子的亲生母亲抢抚养权的。
所以他们就想以出具谅解书和有利证词做交换,让我表妹放弃孩子抚养权。
二老对我表妹说:“我儿子打你,确实他不对,出现这样的事情,也不是你哥希望的结果。
但现在我二老没有别的盼头,就指着这个孙子了。
你才二十几,还可以结婚再生孩子,只要你放弃孩子抚养权,我们就按你说的去做,这样对大家都好。”
表妹一言不发。
表妹夫的爸妈又说:“就算我们抚养孩子,你什么时候想看孩子都可以来看,不会不给你探视,他还是你儿子。”
表妹还是不说话。
最后表嫂跪下来求表妹,表妹还是坚持说,我不可能放弃孩子抚养权的。
说完她就离开了。
表嫂又让表妹去见表哥,她以为表哥能说服他亲妹。
两人见面之后,表哥却并没有劝表妹放弃抚养权,而只是说要她好好过日子。
最终表哥被判定为防卫过当,又没有取得表妹夫父母的谅解书,被判了几年。
而孩子最终归了表妹。
因为表妹本身就有公司一半的股权,而她和孩子又有表妹夫财产一半的继承权。
孩子的爷爷奶奶继承了原本属于表妹夫的公司股权的一半,也就是共计25%股权。
表妹和孩子则持有共计公司75%股权,是绝对控股。
二老想将这25%股份卖给别人。
公司去年就赚了200万,又因为是在迅猛发展中的新能源汽车零部件产业,据说公司总估值在8000万以上。
理论上二老手里这25%的股份值2000万。
然而,有购买意向的投资人一听说大股东(表妹)有75%股份,是绝对控股,立马掉头就走。
找了几个有意向购买的投资人,都没卖成,哪怕降低到500万,也没人买。
二老一问,投资人直接说,只有大股东敢收购你的股份,别人碰不得。
二老后来想,这25%的股份就算拿着等分红,一年也能分到不少。
没想到,到了年底,公司总分红只有10万元。
实际上这一年公司产值比去年翻了倍,但因为公司又投巨资扩建了厂房,最终一算确实没多少盈余。
二老知道这样下去对自己没有什么好处,就找到了表妹,求表妹收购他们持有的股份。
但表妹不肯,说:“当初我哥求你们出谅解书的时候,你们可曾怜悯我哥?”
最终表妹用原先表妹夫买的一栋别墅置换了二老手里的股份。
并且把这个股份送给了我表哥。
几年后,表妹又引入新的资本大鳄注资公司。
表哥持有的股份稀释到了只有17%,但据说公司总估值却达到了3亿。
二伯心脏要衰竭了,要换进口人工心脏。这是个重大手术,风险很高,费用昂贵。二伯母要卖房子做手术。堂哥却阻止她说,妈你别折腾了?房子卖了我们住哪?手术做了不一定就能治好,可我们还要过日子啊。
二伯病得很重,心脏已经衰竭,如果不做这个手术,不换人工心脏,就活不了多久了。
但要做这个手术,失败的风险也很大,而且手术费高得吓人。
二伯母要卖掉别墅、集团股份的时候,堂哥(二伯的儿子)却阻止二伯母说:“妈,你不要折腾了,房子卖了,我们住哪里?股份卖了,我们吃什么?”
二伯母说:“我不管这些,我就要救你爸!”
堂哥说:“医生都说了,风险很高,做了手术也不一定就能治好,可我们还要生活啊。”
二伯母:“总要试一下。”
堂哥说:“这试一下的成本也太高了吧?你知道你在拿什么试吗?拿我们的未来啊。
你没有权利拿我们的未来去赌一个这么小的成功概率。”
二伯母:“这些都是你爸的财产,我完全有权利支配。”
堂哥说:“这些只是名义上是我爸的!但你我都知道我爸在家族企业没有投钱,大姑父是看在亲戚的面子上派发了少量的股份和这栋别墅给我们一家。
原本我们的股份就比其他堂表兄弟少,你这一折腾,彻底没有了。”
二伯母说:“你说什么呢?没有哪一份财产是别人随随便便派发给你的,这都是你爸一手一脚拼出来的。
80年代,你大姑父第一次请台湾投资人来我们县办厂,投资人说我们这里太湿热,住不下来,是你爸想到主意亲自施工给他的房子加了一层隔板,这才住下来的。
那时候要是台湾直接走了,没那些钱,你们全家人连同几个姑父,哪有发达的机会?
