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网上看到一个文集,讲述做家具木业的故事,觉得里面的商业思维和故事写的很好,但是网上不知道为什么,头条里面发布这类文章的账号老是被删除这,以致于每次想看就要去网上再去搜索,我就自己收集在留言板里,然后慢慢在整理吧,以备将来还能再看:
人物: 大姨爹(大姑父) 洪庆风 外号:扁头风 辉煌木业
他表弟盛庆元,羽阳表弟-梁氏家私-(四姨爹),二舅总经理
雨树-作者他哥-团结家具--爸爸创办,鸿斌表哥,杜一隆-职业经理人
川艳-成都毛迭品牌集团 竞争对手,顺德宜居集团
石头钉的儿子铁板钉(川艳干儿子),就是那位娶了顺德诗哲家居品牌集团千金的人
ps:关于大姑父、三姑父他们的家具故事,雨木表哥已经整理成小说,发在番茄小说,名字是《我家族做木业的那些年》。我觉得应该和这篇还是不一样的,不过应该写的也不错吧,我还没看完
具体内容有点凌乱,见留言板:
本文首发于:辉煌木业洪庆风的商业故事-忆秋年 - Blog
表妹夫的餐厅生意火爆,房东突然通知他,今年的房租由20万涨到50万。大姨爹怒了,一番操作,最后房东哭惨了。
当年表妹夫宏仙接手这个餐厅的时候,不确定自己是不是能在这里把生意做起来,就只签了两年。
而这两年在大姨爹的指导下,宏仙的餐厅生意火爆,一年能赚90万。
还在开发区又开了一家分店,生意也很好。
而第一家餐厅的房东以前低价租房给宏仙,是因为地段偏僻,现在生意火爆之后,他觉得这里算是繁华地段了,直接加到50万一年。
宏仙崩溃了,自己投资加一年辛苦,还要承担风险,收益却减少到了60万,只比坐着收钱不承担一点风险的房东多10万。
宏仙沟通无果,只能另外找个地址搬了店。
结果搬店之后,费了上百万投资不说,生意还起不来了,处于盈利和亏本的边缘。
他百思不得其解,自己的餐饮管理哪里出了问题?菜依然做得这么好吃,却为什么开不出生意火爆的店了?
大姨爹知道这件事之后,觉得不能放任房东这样欺负人。
他找了个已经退休的亲戚,让他在餐厅门口看着,但凡有人来看店面,就过去把房东怎么涨房租的事情跟人家说一遍。
并且暗示他们这个店的装修是我们家亲戚(我大舅的儿子)装修的,接盘要转让费的。
尽管房东说,宏仙和表哥都已经退租了,没有转让费一说。
但人家做餐饮生意的,一听这个就知道后面麻烦不断,当然不敢租这个店面了。
房东报公家,说我家亲戚闹事。
公家人来询问事情的经过,发现我家亲戚说的是真的,没有一点虚假成分,就说:“这种如实陈述事实的事情,不算闹事,租店面的商家也有知情权。”
房东就懵了。
这样持续了一段时间,这个店面都租不出去,房东就请我大姨爹吃饭,说商量一下解决这个问题,大姨爹没有去。
但大姨爹的孙媳妇沅雯知道这件事之后,果断让老公梓轩过去找房东,以18万一年的价格租下了店面,并且一签就是十年,租金年涨幅5%。
就这样,这家餐厅就成了梓轩表侄一个人的了,因为他本身就有原来的餐厅股份,所以连招牌都没有换就直接营业了。
而且,梓轩在被宏仙用“60%股份合同事件”羞辱之后,知耻而后勇,开始用心去管理餐饮事务。
在沅雯的调教下,把这家餐厅搞得有声有色,生意比之前宏仙开的时候只差了一点点。
而他原先经营的海鲜餐厅,生意也渐渐火起来了,盈利也和这家餐厅差不多了。
宏仙找到岳父(我二舅)说,这家餐厅生意这么好是他努力经营的结果,原房东同意降租金了,就应该由自己继续租这个餐厅。
岳父说:“房东租给谁是他的自由,谁让你不及时去联系?”
宏仙说:“梓轩是大姑父(我大姨爹)的亲孙子,当然先知先觉了,我怎么可能抢得了他前头?我这是被大姑父摆了一道。”
岳父大骂他:“就凭你刚刚说的这句话,他就算刻意不让你接手都是应该的。
当初指导你空手接这个店面的是大姑父,你经营了两年赚了一百七十万,还不知足?”
宏仙说:“我这钱又不是白得的。我每天7点起来,忙到1点睡觉。这是我辛苦得来的钱好不好。”
岳父笑了:“如果是辛苦就能赚到这么多钱,那厂里比你辛苦的人多得是,凭什么你赚这么多?
再者,你不想想,为什么没有大姑父罩着你就赚不了这么多钱了?
归根结底,是大姑父之前看你貌似忠厚,给个机会培养培养你。
没想到你才赚这么点钱就飘了,大姑父这个身价的人需要跟你争这点蝇头小利吗?
只是他看出来,这不是你该得的东西,就顺手收走了,把机会给了家族其他年轻人。”
宏仙追悔莫及。
而两个月之前,宏仙已经丢失了新厂(梁氏家私)的食堂承包权(慕谣表妹的文字有详细写这件事)。
如今,他手里就只有开发区餐厅那一个生意火爆的店和一个新开生意没做起来的店了。
这样,他的餐饮公司旗下开的配送工厂就没有那么多活干了,几乎是纯亏的。
他短短几个月就从天堂跌到深渊了。
而另一边,沅雯又替梓轩拿下辉煌木业集团新旧两个厂的食堂承包权,在他夫妻的合力经营下,比之前宏仙承包的时候效益也差不了多少。
宏仙去找大姨爹寻求帮助。
大姨爹召集宏仙、沅雯、梓轩、慕谣、表哥商议。
这个表哥是大舅的儿子,也就是之前花了二百多万开这个餐厅结果开败了,承包老厂(团结家具厂)食堂结果员工发出抱怨之声的表哥。他手里依然还有一个在盈利边缘的餐厅。
大姨爹说:“我提个建议,把我们家族亲戚们的餐饮产业合并在一起,组建一个餐饮集团。”
这个餐饮集团,不仅包括辉煌木业集团新旧两大厂的食堂,连同旗下其他中小厂的食堂也一并承包了。
今天文章主讲的这个餐厅、梓轩的高端海鲜餐厅、宏仙手里的另外两个餐厅,还有慕谣表妹的茶饮连锁店和表哥的不赚钱的餐厅,都合并到一起。
由一个餐饮管理公司统一管理,由配送工厂统一配送,一起来探索中餐的标准化经营模式。
最终梓轩是董事长持股60%、宏仙做总经理持股25%,慕谣持股12%,表哥持股3%。
大姨爹则担任荣誉董事长。
歇菜了快十年的旅游项目,老板向大姨爹求教,大姨爹说:“这个项目的关键是不能吃独食。”老板听完,就把手里的几块好地卖出去了。他明知上了大姨爹的套,最后却还是笑了。
好多年前,大家一致认为县里主城区要往菀山方向扩张了。
当时主搞文化旅游的李总就断定,主城区往这边扩,那菀山的休闲旅游产业肯定能起来。
他直接来我县,把菀山的旅游项目承包了三十年,同时也在菀山脚下疯狂圈地。
菀山脚下仅有的几块好开发的开阔地,基本都给他拿了。
谁知,后来不知道是谣言澄清了,还是政策方向变了,总之,没有往菀山方向开发了。
老李的旅游项目直接就都歇了。
时间来到近些年,本土家具行业获得了长足的增长,有钱人越来越多了,也撤县设区了。
李总想大家都有钱了,休闲旅游项目该能行了吧,结果他又捡起这项目,投入了不少钱,大力宣传了一年毫无成效。
一天他打牌的时候遇到了我爸,我爸对他说:“我大姐夫洪庆风,是个本地的生意精,也许他有办法。”
李总就让我爸引荐一下。
几天后,我爸就告诉李总,大姨爹在某某别墅打牌,可以带他去参个足,玩两局。
李总还是忐忑不安,问:“他真的能有办法吗?”
我爸说:“这是个私人的小牌局,如果他心里没点谱,就不会同意让你进去。”
我爸带他去了,给大家介绍了一下,就入座开牌了。
李总说:“风哥,都说你是本地的经营之神。我在菀山的旅游项目,你说还有没有办法盘活?”
大姨爹叫旁边看打牌的胖子把地图拿来,一边打牌,一边说:“菀山方向三面都是丘陵带,开发难度大,想等上面把这当作重点开发,20年内都不现实,只能自己谋出路。
菀山脚下,湖边那有一块空地,但没人动,因为这里当年是被规划要建一个广场。
却只是规划,却没动工,也可能20年内都不会动工。
周边都是山地,仅有八块大的开阔好地,六块都被你拿下了。
剩下两块做了别墅区,现在也烂尾。算是死棋了。”
李总,一看大姨爹这早有准备,肯定有招,却特意说:“难道连你也没有办法盘活?”
左边牌友则笑着说:“咱手里这把牌能开,他心里就肯定有牌要打。”
大姨爹说:“广场不建,这项目永远没法盘活。
但广场谁来出钱建?搞开发,上面最多喊句口号,剩下的都得有人出钱干。
可是他们在周边没地,没有利益,谁会去推动这个广场的项目?
你有很多地,只要开发之后就能升值。但永远不开发又哪来升值?
纵然你已经找了工程队先打了地基,盖了一栋半栋来拖着地不被上面收回。
但也撑不久了,如果一直等不到广场落地,最终还是一场空。”
李总:“那,以风哥之见,我应该怎么应对?”
大姨爹说:“盘活这个项目的关键是,不能吃独食。”
李总:“哦?”
大姨爹:“你把那个几块地分开卖给几个地产商,你自己留一块就行!
买你地的人自然会设法去推动广场的落地,到时候地产商一起捐点钱,把广场建设起来。
广场起来了,要开发的大趋势的舆论就起来了,人气就来了,饭店啊民宿啊都来了。
周边的房子当然也就好卖了,但最赚的还是你,菀山的旅游项目还在你手里!”
李总:“可是哪里去找买我地的人呢?
我要是贴出广告卖项目,没等我卖出去,这银行就先把我的资金给断了。”
大姨爹说:“人就在这里,这房间里就没一个外人。”
原来两个牌友,拿地图的胖子,旁边两个聊天的,全都是地产商。
李总立马醒水了,当即拍板,把五块地分别卖给这五位开发商。
这一晚上下来,李总开开心心输了20万,大姨爹轻轻松松赢了120万。
开门之后,谁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些人都输给了大姨爹,却个个乐呵呵。
后来,在商会的大力推动之下,上面宣布了新一轮的菀山方向开发计划。
由几位开发商合力捐款,菀山脚下湖边的广场很快就起来了。这几个人的捐款比例和他们在周边拥有的地块价值基本相当。
中间还搞了一栋有本地特色的标志性古典文化建筑。这些个都是人精,怎么搞噱头没人比他们更懂了。
大姨爹说:“捐款建设广场真是给这些人量身定做的公益事业。
花自己的钱,为自己做事,又得了名声,还能抵税,想不出还有比这更赚的事情了。”
这些地产商一番操作之后,菀山的人气立马就起来了,成了本县排名前列的休闲去处。
大年初一,人流量一度膨胀到停车都要去一里之外的地方。上面派出了几队的工作人员来梳理交通。
坐在山顶豪宅的李总、大姨爹和其他开发商们一边打牌一边看下面汹涌的人潮,笑了!
大姨爹对李总说:“这个景象,其实7、8年前就可以出现的,如果你那时候不一下子把地全吃掉的话。”
李总笑了。
在外面人看来这几个开发商是对头,天天拼宣传,相互撕,但关起门来都是牌友,彼此还可能是姻亲。
大姨爹看着窗户玻璃上影出的自己头上的白发。突然感叹,世界是公平的,就算赚了再多,也没法向上天再要几十年的生命啊!
随后他就打电话给雨树说,咱们烂尾了快十年的别墅区可以再建起来了,这回能卖得动了!
集团的对头川艳非常欣赏表姐夫,许诺总裁的位置拉拢。表姐夫趁他岳父心脏病进了ICU,发动了换届投票,想要自己当董事长。被老一辈亲戚联手挫败,踢出局了。投靠对头集团,却发现自己被骗了。
10年代,表姐夫(大姨爹的女婿)担任着我们家族企业辉煌木业集团的监事会主席职务。
这个职务在家族里名义上的席位是仅次于我哥雨树(董事长)和羽阳表弟的。
毕业于华中科技大学的表姐夫一直深受原董事长大姨爹的重视,在雨树当上董事长之前,表姐夫就已经被选为集团的监事会主席。
前面提过,在我家族从来没有真正的投票,基本都是大姨爹说选谁,大家举手同意就OK了!
表姐夫一度认为大姨爹退休后会让自己当董事长,因为在大姨爹家里他算是这一代能力最强的人了,鸿斌表哥、鸿志还有表姐都让大姨爹很失望。
可是大姨爹宣布退休后,直接指定雨树接任董事长的职务。
表姐夫曾经向大姨爹表示过不满,大姨爹说,雨树之后就轮你当。
这话表面似乎是高度认可了表姐夫,但雨树年龄比表姐夫小很多,等到雨树退了,表姐夫怕是得等到挂掉。
表姐夫在某些社交场合遇到川艳,川艳有意无意地表达对表姐夫的欣赏,并且称他是“辉煌家族最有管理才华的人”。
看过我前面的文章就知道,川艳堪称大姨爹的一生劲敌,辈分上和大姨爹、四姨爹算一辈。
但她实际年龄比表姐夫、鸿斌表哥还小一两岁,当时也不过是四十岁上下,风韵犹存。
面对川艳的撩拨,表姐夫很难保持平静。
川艳又说:“你岳父这个人本事很大,但思想也非常顽固的,严禁亲戚做集团高管。
你当了监事会主席,名头很大,实际却完全插手不了管理。”
她这句话说到表姐夫的痛处了,他曾经几度想插手集团人事上的安排,都被雨树不讲情面地怒斥了。
川艳又说:“你如果来我们集团,我许诺给你总裁的位置,这个承诺长期有效。”
表姐夫只是笑笑说:“我老婆持有辉煌集团7%的股份呢!”