后来你三姑父开了第一家家具厂,货都不知道去哪卖,不是你爸押了一车货去武汉打开销路,能有今天这个辉煌?
四姑父留下的梁氏家私被川婆子控制的时候,不是你爸冒着坐班房的危险把她赶走了,羽阳表弟现在能有啥?
你大姑父这些年做生意得罪多少人?不是你爸在干脏活累活,你大姑父早就挂了不知道多次?
他要是挂了,你们家的公司早歇菜了。
恶名都你爸当了,班房你爸坐了。才给了这点股份,这栋别墅,你以为是真白给的?
你就看看你二姑父一家,他也是亲戚,你看集团有给他派发股份和别墅么?”
堂哥说:“不管这些财产怎么来的,终究是要传给我们啊,我也不是自己要,你孙子长这么大了,两手空空怎么娶媳妇?”
二伯母说:“他怎么娶媳妇是你的事情,我现在唯一想的就是治好你爸!”
不管堂哥这么阻止,二伯母毅然决然地卖掉了别墅和二伯持有的集团股份。
堂姐夫宏仙(二伯的女婿)没有说什么,拿出一百万交给二伯母。
因为他知道自己虽然事业做得最好,但在这个家地位最低,说啥都没有意义。
就这样二伯上了手术台,把身上了某些已经接近衰竭了心脏换成国外进口的人工心脏。
二伯母在手术室外面焦虑地等待着,说着一些往事。
上世纪70年代后期,二伯母原本是一名乡村小学的教师。
那时候乡村小学的教师,并非大学毕业,而仅仅是高中毕业就可以在这个贫困山区村小任教。
二伯是一名木匠学徒,虽然是远近闻名的有前途小伙子,但二伯母还是看不上二伯。
不过二伯却是一眼就看上二伯母了。
那时候,二伯的师傅为了让二伯留在他的木匠作坊干活,说要把自己女儿嫁给二伯。
被二伯拒绝了,直接说要出师,要跟着大姑父去广东打工。
因为这个还和他师傅吵了一架,最后被大姑父说和好了,不过二伯还是没娶师傅的女儿。
二伯母当时和她一个男同学是青梅竹马,本来说好一起来村小教书的。
后来恢复高考了,她男同学去考了大学,竟然考上了。
顺便说一下,恢复高考的时候,三姑父也去考过,没有考上,所以他最大的愿望就是让自己儿女全都上大学,最后确实实现了,都考上了不错的学校。
言归正传,二伯母的男同学大学毕业后,就分配在城里工作。
他一直劝二伯母放弃乡村教育事业,去城里上班,他有办法让二伯母落户在城里。
二伯母不肯,反而劝说男同学回来乡村教书。
男同学觉得不可理喻,自己好不容易考上大学,有了光明前途,怎么可能回去那个乡村小学教书?
最后就掰了。
再然后,二伯去武汉做家具生意(帮三姑父的团结家具厂卖货),赚了不少钱,回来直接向二伯母求婚。
二伯母竟然答应了。
后来二伯在全国各地奔走,倒腾家具,二伯母继续在乡村小学教书,两人竟然也非常和谐。
二伯和三姑都属于这种,自己没什么文化就特别喜欢娶(嫁)有文化的对象。
后来二伯的手术很成功,出院后,又能吃能喝能吹牛了。
一段时间之后,家族集团为了表彰过去几十年的集团功勋人物,给一部分亲戚又派发了一轮股份。
其中二伯、盛庆元(大姑父的表弟)这两个曾经有污点但为集团作出过杰出贡献的亲戚都在列。
别墅没有了,大姑父也让二伯和二伯母不要呆在家里了,直接跟大姑夫妻一起住进大姑父的森林氧吧度假山庄去养老了。
服务员得了不适合干这工作的病,老板叫女店长将他无补偿辞退,店长却说服务员蝉联优秀员工奖,不该被辞退。老板暴怒说,要么你辞退他,要么你走人我换个店长辞退他。
我表侄多年前就开了这家海鲜楼,一天他来到店里,就听到许多服务员在议论,说一个服务员徐天琳得了病,会意外抽搐。
表侄赶紧去找来店长来问。
店长说,她对这事也是才知道的。
入职的时候,所有的服务员是办过健康证的。
徐天琳办到了健康证,所以就没考虑过他有可能患什么不适合当服务员的病。
而他这病不会传染,不在健康证检查范围,也没有被明文禁止当服务员。
我表侄就说:“算了,你也不是万事通,之前没知道这事也很正常,现在也还没造成什么损失,赶紧找个正当理由把他辞退了。”
店长却迟迟不动,说:“咱们店里规章也没说有这病不能当服务员啊。
何况这个徐天琳连续三个月当选为优秀员工呢,我正打算提拔他当领班!”