川艳笑了,说:“我当年收购毛迭公司的时候给了毛迭31%的股份,收购石头钉公司的时候给了他40%股份,对人才我从来不会吝惜股份。
如今毛迭集团和石头钉集团的销量哪个也不比你们辉煌少。”
川艳说的确实是真的,石头钉集团和成都毛迭集团,是川艳控股的两个集团,前者比肩辉煌集团,后者更是胜过我们。”
表姐夫这么多年和石头钉打交道,知道这个人的管理才能根本没法跟自己比,却坐拥石头钉集团40%的股份。
而自己却依然在家受表姐气,在公司受雨树的气,真是投错门第毁一生。
川艳又说:“对人才的提拔就不该像你岳父那样,有那么多条条框框。
什么亲戚只能入席董事会、监事会不能当高管,总裁必须外聘职业经理人,都是无稽之谈。
有能力的人就应该让他在最适合的岗位发挥才华。”
表姐夫只是笑笑,掩盖内心的波澜。
之后的一天,大姨爹突然就因为别的病引发心脏病发作直接进了ICU。
医生一度认为不行了,后来又抢救过来了,然后就嘱咐说,要让大姨爹调养一年半载。
调养好了就没事,没调养好的话,什么时候说没就会没的。
大姨爹也是惜命,很重视这件事,直接和大姨住进了森林氧吧度假山庄,病愈之前不再管外面的任何事情了。
平时也只许小孩子们陪他玩,其他人来见他的时候,但凡提到任何集团的事情或者其他可能引起他激动的事情,大姨都会黑脸赶人,严禁再来。
大姨说:“就当我和他已经挂了,你们后辈自己弄去吧!”
表姐夫认为最佳时机到了,立马就利用“雨树未经董事会批准就指示总裁给他弟拨款拍电影还亏了”一事弹劾他,要重新选董事长。
之后他自己辞去监事会主席的职位,利用和表姐的一致行动人协议,成了董事,与雨树竞选董事长。
当时他已经取得了他老婆(表姐)、鸿斌表哥、羽阳表弟、天慧表弟、慕谣表妹等人的认同,这些人早就对我哥雨树不满。
而当时大姨爹已经把自己名下的股份全分给了孙子辈(梓轩等人),鸿斌手里是没有股份的。
但孙子辈的除一个人外都没成年,还是由鸿斌、鸿志代持,所以鸿斌、鸿志的投票权还是很大的。
表姐夫认为没有了大姨爹对雨树的庇护,董事长的位置自己势在必得。
但我爸和几位舅舅这些一代创业者都支持雨树。虽然他们股份大部分都已经分给儿孙了,但他们的话依然对二代们很有威慑力,羽阳、天慧、慕谣最后都临时倒戈了。
表姐夫夺权失败,想回去继续担任监事会主席。
之前写的文字曾经提过,集团的监事们都是家族二代的配偶,其实早就看不惯表姐夫被大姨爹力撑,找到这个机会还不赶紧把他给踢了?
经过投票,表姐夫又一次失败了。
再后来矛盾不可调和,就和表姐离婚了,他净身出户。
前表姐夫来到川艳的公司,希望她兑现承诺,意欲担任毛迭集团或者石头钉集团任意一个总裁。
川艳却说:“我许诺给你的总裁,当然是新公司的。”
川艳说着拿出一笔不大的投资给表姐夫,让他新开一家小公司。
前表姐夫追悔莫及,毕竟表姐一年从集团获得的分红就是这笔投资的几倍。
我哥(二代)接管企业之后,给新招员工的待遇和晋升机会远比老员工多,甚至还要收回功勋老员工的激励股,清退他们。后来新员工不断造成重大损失,费力培养起来之后又被别人挖走了,气得我哥骂他们不懂感恩。
10年代中后期,监事会主席沅雯(表侄媳)向已经退休的家族企业创始人大姨爹反映,集团开始不注重老员工了。
新来的员工普遍比老员工工资高,甚至董事长雨树(我哥)还有要回购老员工股份(之前发的激励股)清理老员工的念头。
大姨爹把接班的雨树和总裁叫过去,问他们:“我们辉煌木业集团,为什么老员工待遇普遍反而不如新来的?”
雨树说:“大姨爹,你以前说过做企业要为才是举,要谁有能力提拔谁,谁给公司创造价值高,就给谁工资高。”
大姨爹说:“这话是我说的,但你为何就认定老员工能力不行呢?怎么就给公司创造不了价值了呢?还要清理?”
总裁就说:“我们公司最新招募的一批员工普遍都是高学历,公司总部招聘的大多是本科以上学历,哪怕是厂里的基层普工大都是在技工学校选出来的。
他们年轻,精力旺盛,真的代表着集团的未来,值得给予很好的待遇,更多的资源培养和晋升机会。”
雨树又补充说:“很多老员工仗着自己在集团多呆了几年,总是摆老资格,倚老卖老。
有些变成了老油条,反而不如新来的有干劲。
所以我想花钱把激励股收回来,把他们都给清理了,空出机会给新来的人。”
大姨爹说:“能力不仅仅体现在学历和精力旺盛方面,老员工的经验和忠诚度也是能力的体现,一样能够为公司创造价值。
你这样做肯定不行,激励股不可以收回,以前给了激励股的都是给公司做出过杰出贡献的骨干。
你这样逼退老员工,会给公司带来信任危机。”
沅雯也说:“治理企业得讲究中庸,过犹不及。重视有新理念有干劲的年轻人是正确的。
但如果过了一定的限度,伤了老员工,反而对留住新员工也有不利的影响。”
雨树驳斥她说:“你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怎么老气横秋起来?天天向着那些老油条们?
你别忘了,你这个年龄就当上监事会主席那也是新人上位,凭借的不就是自己名校毕业精英人才吗?
怎么上来了就忘记自己的阵营?竟然想搞过去那套论资排辈?
如果真的论资排辈,你得再熬三十年才能坐现在这个位置呢。”
沅雯说:“我们怎么上位的已经是过去时了,如今在这个位置就应该为企业着想,提出最合理的人才战略。”
大姨爹又说了几句,雨树表面应承不敢和大姨爹唱反调,但心里明显并不认同,而总裁和管理层目前的观念和雨树是一致的。
虽然收回激励股这件事不会明着干了,但其他人事任免、薪酬待遇大多偏向新员工。
大姨爹年龄大了,没有精力参与管理。沅雯只是监事会主席,雨树对她的话几乎不会听。
大姨爹盘算了一下,如果换董事长,眼下家族里也没有能胜任的人才,也就只能由着雨树去了。
一段时间之后,不少新员工上位了,但因为经验不足,对行业和竞争对手了解不透彻,给公司带来了许多重大损失。
幸而一些老员工还在管理岗位,稳住了,才没有让局面彻底崩盘。
但雨树认为,这些损失都是能接受的,因为给新人机会锻炼,当然免不了会造成损失。
等他们成长起来必定能给公司创造更大的价值。
然而,两年后,这一批新招募的员工大多被竞争对手川艳的集团高薪挖走了。
相反那些在公司待久了的老员工,大多对公司有感情,甚至很多两代人都同在我们集团,都轻易不挪窝。
大年初二,家族大佬们在爷爷的议事厅堂议事。
坐在首席的雨树向其他亲戚大佬们吐槽这些新员工毫无感恩之心,当他们还是愣头青的时候,我们集团给了好待遇,给了锻炼机会,结果练出来了,转身就投了对手。
集团一番付出,全部给川艳做了嫁衣。
坐在第三席位的沅雯却说:“你说新员工没有感恩之心,你又何曾对老员工心怀感恩?
怎么对待老员工展示的是企业良心。
那些做出过杰出贡献的激励股持有者,就因为人到中年你就想清理,其他优秀的新员工看见了,岂不会心寒。
十年二十年之后他们会不会也跟这些人一个待遇?既然如此,何不趁年轻去追求更好的待遇?”
雨树大为惭愧。
在新的一年开始,他就举行了一次表彰大会,对一些在集团工作了十年以上的老员工表示物质和精神上双重嘉奖。
并且宣布,彻底放弃回收激励股的计划。
与此同时,想起了沅雯说的“中庸”、“过犹不及”,他也给了一些青年俊杰发了新的期权股,留住他们。
两手都要抓,新员工要给机会,老员工也不能寒了心。
集团公司才稳住了局面,人才没有继续流失,生意也没有被对手冲垮。
沅雯是大姨爹的孙媳妇,上海交大毕业,也是大姨爹认为能够肩负家族集团未来的人,所以年纪轻轻就让她当上了高层。
所以我感觉大姨爹做事也是双标,他自己启用新人雨树、沅雯的时候,也没有考虑鸿斌表哥、鸿志这些家族老资格的想法。
至于什么时候启用新人,什么时候重视老员工,似乎全凭大姨爹自己的直觉来的,没有一个可依照的标准。
大姨爹(家族企业创始人)定下掌舵顺序,让我哥后面把企业交给他孙媳妇接管。我哥说:“你以前定下的规矩是亲戚不能插手管理啊。”大姨爹说:“规矩定下就是给庸人遵守,给能人打破的。”
我家族集团的创始人大姨爹年事已高,突然病重了,要做一个风险很高的大手术。
他隐隐感觉自己是过不了这一关了,就找来我哥雨树(现任董事长)说:“我提前跟你交代一下,过几年,等沅雯生了男孩之后,你就可以让沅雯做辉煌木业集团的总裁。
等你退休了,再让沅雯接替你的位置。”
沅雯是大姨爹的孙媳妇。
我哥说:“大姨爹,你以前不是定下规矩,那些我们家族子弟的女婿、媳妇这些亲戚们都做监事,不能让他们做高管,而家族集团的最高控制权(董事长)只能交给席、陆、洪三个本家姓氏的人,不是吗?”
大姨爹说:“规矩定下,就是给平庸的人遵守,给能人打破的,所以不必事事都按规矩来。”
我哥说:“你这话怎么说呢?守规矩的都被你认为是平庸的人了?不守规矩的反倒是能人了?”
大姨爹说:“不是这样的,不是因为守规矩就是平庸的人,而是平庸的人就该守规矩。
也不是打破规矩就是能人,而是能人又有打破规矩的勇气才能成为人杰。这两者不能颠倒了。
如果一个平庸的人自以为是,去打破规矩,那他的下场会连平庸的人都不如,家会败掉。
如果一个能人不敢去打破规矩,那他的成就也就局限在这里了,没法再创辉煌。”
我哥说:“好吧!”
大姨爹又说:“十几二十年前我定下这个规矩,是为了约束这些亲戚们,免得他们都想插手公司的管理,把公司搞乱了。
当时家族子弟和亲戚都很平庸,大家只要守着之前我定下的规矩,就能守住家业。
现在沅雯嫁入我们家了,她是个难得一见的人才。这情况就不一样了,人才不能被规矩限制死。
我这辈子,也就只能把家族事业做到现在这个地步了,而你的任务就是守住产业,做一个过渡。
如果沅雯成长起来,掌舵了我们家族的生意,搞不好我们家族事业能再上升一个台阶。
打垮川艳(家族企业主要对手)也未必不可实现。
所以你和她就要勇于打破规则,让她带领我们家族企业更上一层楼。”
我哥又说:“大姨爹,你看好她能掌舵我们家族生意,那你让她直接当总裁或者董事长不就行了吗?跟生不生男孩子有啥关系?”
大姨爹说:“我也不是全信得过她,咱们家孙子一代那些孩子们都太没用了,万一她上位掏空咱家,拿去另创自己的事业了,岂不是我们老一辈几十年基业给别人做了嫁衣?
如果她生了男孩之后就不同了,她也成熟了,没有那么多奇异的心思。
到时候就算为了给自己儿子留一份基业,也不会乱来。
她儿子不就是我重孙么?不管怎么折腾,最终都还会回来。”
大姨爹说出的这几句话,我都惊了,这思想跟他的出生年代一样,陈旧。
其实这个时候,雨树已经和集团总裁在酝酿集团公司IPO上市的事情了。
总裁说上市之后,席、洪、陆三家的家族子弟们手里的股份价值会翻几倍,可以套现得到一大笔钱。
这些年在大姨爹的严控之下,家族集团一直都采取少分红多囤积资产的策略,晚辈们分到手的股利太少了。
一个表弟在家族议事的时候都公开表示不满:“一年我才分到这几百万块,怎么养家糊口?”
大姨爹是不同意上市的,因为怕上市之后,企业的控制权就不完全在我们家族亲戚们手里了。
但总裁是极力推动IPO上市计划的,他也积极说服我哥。
总裁对我哥说:“如果集团不上市,你一辈子都得当你大姨爹的傀儡,啥都得听你大姨爹和那些长辈们的。
这还不算什么,下一步沅雯(大姨爹的孙媳妇)一进公司,你这个董事长搞不好都得听她这个小十几岁的女孩的。
而且撑不到退休,她和你大姨爹那些孙子辈们就会让你提前让位,你手里股份不多,到时候拿什么抵抗?”
他这句话可真是说到我哥心窝里去了,别看他平时对大姨爹毕恭毕敬,心里对他可并不完全服气。
总裁继续说:“只要IPO上市计划成功,我们给自己增发股份,投票权增加。
另外,第三方投资人肯定也要依赖我们这些原管理团队,到时候你就真正能够实际掌握集团了。”
我哥仔细玩味着大姨爹说的那些话:“规矩定下,就是给平庸的人遵守,给能人打破的,所以不必事事都按规矩来”、“如果一个能人不敢去打破规矩,那他的成就也就局限在这里了,没法再创辉煌。”
我哥隐约感觉大姨爹把他也归拢到“平庸的人”那一堆去了,而沅雯却是在“能人”那一堆。
他是名校毕业,才能卓越,一直也被大姨爹和长辈们看好,而且也接管了家族集团。
但大姨爹向来对他的要求都是遵循规矩,稳重一点。
而沅雯一来,大姨爹就要为她打破规矩。这个待遇,可不就是认定她是超越于我哥的能人么?
大姨爹后来手术很成功,很快又痊愈了。
不过,谁能告诉我,总裁的IPO上市计划靠不靠谱?
作为有3%投票权的家族子弟,我是该支持这个计划,还是投反对票?
90年代,老板看了动画片《四驱小子》,认定这个玩具车必定风靡全国,但限于实力没法生产。川艳说:“独立生产很难,但开个拼装厂却很容易。在车身上赚钱很难,但在电池上赚钱很容易。”后来老板发了。
那些年有一部动画片,叫做《四驱小子》(或者是叫四驱兄弟也记不太准),风靡全国,小孩子们都爱看。
当时,川艳还在佛山开发廊。
她的一个顾客是个老板,低端玩具生产商。就是生产那种仅仅手脚能活动的塑料奥特曼一类。
老板的生意不怎么好,生产的塑料玩具已经接近被市场淘汰的边缘。
他看了好多孩子都喜欢看这个四驱车的动画片。
一次偶然他又在商场里看到四驱车的玩具,他突然想到这玩具很快就会风靡全国了,自己要是能生产玩具四驱车就发大了。
但他又觉得生产四驱车玩具这是个非常难的领域,自己虽然还有点钱,可是完全不懂,干不了。
他正一直发愁呢,川艳了解了情况,笑着说:“这个说难也不难。如果你想开一个厂,囊括玩具四驱车的每个零部件的生产,那确实很难。
但如果咱只做设计,开个拼装厂,让别的公司供用零部件,那就太容易了。”
一语惊醒梦中人,老板一拍桌子就决定工厂转型,专门研发生产四驱车玩具,同时请川艳做了兼职顾问。
他们找来几个大学生,把别人的玩具拆开,让他们研究研究,其实这个对于他们实在太简单了。
川艳说:“咱们不能随便造车,得看那个动画片,外形按动画片的一比一设计。”
一个大学生就说:“咱这么干是不是侵权了?”
川艳说:“这是日本动画片,我们内销,不存在侵权的问题。”
然后偷偷让老板把说出那句话的人辞退了,说:“太迂腐(正)的人干不了这事。”
后来这些人设计出四驱车来了,其实就是一副底板,装四个轮子,一个小电动马达加几个齿轮,一对5号电池驱动马达,通过齿轮带动轮子前进,再扣上一副跟动画片里一模一样的外壳,就成了。
这里面马达、塑胶轮子、金属轱辘、齿轮零件,几乎所有零件都是在不同的厂家定做的。
只有塑料外壳和底板是他们自己生产的,等于他们实际开的是个组装厂。
后来老板又发愁了,说:“咱们能生产这个四驱车,别人也能,那我们怎么跟别人竞争呢?”
川艳说:“卖低价。”
老板说:“这谁不知道?但低价我们不就没得赚了?”
川艳又说:“玩这个车最大的消耗品是电池,车子本身花的钱可能还没小孩后续买电池花的钱多。
咱只要成本价卖玩具车,然后想办法垄断这个电池把钱赚到手!”
老板说:“这怎么可能?纵然我们去批发电池卖,但五号电池在各地商店随处就能买到,小孩子为什么要专门买我们的电池?”
川艳说:“所以我们四驱车用的电池规格就要做得跟别人不一样啊。”
老板说:“你说什么胡话呢?咱们只是个拼装厂,自己又不会生产电池,咱们的电池也都是批发来的,是市面上能买到的统一型号。”
川艳说:“我们生产方形的塑料外壳会不会?我告诉你得这么干,电池还是5号电池,但我们两节一组给它加一层塑料壳,塑封起来,就变成了不一样的电池组。
在小孩从外观看来,这就是一块特定的方形电池。
而我们玩具四驱车的电源接口就设计得只能使用这种方形电池,小孩在商店买的5号电池用不了,自然就只能买我们的电池了。
这笔电池的利润不就肥水不流外人田了吗?”
老板说:“妙啊!”
川艳他们的玩具四驱车一上市,在价格和款式上优势非常明显,所以家长选购的时候,经过比对往往会买川艳他们的产品。
但原装电池用废了之后,连同四驱车一起扔了?可惜了。
而孩子想继续玩就不得不购买川艳他们的配套电池,厂家在同一个顾客身上不断赚钱。
而他们整的这种电池,虽然是充电电池,但实际上每使用不到一个月就会充不进电了,然后小孩不得不又买新的电池,源源不断给玩具厂送钱。
而实际上只要砸开外壳就会发现里面就是两节杂牌的五号充电电池。
(当年被坑过的读者可以在下面留言,现在起码都三、四十岁了吧。)
后来老板通过这个玩具厂发了大财,不过他也没忘记川艳的功劳,给了川艳一份干股,川艳在这里面也分到了巨额的分红。
有一年,我四姨爹从佛山带回来一箱子四驱车,外公家、我家、大姨爹家、四姨爹家的所有小孩人手一套。
后来夏令营在川艳的森林氧吧度假山庄搞自制模型船比赛的时候,就是用的就是这些玩具四驱车上卸下来的马达。
后来有个厂里的管理向老板提议,说:“我们的玩具四驱车质量太好了,都撞不坏,不利于消费者重复购买啊。
建议降低塑料外壳的材料标准,就降低了结实程度。一个是节约成本,一个是容易撞毁,让消费者再次消费。”
他又提出一个主意,他们的四驱车如果外壳撞坏,只要马达没坏可以抵价1/3换购新车。
因为只损伤外壳的情况下,只要换个新外壳和底座就能当新车卖,其实厂里还有得赚。
川艳告诉老板,这个方案不行,不适合他们的战略。老板就没有采用这个方案。
但后来川艳也建议提拔这个人,他的点子在别的地方用上了。
表侄媳新搞个娱乐美食城,入驻商家不收租金,统一收银,会员卡充值消费,第二年开始对商家抽营业额5%的管理费。表哥说:“商家来你这里干了第一年就走,你不是啥也挣不着吗?”大姨爹让他闭嘴。
好多年之前,市湖东那边还是一片乡村,大姨爹得知这里将会搞开发,就提前整了一块商业用地。
起初大家以为他要在这里搞个家具城或者办公大楼什么的,因为大姨爹掌舵的家族集团的主营业务是家具。
不料他把这一栋奇怪的大楼盖好之后,突然宣布要在这里开一个大型娱乐美食城,而且承包给他孙子梓轩的餐饮管理公司经营。
梓轩是个纨绔子弟,餐饮公司的实际控制人是她媳妇沅雯。
我们几个表兄弟私下聊这件事 。
鸿斌表哥(大姨爹的的儿子)说:“沅雯不过是二十多岁的小姑娘,我爸这么搞有点强行用家族的资源给沅雯练手的意味。”
羽阳表弟说:“我们大家都知道这么大一个项目不是沅雯这个小丫头可以掌控得了的,但就是没有人敢质疑大姨爹的决定。”
我因为之前拿了家族不少资源,最后没有搞出成绩,所以在这些问题上不方便发言反对。
我就说:“沅雯的餐饮公司主营业务是承包家族集团所有工厂的食堂,开了几家餐饮店(包括海鲜楼、狗肉餐厅和宏仙大排挡等),还有一个茶饮连锁(原先慕谣表妹的那个奶茶连锁公司)。这些业务都还算做得挺成功的。”
鸿斌表哥说:“就仅凭这点业务经验,就让她搞一个大型娱乐美食城,这不是闹着玩吗?”
羽阳表弟又说:“说实话,这块地方,我觉得搞娱乐美食城真的不太适合。
它的位置距离我们市两个主城区都有点远,恰恰是位于两个主城区的中间,都算是郊区了。
要说最近有消费能力的群体也就是附近一个商贸城里的老板们,不过这商贸城也有点远了。”
我说:“开车这个距离就不算远了。另外你怕是忘了,更近的还有几所大学,那里算是高校区,娱乐美食城最能稳稳辐射的市场就是那几所高校了。”
鸿斌表哥说:“那些学生能有多少消费能力?而且每一所高校的校内食堂就是一个小美食城,想要从他们那里抢夺学生顾客,还真不太容易。”
不过,我在想的是,比抢夺学生顾客更难的事情是怎么吸引那些娱乐、美食商家入驻。
毕竟一个新的娱乐美食城如果从开始就没有热火朝天的景象,后面就很难吸引市民的注意了。
一段时间之后,沅雯的美食城定名为“新岛娱乐美食城”。
她选几个适合的门店留给她自己公司的餐饮品牌,之后就开始招商。
她的玩法有点新潮,就是所有入驻商家,都不收租金,只要交几万 ~ 几十万块押金,就能来美食城开店。
但要统一营收,从第二年开始有营业额5%的管理费。
基础装修都是沅雯统一搞好的,商家入驻成本很低。
一次签约两年,如发现营业额太低会被清退,不再续约,押金退回。
美食城的会员卡,统一在沅雯的收银处办理,因为收银是由沅雯的公司掌控,商家私自办卡是无效的。但可以有各自的优惠券、抵价券等等。
会员卡充值有9-95折优惠,这个会跟商家折算。
鸿斌表哥听到第二年才开始有管理,就说了:“你这不是搞笑吗?咱们花钱装修,没有租金,第一年连管理费都不收,人家来你这里干了第一年就走了,你不是啥也挣不着吗?”
大姨爹怒斥他说:“你啥都不懂就少发表意见。”
沅雯的招商要求广泛宣传出去之后,确实一下子吸引了好多商家入驻,其中大部分是之前在路边摆摊的那些人转过来的。
想入驻的人多,这样沅雯对入驻商就有筛选资格了。
鸿斌表哥说:“这还筛选啥?让他们竞标啊,谁给的钱多,就让谁入驻不就完了?咱们开这个娱乐城,难道不是为了赚钱的吗?”
大姨爹直接叫人把鸿斌表哥驱逐出去了。
羽阳表弟笑了,还好自己没说话,因为他也是这么想的。
沅雯定好了,电影院一家、电玩一家……,一旦确定了哪家,就不再引进同类竞争。而且这些大商家是签长约的,5年内不会清退。
各类餐饮都只选一家入驻,比如酸菜鱼选一家、醉鹅一家、烧烤一家、花甲粉一家、螺蛳粉不要、水果捞一家、奶茶店就是慕谣那一家……,后面就不细写了,大约按这种原则筛选口味最好的一个商家入驻。
酒店也有一家,我就纳闷了,你一个搞美食城的要酒店干啥用?
中间有一块舞台,每天各种网红轮流在上面展示才艺。
羽阳就说:“整这么一大块地方给她们玩,也太可惜了,她们能消费多少?要是在这里摆摊设点,不是又能收一笔管理费吗?”
大姨爹怒了,直接把他也赶出了议事会,跟鸿斌一样不再被允许加入议事。
经过几个月的筹备,最后在6月份统一开业。
一经开业,瞬间引爆了全市,夏天的时候,连10公里之外的家具城老板们都开车来新岛美食娱乐城玩。
08年,表妹想在本地开第一家婚庆公司,我爸要借给她钱,大姨爹却说:“你不能借,借了就是害了她。”后来的结果,让我爸信服大姨爹的预测。
那年的大年初二,哲璇表妹跟随她妈(我二姨)来到大外公家里做客。
席间,她总是有意无意地跟我爸和大姨爹提及她的创业计划,说她如果有一笔钱,就想开一家婚庆公司。
她说现在外面一二线城市的婚庆行业已经非常火爆了,大部分人结婚都会请婚庆策划布置,而本市(三四线线城市)完全没有一家正规的婚庆公司,是个空白市场。
大姨爹说:“如果你觉得婚庆行业有前景,你就去做婚庆行业啊!”
哲璇表妹说:“现在我才毕业不到一年,自己的钱还没攒够呢,等我攒够了20万,就去开婚庆公司。”
大姨爹说:“婚庆行业是你喜欢做的事情又能赚钱,干嘛非得等自己在别的行业赚到20万才投入到你心仪的事业里去呢?”
哲璇说:“我在大学学的是电子商务专业,这个专业在婚庆公司根本找不到对口的工作。”
大姨爹说:“这话说得……好像你攒够20万,你的专业就能跟婚庆行业无缝对接一样?”
我爸笑了,对大姨爹说:“她的意思就是想借……”
大姨爹立马继续说:“你不要打断我的话。”
我爸就说:“那你想说啥,继续说呗。”
大姨爹却没有话要继续说。
哲璇表妹离开之后,我爸说:“外甥女的意思就是想借钱开婚庆公司,她脸皮薄说不出口,这你还听不出来?”
大姨爹说:“当然听出来了。”
我爸说:“那我们借给她不就完了吗?才20万,你不借我一个人就行了。”
大姨爹说:“你不能借给她,你借给她就是害了她!”
我爸说:“怎么可能?二姐几个儿女就哲璇最聪明,上学的时候成绩也好,平时很听话,做事也认真,我看她能行。”
大姨爹说:“听话、做事认真、聪明,这些都不是创业成功的关键,而她的弱点恰恰会扼杀的成功希望。”
我爸说:“这怎么说?”
大姨爹说:“她明知道咱俩有钱借给她,却抹不开脸皮来借。就这性格,将来怎么说服顾客去找她的婚庆公司?