“评选优秀员工”这是表侄媳沅雯制定的奖励制度,每个月评一次,前厅一名,厨房一名。
由前厅的所有员工不记名投票选出当月的前厅优秀员工,而所有厨房人员选厨房的优秀员工。
一人一票计算,被选上的优秀员工就能多发10%作为奖励。
这项奖励和店里其他诸如盈利奖、开瓶费等奖金可以累加。
表侄见店长对自己的指示还迟迟不执行,很生气,说:“你有点安全意识好不好?万一他在服务客人的时候突然发病了,吓到客人怎么办?
这种事情只要发生一次立马成为本地新闻,我们店口碑就算砸了。”
店长却说:“他虽然有这病史,但在店里上班的时候从来没发过的,可以说是已经控制得很好的,不太可能再发病。”
表侄问:“没发过怎么大家都知道他有这病?”
她回答说:“是这样的,咱们店里一个女迎宾员,是店花,对他有意思。
跟他表白几次,他都没答应。
那女孩也长得不错,平时就有些傲娇的,又见天琳没别的女朋友,就契而不舍。
也有人说是因为她长这么漂亮主动贴一个男的,却被男的屡屡拒绝,很没有面子,所以不肯放弃。
徐天琳知道自己的病,不想那个女孩在他这里白费青春,就偷偷把实情告诉了她,让她别张扬出去。
不料,第二天店花就把这件事宣扬得全店都知道了。”
表侄说:“我不关心这些服务员之间的八卦恋情,你尽快找个正当理由把他辞职,别让店里付赔偿金。”
店长始终不同意,认为这个服务员一直做事兢兢业业,从未出过错误,就这样辞退了对他太不公平了。
表侄生气地说:“我请你来我店里当店长是让你来给我赚钱的,不是让你维护世界和平公正的。
要么你现在把他辞退了,要么你自己另谋高就,我再换个店长来辞退他。”
当天,徐天琳知道店长的为难之处,就自己主动找店长说明了情况,并向店长递交了辞职。
店长叫他先别走,让她把这件事报告给老板娘,看老板娘怎么说?
老板娘就是沅雯,开这个海鲜楼是她的主意,虽然当时她大部分时间在我家族企业辉煌木业集团做监事会主席。
但对于这个海鲜楼饭店的经营,她也是非常关心的。
毕竟她在家族企业做事,算是为亲戚们做事,但海鲜楼这个事业却是她和表侄自己的。
沅雯听店长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就笑了,说:“这事好办,把他调去厨房当验菜员就行了。”
验菜员就是厨房里每天跟菜老板、渔老板、油老板、米老板对接食材和调料的员工。
当时,他们海鲜楼厨房进食材的工作流程是这样的,每天晚上,下班前厨师长会查看厨房剩余各种食材和调料。
又估算一下明天的生意量,确定食材和调料的需求量,然后他打电话给这些供应老板报单子。
老板们会在第二天根据厨师长的单子送食材和调料来。
厨房就需要派一个人检验签单。
要看食材品质和数量是否对得上,签完单子,老板们再拿着单子按月到老板(表侄)那里结账。
所以验菜员也是一个非常重要的岗位。
在饭店里,最能搞猫腻的两个岗位,一个是前厅收营员,一个是厨房验菜员。
收营员大家都知道,很容易坑老板的钱,通常会老板会选亲戚来任用,但实际上越是亲戚,坑起钱来越大胆。
因为这事情是犯罪行为,被发现了可是要坐班房的。
一个外人干这个会适可而止,拿多了她自己也怕蹲班房。
但亲戚就肆无忌惮了,反正被发现了最多是把被发现的数额吐出来,而作为亲戚,老板不可能把自己送法办。
海鲜楼的收营员就是沅雯的嫂子,结果偏偏就是她一直在坑店里的钱,最后让沅雯给含泪开除了。
而验菜员通常是怎么坑老板钱的呢?
一般就是拿供应商的回扣。
只要拿了回扣,菜老板、渔老板、油老板他们以次充好、以少充多的时候,验菜员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都签单了,这比单纯坑老板的钱危害还更大。
而徐天琳进了厨房之后,几个月他都蝉联了厨房优秀员工奖。
而挑起事端的店花,没多久表侄媳就把她开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