婚庆策划在我们这是个空白市场,但也是蛮荒市场,需要拓荒,她哪有一点拓荒者的素养?
你现在借钱给她,她折腾一年,钱花完了,市场没起来。
她心态那么脆弱,岂不是要对自己彻底否定?估计这辈子都不会打创业的主意了。”
到了09年的大年初二,在聊天之间,哲璇又说想要开婚庆公司又没钱。
我爸又想借钱给她,再次被大姨爹私下阻止了,说:“不行,火候还不到。
你知道怎么做荷包蛋吗?先烧油,油温恰到好处的时候打下鸡蛋,火候太大会焦,火候不到,蛋液不能迅速凝固,要黏锅散黄。
一次成功就完美了。一旦没有成功,就意味着没有第二次机会。”
我爸说:“有这么严重吗?胜败乃兵家常事,一次不成功,下次从头再来呗!”
大姨爹摇头说:“她家里不富裕,心态很脆。即便我们后面还会再借钱给她,她自己都不会给自己第二次机会。”
后来回到茶桌前继续聊天,大姨爹就又对哲璇说:“从事婚庆行业需要啥钱啊?最简单的,直接去婚庆公司找工作,一分本钱不需要。
或者稍微投点钱,买个摄像机,去给人录婚礼摄像。
创业呢,必须自己先上路,之后在路上就会找到帮手!”
受到启发,哲璇表妹当即辞职了,拿出自己手里的攒的两万多块钱。其中一万二去买了一款婚庆级的摄像机,剩下的钱在一个不太旺的地段租了个小间的店面,开了婚礼摄像工作室。
一个之前玩过dv机的朋友很快加入了她的工作室做摄像师,并且在网上下载了个入门级的剪辑软件,自学剪辑。
就这样干了一年,除开小伙伴的工资,表妹估计也没挣到什么钱,不过性格倒是开朗了不少,侃侃而谈。
而这一年,别人有一家婚庆公司已经开起来了。
10年过年,哲璇终于向我爸开口说要借钱开婚庆公司了。
大姨爹就问她,对于怎么开婚庆公司有啥思路没?
哲璇说:“在本地搞婚庆,关键是用基础业务去开拓市场。
婚庆的核心业务是婚礼现场布置,其次是整合四大金刚(婚礼主持、新娘化妆、摄像和摄影),然后是流程策划督导与婚车扎花等等。
而外面流行的那些奇异花样,本地恐怕不能接受。咱先得把这些基础业务拿下,再一步步往外拓展。”
大姨爹当即让我爸投给了她30万,并且约定让我爸占股45%。
本地第二家专业的婚庆公司就这样开起来了。
没多久,原先的第一家婚庆公司倒闭了,她们在一线城市引进来的那些婚礼秀,本地完全没法接受。
据说有一次她们策划个婚礼,找个人假扮新娘前男友,在婚礼现场要带新娘逃婚,然后新郎带着面具,以佐罗的形象出现,打败前男友,顺利完成婚礼。
一群老表们看得是一脸懵圈,要不是他们演得太假,这个“前男友”绝对没法站着离开婚礼现场。
那家婚庆倒闭了,哲璇的生意却不断拓展,各种花样也渐渐搞起来了。
以婚礼策划和摄影摄像业务为核心,拓展了新人爱情微电影、求婚MV、婚纱租赁、结婚旅拍……等等,只要和结婚搭得上边的业务,她都有兴趣玩一下。
美食城生意火爆,接班人把管理费上调了几倍,导致部分商户关门对抗。掌舵人回来,怒说:“你以为我们是靠商户交管理费赚钱吗?要是生意淡下来,全盘计划都泡汤了。”知道真相后接班人悔惨了。
表侄媳沅雯操盘的新岛娱乐美食城生意火爆了之后,就被我大姨爹调回集团总部了。
因为集团总裁杜一隆不太听话,被大姨爹(家族集团幕后实际控制人)开除了,新任总裁缺乏气魄,事事都不敢自己做主,都要问大姨爹的意见。
大姨爹年龄大了,自己是不能管太多事情的。只能把沅雯选为副董事长,调过来协助集团的工作。
沅雯只得放手美食城,让她老公梓轩管理了。
新岛娱乐美食城的经营方式是不收商户的租金,只交押金,统一收银,收各个商户营业额5%的管理费。
沅雯走后,总经理跟梓轩讲:“我们美食城生意这么火,下面的商户各个赚得盆满钵满,但我们自己呢?
5%的营业额管理费,除掉开支,就没剩下多少钱了,我们的努力全给商户们做嫁衣了。”
梓轩想想也是,就问:“那当初沅雯提出5%管理费的方案,你咋不阻止呢?”
总经理说:“市场发展初期,只收商户5%的管理费是可以的,为了做起市场来而让利嘛!
但如今市场做起来了,我们就得考虑尽快赚钱。”
其实因为总经理也是有盈利分红的,他也想多赚钱分红。
梓轩说:“我明白了,这叫把猪先养肥了宰。”
总经理说:“没错,就是这个意思,前面两年养猪,现在是时候……”
说着他做了一个宰猪的手势。
梓轩立马就拍板决定上涨管理费,然后问:“涨多少呢?”
总经理说:“我经过核算,涨到25%,就有一部分商户们没有利润了。我们涨到20%就正合适。”
梓轩说:“行,就涨到20%。”
副总经理觉得这件事不怎么靠谱,说:“这么大的事,要不要经过老板娘(沅雯)同意再实施?”
梓轩怒了,说:“你的意思是这公司我还做不了主?
这个项目的老板是我,不是我媳妇。
集团公司也是我家族的,她只是替我家族在管理。我说话还不好使了?”
副总经理说:“不是,我的意思是,让老板娘知道一下也是好的。”
梓轩说:“沅雯现在要管集团总部,没空。
这个美食城和我家族的支柱“辉煌木业”相比,哪个轻哪个重,你不会不知道吧?
你要是不服我管,我今天就可以让你不用来上班了。”
副总经理知道梓轩这个人虽然干正事不行,但要是开除他那就是一句话的事情。
而沅雯虽然经营厉害,她作为大家族的孙媳妇,在实际继承人梓轩面前,还是弱势。
他们说干就干,距离签新约,还有一个礼拜,总经理就把新的管理费标准宣传下去了。
商户们瞬间就毛了,第二天,有一部分生意差一点的商户就联合在一起,直接罢市,关门对抗新标准。
商户又不需要交租金,关门了没有营业额也就没有管理费了。给员工一放假,就没有啥成本了。
反正原本按20%管理费这个新标准他们也挣不到钱。
相反,商户们关门美食城抽不到管理费了,而管理公司的各项支出却是一分没少啊!明显是亏啊!
梓轩和总经理瞬间就懵圈了。
罢市的商户们发现自己处于稳赢局面,反而提出要求,不仅不能加管理费,还得降一点,降到4%。
等沅雯得到消息回来美食城的时候,梓轩和总经理已经焦头烂额了。
沅雯对梓轩无语了,梓轩说:“我不是为了多赚点钱吗?”
沅雯说:“我们搞这个美食城是靠管理费赚钱吗?”
梓轩懵了:“不然呢?”
沅雯:“我们靠的是收商户们的押金,收了消费者的会员充值。
整个新岛娱乐美食城所有商家的会员充的钱,都在咱们账上,这部分钱我们已经用来开发周边的地了。
那边在建的是一栋写字楼,这边是一个新商贸城。
新岛娱乐美食城只要一直火下去,我们就等着数钱了。
而你这一搞,我们的全盘战略都要受到影响。”
梓轩说:“那怎么办?要不,赶紧商户们谈一谈,同意4%管理费吧!免得造成了不良影响。”
沅雯说:“谈什么谈?绝对不能在管理费上向商户退让一丝一毫,这个头要是开了,他们就知道我们有软肋,说出去的话都能收回来。以后麻烦会源源不断。”
梓轩说:“那咋办呢?”
沅雯说:“我直接跟管理层说吧!你坐着数钱就行,别的事情不要轻易决定。”
当天,新岛娱乐美食城就宣布出去了,下一年的管理费涨到20%不变。
同时下一年,美食城的一卡通(通用会员卡)充值千元以上的,直接7.8折优惠。这部分优惠的成本不会让商户分摊,全由管理公司承担。
这就等于给消费者统一打了7.8折,把管理公司收的管理费全优惠给消费者了。
打折之后,生意会更加火爆,之前罢市的商户们都高兴地开门做生意了。
不过,沅雯让副总经理把这些参与罢市的商户列了个名单,这些商户到期后直接不跟他们续约了,换了商家。
梓轩说:“这么搞秋后算账,不太好吧!”
沅雯说:“啥秋后算账?这些商户,管理费涨20%他们就关门,说明他们生意不怎么样。我正好找这个机会清退他们,换点优质商户进来。”
梓轩拜服。
家族企业里几个亲戚做销售,疑有问题,公司让上交了账本。表哥说:“账本上有涂改的就是有猫腻。”外请的经理人说:“亲戚不专业记账偶有涂改是正常。相反,整洁到丝毫没涂改的,那明显是抄本,假账。”
00年代,大姨爹请了一个职业经理人杜一隆来管理家族企业,并且私下和杜一隆商议三年内清退管理层当中的家族亲戚。
让亲戚们都只拿股份分红,不要插手管理了。
但这些亲戚都是跟着大姨爹创业的元老,有些从第一家制衣厂就开始跟大姨爹混了,不好应付。
年底,一封匿名信说在武汉、佛山、南昌、合肥……几个批发门市的店长有克扣公司销售款的现象。
几个店长多是大姨爹的亲戚,不好直接去门市查问。
杜一隆负责此事,鸿斌表哥(大姨爹的儿子)协助他。或许也是看着他,免得他做得过火了,错判了,伤了亲戚关系。
正好这些店长回来过年,杜一隆就让他们把账本带回来上交。当时也没普及电脑,记账都是店长自己手写的账本。
鸿斌问:“你就单看账本数字就能看出来谁克扣销售款了?”
杜一隆说:“这个其实看不出来,因为人家克扣销售款了,肯定会做假账。比如在销售单价上就记得比实际低一点,我们哪看得出来?
在账本上的数字就让我们查出来的人就太蠢了,也做不到店长的位置。”
鸿斌说:“那有啥用处?”
杜一隆说:“虽然不能直接看出来,但也能给我们一点思路。”
说着杜一隆翻开账本,给鸿斌看。鸿斌发现有人的账本是有涂改的。
鸿斌说:“我明白了,账本上有涂改的就是有猫腻。”
杜一隆说:“不是,亲戚不是专业人员,记账的时候偶尔有出错,小做涂改,是正常的。
相反,南昌店长这份,非常整洁,一点都没涂改的,那明显是抄本,就是改过之后的数据再抄了一份交上来的。”
鸿斌就说:“哦!这样的话,咱就可以直接去门店查问员工。”
杜一隆:“别急,还有其他人藏得深的,咱得再来一招。”
几天之后,突然发生一个“意外事件”,一个助理“不小心”把这些店长的账本全都放进碎纸机里面搅得稀碎,揪成一起当垃圾扔了。
大家纷纷说:“果然是店长当中有的人账本里有猫腻,他买通了助理,销毁账本,现在查无可查了。”
助理暂时是没来上班了。
杜一隆对几位店长说,账本我都看过了,我记忆里也挺好,基本都不会忘记。
但董事长(大姨爹)还没看过,你们有没有备份的账本?
店长们笑了,都说:“账本就是要原本才真实有效,我们怎么可能没事整个备份出来呢?公司也没要求要备份啊。”
杜一隆就说:“也是,如果没有备份,那你们就凭借记忆再写一份大概的账目出来给董事长看吧!
门市都是搞大宗批发,你们跟谁做了生意,价格是多少钱,分别卖了多少货,这些重要信息应该不会不清楚吧?
你们打电话跟店里副店长对一对,写出一个能看的账目来给董事长看吧!”
几天之后都交上来了新的账目。
鸿斌问杜一隆:“我爸没想看账目啊,你整这个是啥意思?”
杜一隆拿出之前的账本来。
鸿斌:“这个东西没碎掉啊?好啊!你跟助理演戏给大家看,连我也骗了。”
杜一隆笑笑,说:“我们对比店长上交的前后两份账本,就知道谁在做假账了。”
鸿斌说:“我明白了,真实的交易只有一份,怎么回忆都是同一份数据。
而假账是编出来的,两份账本做不到一模一样。”
杜一隆说:“非也,人的记忆是会出错的。如果第一次上交的是真实账本,他们手里就没备份。
后一次上交的账本,一定是非常不详细的,或者细节有偏差的,甚至金额有些小偏差也在所难免。
而那些两份账本一模一样的,或者数据、日期无比精准的,那都是有备份的。
谁才有备份?当然是做了假账的人了!
这些人怕董事长当面查问账目内容,必定手里拽着一个备份,每天熟记,害怕被问露了马脚。”
鸿斌笑了:“对,他们越是害怕,就越容易露马脚。”
说着他翻看南昌店长的账目,果然前后两份惊人地相似。
而其他店长的后一份账本大部分跟杜一隆所说的那样,不够详细,在交易日期上也小有偏差,但大的数字上是没错的。
接着鸿斌又翻出来一个合肥店长的账本,不仅是不够详细,连大的数字上都有偏差。
鸿斌就笑着说:“这个合肥店长,应该也没有问题,就是记忆力太差了。”
杜一隆说:“啥啊?记忆力差到这个程度能做上店长、副店长?
只要是做过的交易,在大的数字上他和副店长就不会都记错,毕竟要数钱的呢。
别的人做的假账,是在原来账本的基础上修改了抄一份。
他明显是卖完货,直接把假数据写在真账本上了,又没有准备备份,真只能瞎编了。
南昌店长只是不忠,这个合肥店长不仅仅不忠,人还不太聪明。”
鸿斌表哥:“那我爸说,要清退部分有问题的亲戚,这几个有问题的,过了年都叫他们不用来上班了。”
杜一隆说:“眼下还是用人之际,一次开掉太多人才咱们生意要出问题。
这南昌店长业务能力不错,还能用一段时间,以后招募到好的人才再替换,合肥店长等两个人就直接不要吧!”
公司为了推动销量,请了明星做广告代言,但几个亲戚经销商的销量却没有涨。一查才知,他们从别厂拿货,刻我们的商标,卖三倍价格,品质做得还比我们好。顾客竟误以为我们原厂出来的是假的。
00年代,得益于大姨爹成功的广告策略,辉煌木业的产品一时间非常走俏,大部分门店都卖断货了。
后来厂里扩大产能之后,其他地区的销量都持续增长。但南昌、厦门等几个经销商,在厂里供货充足的情况下,销量却没有提升。
总部派人去调查之后,回来的人说:“我们的产品在南昌、厦门等几个经销商手里价格都涨了两倍。”
副总裁(杜一隆)和总裁(鸿斌表哥)都懵了,我们集团总部砸钱请明星拍广告,就是为了提升销量,但经销商却趁机把价格提升上去了,经销商的利润是赚得多了,但销量没有提升。
集团的广告付出全给经销商做了嫁衣。
而这几个经销商都是董事长(大姨爹)的亲戚。之前总部为了经销商能够灵活应对市场,允许经销商自由定价,没想到会出现这种情况。
派去的人继续说:“还不止这些呢!”他详细讲述了事情的经过。
当时,功夫明星的代言广告一经播出就引起了轰动,各地门店很快就卖断货了。
南昌总经销商(大姨爹的表弟)就联系其他亲戚经销商说:“产品的货销路这么好,一上架就卖完了,我们却只能干等着总部发货。
现在直营店和经销商同时需要货,你们说总部会优先供应直营店还是给我们经销商?”
有人说:“当然是直营店了,那都是总部的亲儿子。”
南昌经销商说:“就是啊,咱这些经销商都是捡来的,只能分到最基本配额,这样下去咱们就错过了发财的时机了。
我有个好主意,只要我们一起干,准能赚得盆满钵满。
福州经销商问:“说说看。”
南昌经销商说:“我们从别家订货,但还是用辉煌的牌子。”
厦门经销商说:“你这恐怕是违规了吧?是冒牌啊。”
南昌经销商说:“我们从团结家具厂和梁氏家私订货,就不是冒牌了。
这两家厂是董事长妹夫和外甥开的,专门接贴牌的代工单子,包括我们之前卖的很多辉煌牌子的家具就是他们厂里出来,直接拉到我们卖场的。
厦门经销商说:“不一样,那是总部给他们下单的。”
南昌经销商说:“你听我说,他们两个是亲戚的厂,等于是有生产授权,出厂直接刻辉煌的标,之前他们也经常这么干。
而我们经销商有总部签的品牌授权,全程不违规。
就算总部以后知道了,我们也不怕,我就不信我表哥能跟陆医师和外甥也撕破脸皮?”
厦门经销商恍然大悟,说:“是啊!这么一操作就绕过了总部,我们就不会受配额限制了。”
南昌经销商继续说:“对,我们给团结家具厂和梁氏家私多付50%的价格,他们不仅能够优先生产我们的订单,还能在工艺上好一些,材料上好一些。
我们再设计高端包装,能卖几倍价格我不敢保证,但只要这明星广告继续播,总部的产能继续拉跨。我们每一个都能赚上一大笔。”
其他人一致同意,这些人就联手这么干了。
当把价格涨到三倍之后,供求就平衡了。
后来总部的产能提升之后,这些人也没再把价格降下来。就一直卖高价,销量也就没涨。
听完,鸿斌气炸了,说:“这班亲戚,拿了正规授权来售假,还把产品和包装做得比我们自己原厂的还好。
难怪之前有顾客投诉,说我们直营店在售假,原来顾客误以为那些亲戚经销商卖的才是真的辉煌。”
杜一隆:“头疼啊,如果这些人不是你家亲戚,我分分钟能让他们都进班房。”
鸿斌说:“我有个主意,我们跟经销商们的合同里没有签独家经营,我们就到经销商对面直接开直营店卖原价,看他们几倍价格的能不能卖得过我们原价的。”
杜一隆笑了:“你这么搞,我们品牌就直接臭了啊。”
鸿斌说:“那怎么办?我爸就是不能跟亲戚当面撕破脸皮。”
杜一隆:“其实他们这么一搞,对我们集团也提供的新思路,双品牌战略。”
鸿斌说:“那个怎么搞?”
杜一隆:“你就看着吧!”
杜一隆首先找到团结家具厂老板(我爸)和梁氏家私老板(羽阳表弟),向他询问了关于几个亲戚经销商们在两个厂订货的事情。
我爸听他这么一说,以为自己违规了呢。
杜一隆连忙说:“没有违规,都是家族的亲戚,这是被允许的业务,我只是来收商标费的,出厂价的8%。”
我爸想想,亲戚经销商那边没经过总部就向自己下单,这事搞不好算生产冒牌。现在只是收出厂价8%的商标费,当然直接掏了,羽阳表弟见状也掏了钱。
后面那帮亲戚经销商再来下单,我爸和羽阳表弟也就把商标费加在价格上了。
之后,杜一隆又让我爸和羽阳按亲戚经销商们的标准,代工高端家私,又一比一定制了亲戚经销商们设计的包装。
然后发货给所有的直营店,定价也跟亲戚经销商一致三倍。
从此,辉煌集团有两个品牌了,一个走高端路线(由团结家具厂、梁氏家私生产),一个走低端路线(由辉煌木业旗下的原厂生产)。
分开品牌之后,低端品牌走销量也不影响高端品牌赚取高额利润,所以经销商也就不会捂着,原厂的销量开始涨起来了。
头牌经销商自认为对公司贡献极大,在年初二老板家族聚会的时候跑过去坐“上席”,被老板叫人拖出去了。经销商丢尽面子,一怒之下,联合其他经销商另立门户,新找货源,自创品牌。
00年代,辉煌木业的南昌经销商是董事长(大姨爹)的表弟盛庆元,其他经销商也多是亲戚。
为了促进销售,大姨爹一直想尽一切办法,包括请(蹭)了一位动作巨星拍了一个小有影响的广告。
一时间辉煌木业非常走俏,而南昌区域的销量一度跃居各城市之首。
这时候,盛庆元开始膨胀了,认为自己是辉煌木业成功的肱股之臣。连双品牌战略,都是他率先践行,倒逼总部跟进的。
这一年,大年初二,照例是我大外公在老宅庭院大宴亲戚们的日子。
盛庆元竟然也来了,要知道他是大姨爹的表弟,跟我大外公一点关系都没有,他就没资格来参加这个亲戚聚会。
但来了就是客,谁来我外公都欢迎,吃饭的时候,他随意就坐进了大姨爹和我爸这一桌,大姨爹就很不高兴,认为这是很没有规矩的行为。
但正是大家高兴的时候,他也不好发作。
饭后,大姨爹和我爸他们就进入了议事厅堂。
盛庆元之前就知道这个议事厅堂是整个家具家族的权力中心,能进入这里面的就是大佬。
他觉得自己作为经销商之首,也是大佬之一吧!
毕竟连福州经销商(我表舅)都进去了,自己进去没什么问题吧?
他如果进去在角落找个座位坐下,大姨爹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当时神台前有茶桌的重量级席位就四个。在内的人谁都知道,首席是大姨爹,次席是我爸,三席是二舅,四席是羽阳表弟。
因为当时只有四个人需要坐“上席”(发言席),所以只摆了4个位置。
按规矩,都是先去请大外公坐首席,但大外公会说自己年龄大了,要陪孙子们玩,不参与这些费脑筋的事情。
然后是大姨爹和我爸、二舅相互谦让谁坐首席,结果肯定是大姨爹坐了。
而后面我爸和二舅还要就第二席位谦让一番,通常会是我爸坐。
而后二舅还要叫别人上来坐三席,但大舅、三舅、四舅、五舅他们知道自己在家族的家具生意里是什么地位,都不会上前。让二舅自己坐。
然后第四席位,他们就会说:“哎呀!梁子(四姨爹)不在了,羽阳,你就上来坐这里吧!”
羽阳表弟等于代表他家入座议事。
但这一天,大姨爹才入座首席,莫名地,盛庆元走上前面来,对我爸说:“陆医师,这第二席位,非你莫属,你就别谦让了,赶紧坐上去吧!”
大家对他的行为一下子懵了,他说的这句话没毛病,我爸是该坐第二席位。
那毛病出在哪?出在说话的人身上了。盛庆元根本就没资格说这句话。
说这句话的人,首先得是对这个席位有一定谦让权的人。
比如本该坐在第三席位(四姨爹)、第四席位(二舅)的人,这两人也是比肩第二席位的重要人物。
如果有某些突出事迹,他们两个坐上第二席位也是可以的。比如力挽狂澜拯救家族的生意之类的。
但盛庆元在这个局,显然是忝陪末座之流,哪有说话的份?
等我爸坐定,盛庆元又对我二舅说:“老凯钳,这第三席位,肯定是你的,快坐快坐。”
但二舅不敢坐,因为他知道自己坐上第三席位之后,接下来盛庆元就会自己坐在第四席位上了。
而羽阳这个晚辈没被长辈请上来,自己是不敢上前的。
盛庆元坐了第四席位,羽阳就没地方坐了。
当时,羽阳继承了梁氏家私,已经是家族里财富最多的人物之一了,主要席位没他一个怎么行呢?
踌躇之间,只听见大姨爹说:“庆元,你喝了几瓶白的?”
二舅也说:“让你别喝那么多,就是不听。”
大姨爹向外面喊道:“鸿斌、雨树,快来扶这位喝醉的表叔去房间休息。”
鸿斌一脸懵,雨树反应快,快速走上前,抓住盛庆元的胳膊说:“表叔你站稳了哈!别摔倒了。”
盛庆元说:“你闪开哈!我的酒量,就这点白的,小意思,我没有醉。”
鸿斌还迟钝着,雨树喊他:“表哥,快过来,表叔可沉了,我一个人扶不住,要摔了。”
鸿斌上前刚碰到盛庆元,盛庆元推开他,说:“我醉没醉你看不出来?”
鸿斌又懵了,看向他爸(我大姨爹)。
大姨爹又跟他说:“表叔醉成这样,你还不扶他去休息?”
鸿斌才反应过来,跟雨树一起拖着盛庆元出了议事厅堂,也不顾他叫喊着自己没喝多。
就这样,大年初二的家族议事才按正常程序圆满完成。
盛庆元被当做喝醉的人拖到房间之后,对雨树说:“你脑子读书读傻了是吗?我这个样子像喝醉了吗?”
雨树说:“你人是没喝醉,但你做的事情像喝醉了。”
盛庆元因此就恨上了大姨爹。
这时候,一个女人找到她,对他说:“你在洪庆风(我大姨爹)眼里,就不是他们家族的人。
他洪庆风本质上只认可席、洪、陆三姓是一家,别的人根本进不了他们这个家具家族的核心圈子。”(同样的话她在十几年后对辉煌木业总裁杜一隆也说过。)
盛庆元一怒之下,当年就联合其他亲戚经销商,宣布以后不再代理辉煌的产品了。
他自创了一个牌子,自己找了贴牌的代工厂订货,等于是另立了门户。一时间,大姨爹损失惨重。
销冠经销商被董事长教训,怒而联合其他经销商抛弃总部,自创品牌自立门户。本以为可以复刻成功,不料转眼就被下级专卖店抛弃,结局太惨了。
00年代,盛庆元是辉煌木业在南昌市的总经销商,曾经一度是各城市的销售冠军。
但因为过年的时候不讲规矩,被他表哥,也就是辉煌木业董事长(我大姨爹)教训了一下。
他因此就记上了,在一个女人的怂恿之下,有了新的想法。
盛庆元召集了其他几个亲戚经销商,说出了自己的计划。
他要联合他们自立门户,找贴牌的代工厂,创立自己的品牌,不再卖辉煌品牌的家具了。
福州经销商(我表叔)一听他这话立马就要起身走人。
盛庆元叫住了他,问为什么。
福州经销商说:“之前你联合我们小打小闹,占集团一点便宜,我们也就跟了,毕竟洪庆风(董事长)家大业大,不会为这点钱的事情跟亲戚翻脸。
但现在你要干这事,我看不到任何好的结果,走了。”
其他人也陆陆续续走了,一个说:“之前我们都是穷兄弟,跟了洪庆风干,才住上别墅开上车,这忘本的事情干不得。”
最后只剩下五家决定和盛庆元联手创立新品牌,各自在各自的区域经营。
那个女人找到盛庆元,想说服他代理她的成都毛迭品牌家具。
盛庆元笑了,说:“我正要摆脱洪庆风,怎么可能再代理你的牌子?我要创立自己的品牌,不再受制于人。”
那女人也笑了,说:“你以为你的家具卖得这么好,全是你自己的功劳吗?
创立一个品牌哪有这么简单。我猜,用不了两年,你就要去给洪庆风道歉。”
之后,盛庆元召集下级经销商,把自己的计划跟他们说了一下,希望他们都跟着自己改卖自己新创的品牌。
青山湖区专卖店老板提出疑问说:“你确定自己要创立品牌吗?我们改你的招牌,装修成本且不说,关键是之前铺货可是总部先垫了大部分产品过来的,我们卖完给总部尾款。现在你垫得起吗?”
现在盛庆元自立门户,得罪了整个家族,自然这些亲戚代工厂都不会赊货给他了。
另找代工的货源容易,赊货,就别想了。
西湖区专卖店老板邹总却说:“不就垫个资吗?盛总垫一半,我们各自垫一半不就行了吗?”
青山湖区专卖店老板说:“你家大业大,有四个销售点,当然不怕了,我们可跟不了。”
当时除了西湖区专卖店之外,邹总在南昌县、新建县、经开区都布了网点。
最后盛庆元心一横,宣布自己会贷款铺货,专卖店只需要自己负责换招牌的费用就行。
当晚邹总离开与会地点,内心无比激动,没有买到机票,直接和他们经销公司的副经理轮流开车,连夜来到辉煌木业集团总部。
捱到天明,联系时任副总裁的杜一隆,把盛庆元要自创品牌的事情告诉他,并且申请自己做南昌市区域总经销。他等这个机会等了几年了。
多年前,他就开始卖辉煌木业的家具,在西湖区开了第一个专卖店店。
他一直想拿下南昌区域的总经销,但当时总部在南昌设立了直营的批发门市,没有设置总经销的必要。
而邹总的人脉、市场都只在南昌,去外地空白市场开拓,他吃不开。
后来总部把南昌直营门市转让给了董事长的表弟店长盛庆元,让盛庆元当了南昌总经销。
邹总又一次失去了机会,痛恨啊,自己咋就没有一个像洪庆风(董事长)这样的表哥呢?盛庆元命咋就这么好呢?
邹总就只能在盛庆元之下开了四个二级经销点。
如今再一次机会来了,那不是给邹总送肥肉吗?
邹总对杜一隆说:“副总裁,现在南昌几家专卖店都在跟着盛庆元换招牌。盛庆元已经违约,可以剥夺他的经销权。
你现在就把南昌总经销签给我,我马上回南昌去说服他们不要改换门庭还来得及。
再犹豫,新招牌一挂上,集团在南昌的销量直接就崩了。”
经过董事长同意,邹总付了几十万,拿到了南昌区域的总经销。
回去之后,青山湖店老板惊了,说:“我正想去向总部申请要总经销,你就直接拿回来了?你是孙猴子?”
邹总笑呵呵地说,以后还请多帮忙。
他也没费多少工夫就说服了大部分专卖店不换招牌。专卖店老板们其实本来就没几个是打算要换招牌的,谁会放着一个稳稳赚钱的生意不干,无端跟着盛庆元去冒险?
最终南昌一共就两家门店跟着盛庆元换了招牌,那两家的老板还是盛庆元老婆那边的亲戚。
盛庆元没办法只有去招新的二级经销商。
可一个新品牌招经销商谈何容易?最后盛庆元折腾了两年,把别墅车子都亏没了,还背了一身的债务。
他这才想起来当年他只身来南昌开拓市场的时候,货是集团垫的,租仓库的钱是表哥给的,总部还在电视台投了广告,后来又有功夫巨星代言。
如今自己创一个新品牌,啥都要自己出,难如登天。
而集团一次失去六个经销商,确实损失巨大,但很快就招到了新的经销商,经过一段时间又步入了正规。
而南昌市的损失最小,销量经过小震荡之后,继续位列各城市榜首。
盛庆元只得再次找到我大姨爹,向他道歉。
大姨爹倒是原谅了他,但南昌的总经销是没有了,他只能去空白市场开拓,从零做起。
邹总过年还专门去盛庆元家里拜谢他成人之美。
经销商想退休,把经销权转让给自己儿子,总部拒绝说:“你们不干了总部就收回经销权,不允许转让。”经销商怒了,联合旗下众多专卖店成立营销公司,甩开总部,自创品牌。最后总部悔惨了。
梁喜梅,是辉煌木业集团董事长的表妹。
00年代,她夫妻二人是集团在重庆、成都两个区域的经销商。
这些年他们是赚了不少钱,也在老家盖了别墅,但常年奔波劳累,也落下不少毛病。
两人一合计,自己都快60了,好时光不多了,赚的钱也够养老,干嘛这么拼呢?
于是决定提前退休,享受夕阳红。
但赚钱的生意,肯定不能白白扔掉,他们要把经销权转给两个儿子,一个一个区域。
集团总裁鸿斌(董事长的儿子)知道后,没和老爸商议就直接说:“这种行为是不被允许的,如果你们执意要这么干,总部会收回经销权。”
梁喜梅惊了,说:“店铺房租是我交的,员工是我招的,我们是经销商又不是直营店,我想转让给我儿子总部还有权利管?”
总裁说:“你把店铺、员工转让给儿子,我们不管,但经销权绝对不能转让,如果你们回家乡养老,让两个儿子在成都重庆负责。
总部将不再为他们供货,并且另派人去直接对接加盟的专卖店。”
梁喜梅气疯了,但又无可奈何,因为她知道鸿斌真的会这么做。
年后,她表弟南昌区域经销商盛庆元突然召集了诸多亲戚经销商要联合在一起,自创品牌。
盛庆元这次发飙的原因,是在大年初二他不懂规矩被董事长表哥教训了,赌气。
(昨天我有文字描述过这事的过程。)
梁喜梅之前没想过自创品牌的事情,盛庆元的倡议一语惊醒梦中人。
但她没有加入盛庆元他们几个经销商的联盟品牌中去。
因为她觉得经销商各自管各自的区域,联盟创立品牌没有太多的实际价值。相反将来有的人把生意做起来了,有的人生意没做起来,利益不均会扯皮。
老公说,咱一家搞一个品牌,资金不够啊。
梁喜梅说,我有办法不用自己一分钱开起公司。
她回到成都,召集旗下两个区域的全部二级经销商们开会。
二级经销商,也就是那些加盟的专卖店。
梁喜梅跟大家说:“虽然董事长是我表哥,但总部对我们经销商利润的压榨实在太严重,有点店大欺客的味道了。
其实家具这个东西,复购率很低,客户对品牌的粘合度几乎为零,所以品牌并不是一个特别重要的东西,影响顾客成交的还是款式、价格、品质。
所以我倡议,我们成都、重庆两大区域各加盟店联合成立一个家具营销公司,自创品牌。”
北培专卖店老板(梁喜梅的小叔子):“自创品牌有啥好处?”
梁喜梅说:“自创品牌有两个大优势,一是款式优势,之前我们卖什么款式完全是总部控制,一旦总部推的款在我们四川重庆水土不服,我们就懵了,束手无策。
以后自创品牌,只要本地市面上什么款式畅销,就去找贴牌代工厂生产什么款式,小公司船小好调头。
二是价格优势,之前总部要拿走大部分利润,让价格虚高,结果我们还赚不到多少钱。
自创品牌了,我们就不需要承受总部的压榨,赚到的都是我们自己的钱。
除了门店你们自己赚的钱,自创的公司你们也都有股份,公司赚了钱,都按股份分红。”
渝北专卖店老板(梁喜梅的小姑子)说:“那我们联合搞这个营销公司,是用门店入股吗?”
北培专卖店老板说:“那怎么计算?我们不同的店规模不同,怎么估值?”
另一个老板又说:“这怎么可以?我才不会拿我赚钱的店铺去入股呢,谁知道公司搞不搞得好?万一你们搞亏了,我的店铺就没了。”
梁喜梅说:“你们的店还是你们自己的,不需要用门店入股,开公司、创品牌的钱由我来出。
只是各位在自己店里,需要自己掏钱铺货,我们公司按各位铺货金额计算股份多少。
你们付了一个铺货的钱,既得到了货,又算做了出资股本。
因为货物都到了你们各自的店里,属于各位自己,卖了货的钱,你们也是揣自己口袋。
所以就算咱们公司亏了,各位也没什么损失。万一公司赚了,大家既赚了门店的利润又参与公司的分红。
以我的经营能力,各位觉得咱公司能亏吗?”
渝北专卖店老板说:“嫂子脑壳灵光,怎么可能亏得掉?肯定赚了。”
私下心里想:管你亏不亏,别让我亏就行。
川渝两地三十多家专卖店,总计付了一千一百万的货款。
其中九百万用于向贴牌代工厂订货,交付给加盟店铺货在店里。
两百万属于公司的合理利润,她用来在成都设立了喜梅家具营销公司总部。
没掏自己一分钱,公司就开起来了。
一回生二回熟,第二、三次再向代工厂订货,梁喜梅要求先付一半赊一半,卖完付尾款。
因为喜梅是有三十多家专卖店的品牌公司,信用可靠,代工厂为了长期客户,也就同意了。
而提留下的一半货款,梁喜梅又投入到品牌运营当中,做广告。
之后越做越大,外地商人来喜梅公司请求加盟做经销商的时候,还以为喜梅是成都本土品牌呢。
喜梅在成都新购置了别墅,公司交给两个儿子打理,自己和老公在成都养老了。
辉煌木业集团一下子失去成都、重庆所有销量,哭惨了。
销冠经销商联合几个亲戚经销商脱离集团,自创品牌。新公司成立之后,设计产品,找代工厂订货,加价供应给几个亲戚。亲戚懵了,说:“脱离总部就是不想被压榨,为什么如今要被你一新品牌压榨?”
00年代,大姨爹的辉煌木业集团爆发了经销商危机。领头的是当时的销售冠军南昌经销商盛庆元,他是大姨爹的表弟。
他因为大年初二不讲规被大姨爹教训了,丢了面子,遂召集其他亲戚经销商要联合在一起,甩开集团总部,自创品牌,另找代工厂。
当时大姨爹正任用副总裁杜一隆,在这个家族企业里搞清退亲戚计划,亲戚经销商各有亲人被迫离开了核心岗位,所以都对大姨爹心怀怨恨。
当时一次有7个城市经销商响应,脱离了集团。
其中重庆、成都经销商梁喜梅没有和表弟盛庆元联合一起,而是自己另搞一个摊子。
而深圳、南宁、桂林、宁波四个经销商则是和盛庆元组成联盟,共创一个品牌“盛氏家居”。
这四个经销商都是盛庆元的亲弟弟或堂弟堂妹,盛庆元最先在南昌替我大姨爹卖沙发,获得成功,后来这几个弟弟妹妹也都向盛庆元取经加入了进来。
脱离集团之后,五个经销商成立了一个经销公司,总部在南昌,盛庆元自己也一直是以盟主自居。
因为其他经销商起初实力不济,成立公司的时候也没出钱,等于是盛庆元一个人掏钱办的公司。
他设计好家具、包装、营销策略,去代工厂下单,再给深圳、南宁、桂林、宁波四个经销商供货。
他在代工厂出厂价的基础上加价了3%,其他经销商也是知道的,也默许。一直起初也合作得不错。
盛庆元一度要拉拢表姐梁喜梅加入他们公司,一起卖“盛氏家居”。
梁喜梅没同意,因为她已经创立“喜梅家具”,决定自己做自己的品牌了。
但盛庆元没有放弃,一直向她共享自己的资源,比如家具设计、营销策略、行情评估等。
因为盛庆元在这些方面确有独到之处,梁喜梅也就采纳了,并且也对盛庆元表示了一定的经济方面感谢。
但在南昌市场,盛庆元遭遇底下二级经销商(专卖店老板)们的背叛,二级经销商甩开了盛庆元,不卖“盛氏家居”,而是直接去找了辉煌木业总部,拿下了被盛庆元放弃的辉煌木业品牌南昌市的经销权。
盛氏家居在南昌只剩下旗舰店和两个专卖店,新招加盟店又不成功,却要承担整个品牌的所有营运费用。
虽然从其他四大经销商的供货中抽成3%,得以让公司撑下去,但并没有实现盈利。
庆元决定再次去成都找表姐梁喜梅。
去见表姐之前,他先去“喜梅家具”的专卖店调研了一下,发现“喜梅家具”卖的就是自己当初共享给她的那些家具款式,营销策略也采用了自己共享的策略。
见到表姐之后,他直接对表姐说,自己要抽成销售额的2%。因为“喜梅家具”照搬了“盛氏家居”的所有内容,除了品牌。
表姐说:“你是不是亏钱亏得脑子糊了?这是当时你自己送给我的。”
很早之前,大姨爹的辉煌木业成立之初,是盛庆元第一个拉着一车货去外地开门市的人之一。
一直以来,南昌这个城市都是集团的销售重镇,因为这是家乡省会,给予的广告扶持也是最多的。
盛庆元作为公司的销售,门市的店长,却利用职务之便在总部和二级经销商之间赚差价。
坑我大姨爹的钱,还坑出经验来了,竟然肆无忌惮地向他表姐(重庆店长)和四个盛氏弟妹(都是门市店长)传播。
这些人受他影响,都开始用这种方式贪集团的销售款。
他自鸣得意,就像施舍给穷人一样,向这些亲戚们传授发财技巧。
最后大姨爹利用副总裁杜一隆,在这些有问题的亲戚店长身上敲了一笔之后,全让变成了经销商。
他又成了经销商中的销售冠军,继续在亲戚中一呼百应的存在,气势很盛。
包括在大姨爹的森林氧吧度假山庄开经销商party的时候,他也是众人的中心。
所以他永远改不了自己这一副盟主姿态。
而如今局面变了,不可能像当初问其他经销商要串货要广告经费一样,问他们要钱。
以前资源都是集团的,串给他,也不怎么亏自己,但现在人家已经自己开公司了,根本不认你为老大啊!
在表姐那里吃了瘪,盛庆元又打起了几个弟弟妹妹和堂弟堂妹的主意。
这些人可是实打实地使用他的商标,走他的供货渠道啊。
出厂价3%的加价,盛庆元感觉还是太低了。毕竟当时大品牌给贴牌厂家授权使用商标,都是出厂价的10%左右。
所以盛庆元也决定提到10%,几个盛家的兄弟姐妹很快就警觉了,去厂家一打探就知道盛庆元加了这么多。
他们发出了抗议。盛庆元觉得他们离不开自己的品牌,完全不理会他们的抗议。
这四个兄弟姐妹通了一下气,说:“像辉煌这样在电视台做了广告的品牌,也无非是抽着这个数额的商标使用费。
我们脱离辉煌就是不想被他压榨,结果你一个新品牌也来压榨我们,怎么能忍受?”
四人甩开盛庆元,直接找代工厂订货。还继续使用“盛氏家居”的商标。
因为这个商标还真不是盛庆元一个人的,当年有协议是盛世兄弟姐妹共有的。
盛庆元最后一身债务,破产了,他一手创立的“盛氏家居”反而和他没关系了。
三人合资拿下一个经销权,扯皮了。总部裁决,三人都能全权经销,谁拉来加盟店,总部都给他铺货。其中一人自己开店,另外两人懵了。也有说总部亏了,只收了一个授权费给出去三经销权。副总裁笑而不语。
00年代,温州的王晓宏找到两位同学阿峰和杨纶,商议一起拿下辉煌木业在温州区域经销权的事情。
当时阿峰和杨纶两个人家里都有点钱,但对家具销售是一窍不通,但他们知道王晓宏是个人精,跟着他一起搞绝对没错。
当时王晓宏说:“只要咱们三个拿下经销权,我就能说服我叔叔开一家辉煌品牌家具专卖店。
然后先把一家做火了,有了榜样,就能招来更多的人开专卖店。瑞安、乐清、鹿城……一个地方开一家。
如果在温州打开市场,我们还可以马上拿下丽水、台州的经销权,成为浙南家具行业的大佬。”
看王晓宏说得眉飞色舞,两人一下子就心动了。
阿峰也有所警觉,问了一句:“你自己投钱不?”
王晓宏说:“当然投了,你们投多少,我也投多少。”
阿峰对家具生意不太懂,但他觉得只要王晓宏自己也投钱,他就敢跟。
最后商议,一人投10万,共计30万。其中25万是拿下经销权的费用,5万是营运费用。
杨纶说:“如果王晓宏你真能说服你叔叔开第一家辉煌专卖店,股份我们让一点,你拿50%,我们两个各25%。”
阿峰惊了,说:“50%多了吧!大家投资都是10万,王晓宏说服叔叔开第一家专卖店,拿40%股份吧!我们两个一人30。”
最后大家就这么说定了。
王晓宏果真说动了叔叔,开了这第一家专卖店。
这第一家专卖店只要有人开,三人就达到目的了,向专卖店收授权费那是想都不敢想的。
虽然店面不大,装修也不怎么样,不过王晓宏叔叔可也是投了10万才开起这个店来的,总算开了个好头吧!
但也就只开了个好头,后面就没有新进展了。
王晓宏一年都在跑市场,另外两个人根本没出去跑。
三人的经销公司一年从家具销售中获得的提成刚刚够交总部收的管理费。
之后王晓宏就找到阿峰和杨纶,说:“家具经销呢,是个好生意,你看我叔一年也赚了不少钱。
但是呢,我们在招加盟店方面,没有达到预期目标,三个人做这摊子生意,每个人就分不到多少了。”
阿峰说:“不是分不到多少,是完全没得分。”
杨纶却说:“王晓宏,你不会是想撤了吧?”
王晓宏说:“这样,你们俩一人出十万给我,我把股份全转让给你们。”
阿峰好声没好气地说:“你给我们一人十五万,我们两个就可以把股份全转让给你。”
王晓宏说:“这个生意是个好生意,我是现在身上没有钱,不然我就出三十万买下你们的股份了。”
阿峰说:“你这话,我可不太相信。”
杨纶却说:“算了吧!我们三个谁也没钱买下对方手里的股份。”
三人争吵不休,副总裁杜一隆给了他们一个裁决,既然之前三个人都出了钱,那么现在三个人共享经销权。
也就是说这三个人任何一个人只要拉来加盟店,公司都会给他们供货、铺货(垫货)。
同时三个人也要平摊管理费。
这样一算,等于三个人,每个人都只出了三分之一的授权费,三分之一的管理费,但却都获得了完整的经销权,吃亏的只是集团总部。
但杜一隆说,授权经销,并非是要赚授权费和管理费,核心目的还是要卖家具。
谁有能力给总部卖家具,就算不付钱,总部也会给你经销权。
而收授权费,只是经销商证明自己有足够实力的一种方式。毕竟不能随便一个人支起一个摊子,总部就给他铺货。漫天撒花,尾款怎么收?
而且通常总部第一次铺货(垫货)金额不会超过授权费(25万)。
但这三个人是交过钱的,也拉到了一个加盟店(王晓宏他叔叔的店),算是证明过自己实力的。
后续只要他们任何一个人能拉来新加盟的专卖店,对公司销量的拓展都是有益的。
三人回去之后,老的经销点直接就撤了,王晓宏与两人互删,不再联系了。
当年,王晓宏竟然自己新开了一家辉煌专卖店,而他叔叔专卖店的货也是走他的渠道。
杨纶一看这情况,只觉自己上当了,却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
阿峰则气不过,自己也开了一家专卖店,但没多久就倒闭了。
两人后来也没找到别的加盟商,自然也交不出管理费,最终经销权也被总部收回了。
而王晓宏则生意越做越好,他和叔叔成立了一个新的经销公司。
王晓宏用温州区域经销权和新开专卖店入股,叔叔则是追加了不少投资,连同他的老专卖店入股。最终王晓宏占股60%,叔叔是40%。
他们又在温州开了第三家店、第四家店。
对这种已经有销量的经销商,总部只要求他们租店面和装修,总部垫资铺货。
王晓宏生意越做越大,最后如愿把丽水、台州的经销权拿下。
有自媒体记者采访王晓宏,聊到当年和两位同学的合伙闹崩。
他面带微笑,说双方理念不合,从不说同学的坏话。但那两个人提到王晓宏,什么难听的话都招呼上了。
大家说,看王晓宏的涵养,从不背后说人坏话,难怪他能发达。
至于那两个人没啥本事,还没涵养,能赚钱才怪。
表侄媳并购了一个知名但亏损的奶茶连锁店公司,表姐夫说:“这些店卖奶茶是赚不到钱的啊。”她笑了:“我就没打算靠卖奶茶赚钱,创收靠招加盟店。”知道她的详细计划之后,表姐夫大呼,妙啊!
我表侄媳沅雯掌舵,表姐夫宏仙任总经理的餐饮管理公司,兼并了慕谣表妹的奶茶连锁。
慕谣开了十几家奶茶店,但这些店一直依靠家族输送资源,才得以没倒闭。
宏仙抱怨说:“我早说了不要接手这个烂摊子,大姑父硬要塞过来,这是一个负资产。”
沅雯说:“在慕谣手里,这是一块负资产,在我看来,这是金元宝。”
宏仙:“你有办法盘活它?”
沅雯:“对。品牌包装,这其实是一个极好的故事营销坯子。”
宏仙:“你不会想告诉我,你要营销慕谣被那个白脸奶艺师骗了的事情吧?”
沅雯:“你说得没错,不过以后你的措辞要改一改。这件事当中,从来就没有谁骗了谁,只是一个懵懂少女面对爱情,飞蛾扑火。一个绝美少年,面对森森门第,无言的抗争。”
宏仙:“可这件事早就在网上传开了,知道的人可就太多了,你没法编啊。
慕谣表妹,为了一个俊男奶艺师,开了这个奶茶店连锁,而后还把奶茶公司白送给人家了,幸好家里长辈发现及时,弄回来了,不然就丢人丢大了。
她真是凭借一己之力拉低了我们家族的智商。”
沅雯:“我看中的就是这件事的知名度,要不是有这一点,这个奶茶连锁,真的就是负资产了。但故事我们应该这么讲。
大家族的女孩慕谣,与英俊贫穷的奶艺师相恋。这个天才少年调配的奶茶味美绝伦。
尽管两个年轻人身份悬殊,但慕谣还是飞蛾扑火一般,要和他在一起。倾尽所有,为他开了这个奶茶连锁。
可是,大家族的族长站出来活活拆散了他们,少年不得不远走他乡。
慕谣日复一日地守着这个奶茶店等待少年的归来,但她始终没有等到。因为少年已经和别的女孩在一起了,渣了。
慕谣将心中的相思注入这一款经典的爆爆珠奶茶。
这个款奶茶是普通甜奶茶放入了各种口味的爆爆珠。
入口的时候,品尝到的是奶茶的甜味,就像所有少女的爱情初始阶段的味道,
接着咬破一颗颗各种口味的爆爆珠,初恋的涩,失恋的苦,嫉妒的酸,还有一些别的味道。综合起来,这就是爱情啊。”
宏仙说:“在你的故事里,大姑父还成了大反派了?”
沅雯:“不管你承认不承认,你去街头采访,十个知道他的人,有七八个会说他坏话。毕竟他那么有钱,就天然是大反派。
我们需要做的就是迎合大众的这种想法,把他们想听的内容说给他们听。
包括慕谣这种为爱奋不顾身,家庭的阻碍还有少年的背叛,跟很多年轻人都有共鸣。”
宏仙笑了说:“但凡智商超过平均水平的人,都不会信你这一套。”
沅雯:“我想吸引的就是平均水平以下的那一半人。这就是第一道筛选,把高智商的人筛选掉。
偏偏这个世界,财富和智商并不是成正比的。
宏仙:“这句话说得对,要不然,慕谣也不会被没钱的白脸耍得团团转了。
不过,你不会真的以为,讲这一个故事就能吸引年轻人都来喝我们的奶茶吧?”
沅雯:“谁说我讲故事是要吸引他们来喝奶茶?”
宏仙:“那是?”
沅雯:“开奶茶连锁赚钱的关键是吸引别人来加盟,赚加盟费,赚装修的钱,赚器材的钱,赚奶茶原料的钱。”
宏仙:“啥?”
沅雯:“我讲这个故事,就是为了打动这些想创业想开店的年轻人,来加盟我们的奶茶品牌。
我们这么个知名品牌,加盟费怎么也得十万八万吧?不,我们零元加盟。
虽然慕谣更多地是因为傻出了名,但只要我们故事讲得好,傻就是痴情,傻就是真挚。
大家当然认为这么真挚又有钱的慕谣不会赚他们的钱!
装修费十万是少的,二三十万也不算多。因为我们是知名品牌,自然要统一装修风格,所以装修必须我们总部承包,我们赚个40%的装修款,不算过分吧!
器材,要做好的奶茶,器材肯定要专业,有好多器材规格都是我们品牌独有的,所以器材自然也只能从我们总部购买了。也能赚了几万的差价。
奶茶粉、鲜奶、浓缩果汁、爆爆珠……,这些原材料只能从总部供应。他们要是自己去买,肯定会买到便宜货,所以不能让自己买。这样我们又能赚一笔。
最后不管开店的人赚不赚,我们总部每个加盟店起码能赚十几万。”
宏仙:“我们直营店生意都不怎么样啊,别人怎么会来加盟?”
沅雯:“会员卡半折,每天还让慕谣去送免费奶茶券。”
宏仙:“虽然我们奶茶成本低,但也是要成本的,这么干岂不是赚不到钱?”
沅雯:“我们本来就不靠卖奶茶赚钱!让利只是为了吸引大家来喝奶茶,营造我们品牌很火的这种表象。实际上还是靠赚加盟店的钱。”
宏仙:“那些开加盟店的创业少年会有什么结局?”
沅雯:“要是侥幸,他们选的店址非常精髓,卖得非常好,我们就能持续靠卖原材料继续赚他们的钱。还能就这个店做点文章,宣传成模范店。
就算开店开倒闭了,区域又空出来了,还会有别人来继续加盟开新店。总之我们不断向全国讲故事,招加盟店就能持续赚钱。”
年轻亲戚带着新项目来找大姨爹投资,大姨爹没看就拒绝了,年轻人疑惑问大姨爹。大姨爹说:“你在城里买房了,又买了35万的车。”亲戚说:“我能挣到买房买车的钱,不正说明我有能力吗?”大姨爹笑了。
那天,大姨爹没有看他的“智能小电锅”项目书,直接就告诉他:“你回去吧!我不会投资你的项目的。”
亲戚不解,问道:“为什么?以前你说过我很有想法,如今我想创业,我知道你有钱,你投资了很多人,为什么就不能投资我呢?”
大姨爹说:“你在城里买房了,又买了一辆35万的车。就这两点,我不会投钱给你,也不相信你能创业成功!
亲戚说:“房子是我花自己挣来的钱买的,车子也是,这不正是证明我是一个有能力的人吗?”
大姨爹说:“你能力是有的,但你心态不行,现在不适合创业。”
亲戚说:“为什么?”
大姨爹说:“你一个创业者为什么要买房子和车子?”
亲戚说:“买房子和车子,这是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了,我身边的人那些收入比我低的人都买了房子、车子,我怎么可以不买?”
大姨爹说:“你就是太爱面子了,别人买了房子你就要买?这么一大笔钱就花在跟风爱面子上了?
别人买房有很多原因,可能是人家在城里工作,也可能是人家小孩要上学买学区房。
你老婆都没有,这些都不需要,买房就是为了告诉别人自己混得好。”
亲戚:“可我从小就是圈子里的佼佼者,到现在也是,确实不能被人认为混得不好。”
大姨爹:“既然你连自己的圈子都跳不出来,你怎么可能做出超越于圈子的成就呢?”
亲戚说:“买车是为了工作,你看我想创业,往来各地,不可能徒步吧!”
大姨爹:“软件打车不好用吗?去哪不快?成本还低,又不需要找停车位。就算为了工作,你买一辆十万元内的车不可以吗?还省油。
没有人会因为你开好车就买你的产品。”
亲戚又说:“我买房是为了投资,你看如果我现在不买房,以后搞不好就买不起房了。”
大姨爹:“别人可以说买房是为了投资。你不可以,你是创业者,你不投自己的项目?
你不会是想告诉我,你的项目收益率赶不上房子吧?那我投你项目干嘛,我直接自己买房子不好吗?”
一段时间之后,亲戚又来了,告诉大姨爹说:“我已经把房子和车子都卖了,以后租房住,出门打的。
不过即便这样,我手里的钱也还不够启动这个项目,所以还是需要你投资。”
大姨爹说:“那你给我说说,你要多少钱?都要用在哪里?”
亲戚说:“如果有两千万,我就能很好地运作这项目了。
需要大约500万,租一个五百平米的写字楼,组建一个研发小组,做研发实验。
做出合格样品之后,再用一千万办厂投入生产,再有五百万用于营销。”
大姨爹说:“五百平米的写字楼?那你要几个前台?几个财务?几个会计?几个保洁?保安几个?人力资源管理几个人?”
亲戚说:“前台两个就够了,财务一个,会计一个,保洁两个,保安一个吧?人力资源管理两个吧?”
大姨爹说:“你凭什么判断要这些人的?”
亲戚说:“正规公司不都是要这些人吗?”
大姨爹:“别人要你就要吗?看来你还是没有调整好心态啊!前面卖房子卖车,只是因为我说了,所以你照做,并非你变明白了。”
亲戚说:“我有点不太明白你的意思。”
大姨爹说:“你研发一个智能小电锅,要写字楼干嘛?你就不能先在郊区找一个废弃的仓库在那里搞研发?
起初你只是搞研发,要前台干嘛?还财务、会计、保洁、保安、人力资源管理?
两天请一个钟点工给你收拾就够了。
要保安?你们一堆人还保护不了自己的小发明?
纯支出、零营收的科研,要啥?”
亲戚又离开了,之后很久都没有来找大姨爹了。
原来他想透了之后,直接用自己卖车卖房的钱就启动了项目。
一段时间之后,亲戚的爸爸来找大姨爹,说他儿子最近状态很低落,让大姨爹帮帮他。
大姨爹来到亲戚的研发中心。
果然是设在郊区的一个底层仓库,一群看样子挺有文化的年轻人,情绪都很低落。
大姨爹问他:“你咋啦?”
亲戚说:“我失败了,你说得对,我不适合创业。”
大姨爹说:“你都说说看。”
亲戚说:“我花光了自己所有的积蓄,还贷了款,研发出了这个样品之后,拿去给很多投资人看了,没有人愿意将它投产。”
大姨爹说:“可是你没有拿样品来给我看过啊。”
亲戚说:“算了,你比所有人都更苛刻,他们都不投的东西,更不可能入得了你的眼。”
大姨爹说:“你这句话说对了,我已经看过了,确实我也不投产这个产品。”
亲戚更加绝望了。
大姨爹说:“不过我可以投你们团队。”
亲戚:“那产品……?”
大姨爹说:“改,你的产品有个最大的问题,就是卖点太多,又能煮粥,又能煎蛋,又蒸菜,还可以做蛋糕……
一个产品能完美解决一个问题就够了。
王老吉它只治‘怕上火’,士力架就只‘横扫饥饿’。”
最终亲戚拿着大姨爹的钱,改出了一款婴儿煮粥机,后来畅销全网。随后又推出了蒸蛋神器、家庭火锅机等热销产品。
表姐读了本EMBA思维的书,就跟大家讲:“一扇门,推开有50%概率获得一亿或者啥都没有,告诉你怎么选能获得最大利益。”大姨爹一巴掌把她拍翻了,说,赶紧把脑袋里的水倒出来,忘掉,那都是扯淡。
表姐读完那本关于EMBA思维的书之后,脑子顿悟了,拉着大家就讲如何利用EMBA思维获取最大利益。
她说:“有一扇门,你选择不推开就只能能拿100万走人,但推开就有50%的概率有一个亿或者啥都没有。我们该怎么选?
选不推门走人肯定没前途,因为收益就只有100万。
直接推门是要拼一下,但拼失败了就会一无所有。
EMBA的思维,是选推门,但不自己打开,而是找一个有钱人,把推门的机会以两千万转让有钱人,对有钱人来说,推门的期望值是5000万,这是划得来的买卖。而你能稳稳地拿到2000万。
EMBA还有第二种思维,跟有钱人说,1000万把门后面的收益一半转让给他,自己依然保留推门之后收益的另一半。
也就是说自己稳稳得了1000万,如果门后面有1亿,自己最多收益是6000万,如果门后面啥都没有,那么自己起码还有1000万保底。
EMBA第三种思维。这次不要找一个人,而是把推门机会分成1亿份,每份卖两块钱,这样收益就是2亿元。
至于最后谁推门得到那1亿,跟咱无关。反正我们的收益是稳稳地2亿。”
大姨爹走过去一巴掌把她拍翻了,说:“赶紧把一脑袋的垃圾倒出来忘掉。至于那什么思维,都是扯淡。以后少看一点这种没用的书。
80年代初,我带着你们二舅去广东打工,他有木工技术,进了厂,工资还高。
我没有技术,但我看到当时广东有好多我们家乡没有的东西在卖。
当时我就想,如果我批发这些东西回到自己县来卖,不是能赚大钱吗?
我就拿出之前攒的所有钱,还借了些钱,整了三大包,带回咱县里来摆摊卖。当天就被抓进班房了,全给没收了。
广东能卖的东西,我们这里不一定能卖,别人能卖的东西,你不一样能卖。
你知道啥叫一无所有么?一无所有的时候你连财富的门槛都摸不到。
胸中有能赚亿万财富的点子,不如手里有20万启动资金,不如认识个能带你赚十万的贵人。
写这本EMBA思维的作者,我告诉你让他换个身份扔到大街上,没有人脉没有钱没有学历,更关键的是,连信息也不能先人一步的时候,他混得可能比大部分人还惨。
每天研究怎么推门获得最大利益?
现实里,当你一无所有的时候,哪里有这种莫名其妙背后可能有1亿现金的门给你推?
凭什么你能推?别人不能抢在你前头推?
你凭什么又知道门后面那1亿是不是别人编出来的?
还算出概率为50%?现实中做生意哪个项目能给你标出赚钱概率来的?
好,就算真有这么一扇门,第一、二种思维还找一个有钱人把推门机会卖给他?
你们是幸运,出身在咱这么家族。如果把你换个身份扔大街上,你怎么去认识一个出价2000万的有钱人?
好,就算立足在你们现有的条件,你们是家族二代,咱能认识有钱人。
那你把门后可能有钱1亿的消息告诉有钱人,有钱人绕过你,直接就推门了。你拿什么来保证这个门只能自己推?
好!你可以说把这扇门比作是专利权,是你的,别人不能推。
但有钱人穿墙打门的能力会弱吗?你还守着这扇门待价而沽的时候,可能门里面的钱已经被那个有钱人穿墙取走了。
第三种思维就更可笑了,你怎么能把一个推门机会分成一亿份?又怎么找到一亿个人买你的推门机会?
你要真做到了,那就离坐班房就不远了。
别去研究做什么推门效益最大化的虚无假设,不如研究摆夜市摊卖什么能一天多赚几百块,开网店怎么让自己脱颖而出。
或者研究一下怎么卖咱们家的家具。”
表姐惭愧不说话了。
我顺便讲一下那年大姨爹被没收三袋子小商品之后的事情。
之后大姨爹一度沉沦,不知所措,不断自我否定。
这发财的机会,成为泡影之后,他开始不相信自己能发达了。
不过,一段时间之后,他又恢复了,他决定不出去外地了,就留在老家溜达。
有一天他看见一些外地人来我地找木匠、竹艺、藤艺家具作坊。
因为当时我们本地的一些手工艺家具在外面还是很受欢迎的,尤其是广东一些家具市场、贸易市场这些货都很走俏。
但当时我们本地是没有家具厂的,这些手工艺家具都是出自于一些手工艺匠人。
人家都是在家里做的,本地属于山区,匠人们散布在山区各个地方,外面人要找货源非常难。
我大姨爹发现了这一点,决定做点事情。
他跑遍了整个县,尤其是中片六乡(镇)和北八乡(镇),把所有匠人的地址都记下来,然后给商人带路,赚点小钱。
你可能会说,他真笨,自己把匠人手里的家具收购下来,然后卖给外面商人不是能赚更多吗?
上次大姨爹怎么被抓,怎么被没收了东西的,忘了吗?
人家外面商人都是有证(或者等同于有证)的。
直到后来大姨爹给佛山一个家具市场当本地代表的时候,才算真正可以干这个买卖了。
书本可没教大姨爹当年怎么赚第一桶金。
家族企业要收购一个衣柜厂,表妹说当然收购优质厂子了,表弟却说优质厂子价格高,要收劣厂抄底。表侄说,收购哪个厂子,关键是看厂里有没有我们需要的人才。掌舵人听这个回答,脸色大变怒斥副总裁。
10年代,临近过年,大姨爹看几个家族子弟,要么在放寒假,要么没什么事做。
就叫他们跟着公司产品总监带队的考察团,去考察两个可能被我们辉煌木业集团收购的厂子,然后商议决定最终收购哪一家。
产品总监也是非常认真对待,因为这些小年轻将来必定是家族集团的股东,企业接班人。
产品总监一边考察,一边向他们介绍。
因为我们集团在衣柜方面的产能薄弱,急需要收购一家生产衣柜的家具厂来完善产品体系。
目前在我们能选择的范围内,有意向出售厂子,一家是山凌家私,一家是宇飞木业。这两家都是生产衣柜的。
考察完之后,回去大姨爹问这几个人,咱们该收购哪个企业?
慕谣表妹说:“这太明显了,还需要考虑吗?山凌家私,经营状况良好,生产管理井井有条,从各方面看都是优质厂子。
那个宇飞木业,都快要倒闭,管理层也不知道是干什么吃的,价格定得很高,产品滞销,生产的管理也一塌糊涂,收过来我都感觉会是个安全隐患。”
大姨爹微笑。
另一个表弟马上抢过来说:“你个懂啥?我们是在做生意,如果仅仅看厂子谁好谁坏,那还用得着去考察吗?谁不知道山凌家私比宇飞木业强得多?
关键是看做这笔买卖对我们有没有赚头,山凌家私运营得这么好,没有太多要卖的理由,肯定会向我们报天价。
而宇飞木业,已经亏损,多撑一天就多亏一天的钱,自然是白菜价卖给咱。
做生意,自然是要抄底才有得赚。
就好比炒股,如果仅仅看哪家公司效益好,那都去买阿里、腾讯了,别的股票还有人买吗?”
大姨爹又微笑说:“嗯嗯”。
山桂表弟则说:“你说得不对,低买高卖那是街头小贩、散户股民干的事情,我们是个大企业,收这个厂子是为了给自家品牌增加产能。
宇飞木业连生产管理都做不好,我们收过来有啥用?
我认为要收购山凌家私,毕竟一个运营得非常好的厂子出厂的产品才能匹配得上冠我家族的商标。”
大姨爹又说:“嗯嗯。”
接着轮到表侄梓轩了。梓轩虽然辈分小,但年龄比慕谣还大两岁,他是大姨爹的长孙,颇受宠爱,很多人都认为他将会是未来的接班人。
大姨爹问他:“你认同他们中谁的说法。”
梓轩回答说:“都不认同,收购一家工厂,关键看我们自己缺什么,这家工厂必须有能弥补所缺的东西。”
山桂表弟抢着说:“这点还用你说?我们不就是产品体系里缺衣柜吗?收购了宇飞木业就能弥补我们这个缺口。”
梓轩说:“表面上看我们缺的是衣柜这个产品,但其实我们集团前面已经开一家衣柜厂了,只是量产和质量不达标。
我们集团发展这么好,营销能力是碾压这些小厂的,所以我们不需要他们的营销。
我集团旗下有十多家大小厂子,都管理得非常好,在生产管理上也没有问题。
但新开的衣柜厂还是顶不起来,因为太缺生产优质衣柜的核心技术、设计人才和一大批熟练的技工,新衣柜厂短期内是培养不出这么一批人的。
所以我们根本不用去看什么经营状况,生产管理,只需要看他们有没有我们需要的人才就可以了。
山凌家私和宇飞木业,我看了,在核心技术、设计人才和技工方面都相差无几。
但山凌家私效益好,且不说收购它的价格会更高。光这些人才的自负心气都很难应付,收购之后,换了老板了,必定需要加薪才可能留得住。
而且原老板是个经营能手,他拿了这笔收购款,必定会去重新开厂,搞不好我们高价买来的这些人才不用两年就又被原老板又挖走了。
宇飞木业就不一样了,老板经营失败,心灰意冷,拿着我们的钱基本就去还债了。不会影响我们将来的运营。
而他的员工们,一群把厂子做败的人,能有什么心气,有人接手厂子保住他们的饭碗就烧高香了,还需要加什么工资啊?
至于生产管理方面,我们集团的人比他们都更强,直接派人过去管就行了。
同时把一部分宇飞木业的人才调往我们之前新开的衣柜厂里,相互带动起来。”
大姨爹听完,脸色大变。
直接找到产品总监,怒斥他说:“我让你带他们去考察这两个厂子,统一指导,谁让你给梓轩开小灶?
他距离接班还早着呢,你这么快就布局了?”
产品总监:“冤啊!我一直都是跟所有小老板们统一介绍的啊,没有给任何人开过小灶。”
大姨爹说:“我孙子,他脑子里有几根稻草,我不知道?这几句话是他能想得出来的?”
产品总监实在是冤,就直接爆料了,说:“这大概是他女朋友教的,因为这几天,他女朋友一直都是跟着去考察的。”
原来梓轩这时候已经跟后来的表侄媳沅雯在交往了。沅雯跟梓轩高中是同学,还大梓轩一岁,当时在上海交大就读。
大姨爹从此高看沅雯一眼,连家族聚会也让梓轩带上沅雯,仿佛沅雯已经是家族的一个成员了。
后来梓轩跟沅雯闹掰了,要分手,大姨爹怒斥了他。
等梓轩大学一毕业,立马就被大姨爹摁着,娶了沅雯。